我一邊聽著小劉的敘述一邊想著衛的事情，衛究竟去哪了？在幹什麽？我開始好奇起來。張弓從剛才出去後，一直都沒有回來，看來他是沒找到衛。

  “我於是隻好轉移話題，問醫生孩子的治療情況如何？醫生說這孩子比其他孩子都要懂事，沒有哭鬧現象，更沒有明顯的反抗傾向，所以治療還是非常順利，相信不久就可以回家了。

  聽醫生這麽說，我剛才的不安又都大部分放下了，看來醫生真的有在替我們家孩子考慮治療。之後和醫生又說了會話後，我們就告辭了。

  接下來又過了一段時間。

  隨著時間的增長，有時晚上躺上床上又會突然想到孩子的問題，心中總隱隱地感覺不太放心。有時偶爾還會做個惡夢，每當這時心就突突地直跳。

  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這種猜想的折磨，就又跑去看孩子了。不過這次我沒有告訴老婆，也沒有提前給苟醫生打電話，而是一個悄悄去了。

  當我經過那個村子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麽異樣的眼光在暗處看著我。想起上次醫生說的，他雇傭了幾個村裏人幫他的忙，我就想著會不會是那些人在盯著我。

  但隨後我又笑自己太敏感，就算是又怎麽樣。我來看自己的孩子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了。孩子又不是在生活在監獄，我沒什麽好虧心的。

  到了地方後，醫生似乎不在，也沒看到我兒子。聽屋裏的孩子說出去辦事了，一會就回來。我又向他們問我的兒子在哪，他們都搖頭說不知道。

  我在屋內等了一會，實在坐不住了，就出來在附近轉悠。

  屋子西麵有條路通向那個村子，也就是我來時的路。東南側就是我們之前看到過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水裏的小魚。

  而屋後，也就是北麵，果然如醫生所說是一片深山老林，一直延續到東麵。由於已是下午過半，整個林子看上去密密疊疊且有些黑乎乎的。

  我沿著林子來回走了好幾遍，發現了一條小路。路像是被人為踩踏出來的。這小路像在向我招手似的，我有些好奇，又有些興奮，畢竟好多年都沒在自然環境中遊玩過了。

  我就像是被迷住心竅一般踏上小路，向林子裏走去。當然我知道沒什麽準備或不了解的情況下就踏入深林是有危險的，所以打算隻是隨便走走就沿原路返回。

  由於樹木稠密，林子裏比外麵暗多了，且毫無絲毫人煙氣，相當安靜。剛進入裏麵，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以前的那個世界瞬間就被拋在了腦後。”

  我被小劉的這段形容給吸引了，這讓我突然想起了和業人、亞美進入歸雲山時的情形。那種深山老林的感覺馬上就從我的記憶裏泛湧了出來。

  但這段記憶現在變得越來越不真實，如夢幻一般，我甚至覺得那兩人可能並不是真實存在的人。也不知怎麽了，一想到這我就感到胸悶，腦子也是嗡嗡作響。

  “走了約十幾分鍾左右，我好像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聲音相當微弱，像是離我有段距離。我循著聲音向前走，直到來到能完全聽清的距離。

  此刻我清楚地看到，就在離我不遠處的前方，偏離小路的地方有兩個人正在說著話，但讓我感到萬分驚訝的是，那居然是我的兒子和苟醫生。

  我兒子和醫生好像有什麽爭執。醫生說話的聲音很大，好像是在教訓我兒子什麽。我一時沒敢上前，躲在一棵粗樹後麵聽了一會。

  一會我大概弄明白了什麽意思，好像是我兒子偷跑出來被醫生發現了，所以在嚴厲地教訓他。說實話，我第一次看到醫生這麽凶的樣子。

  但我一時沒敢上前阻止，因為看起來好像是我兒子做錯事了。而且奇怪的是他就算想偷跑為什麽不向村子的方向，而是往深山老林裏鑽呢？

  醫生說完之後，就拽著我兒子回到了小路上。我清楚地看見我兒子臉上極不情願的表情，像是丟失了什麽貴重物品似地那麽沮喪。

  我回身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又回到了那幢診所。我想進屋和醫生談談，可我是偷偷來的，兒子好像又犯了錯，不太好意思突然露麵。

  於是就一直猶豫不決，在窗台下徘徊！我從窗戶那裏看到醫生把我兒子衣服撩起來檢查身體，然後又拿出注射器給他打針，還喂了他藥。

  看這架勢，這就是上次醫生所說的給重症患者所使用的那一套治療方法嗎？不知怎麽，我心中惴惴不安起來，難道我兒子的症狀變重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村子那條路來了一個人，看樣子像是村子裏的村民。他有些急慌慌的來到門口，我下意識地轉到屋後躲了起來。

  直到看到他進了屋才又站回原地。他在屋內也不知和醫生說了什麽，醫生表情也變得緊張起來，立即隨著他出門走了。

  我見此情景，感覺這倒是個機會！因為我看到兒子此時正一個人坐在屋內的角落。便趕緊又進到屋裏，來到兒子麵前。

  兒子看到我突然出現，似乎有些驚訝，但情緒卻不高，還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我心想，他大概還沒對我們解開心結。

  我拉著他的手，問他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什麽委屈。他剛開始什麽都不肯說，後來突然表現出一副欲哭的表情，撇著嘴。

  他叨叨地不斷地說著，說在這裏一點也吃不飽，每天幾乎都是清水煮青菜，餓得前胸貼後背，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晚上有電也不開燈，黑呼呼的，很可怕。

  而白天不是上課就是看戒律手冊，或者是去村子裏幹活。

  上課的內容也是聽醫生長篇大論，要麽被迫看一些讓人頭暈且意義不明的視頻短片，要麽就是寫規定的檢討，內容一般都是承認錯誤。

  在村裏幹活時，由於吃不飽，沒什麽力氣。還會被教訓隻會在家玩遊戲，而不會在地裏幹活的廢材。幹不完不僅不準吃飯，還要寫一份長長的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