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早飯的時候，我和衛輪流去小區隔壁一條街買早餐，今天則是輪到我了。

  每天買早飯就如打仗一般，即使要假裝排隊，維持表麵上的公德，但在老板把熱騰騰的早飯拎出來時，大部分人還是把持不住，伸長了爪子。

  但我對此也表示相當理解，一是因為大多數種類的早飯都是要趁熱才能品出美味來；二是因為我知道早上上班人的那點迫切的時間。

  我拎著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早飯，走在小區一側的小路上。

  這時從身後的突然竄出一顆頭黑衣黑帽的人頭來，還戴著一隻大口罩，一看就有歹徒之姿，可我知道他不是。

  可路過的人都帶著一臉警惕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幸好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出門上班去了，周圍也沒幾個人。

  我很想勸他換身衣服，普通點就好！但一直也說不出口，而且好像還有些多管閑事的嫌疑。

  “你一向是神出鬼沒！”我盡量不看他，和他保持一定距離，但腳步卻漸漸地放慢了。

  “最近怎麽樣？”他冷不丁地開口

  我嘴角上搖：“真是天下奇聞！一直監視別人的人居然會問被監視人‘最近怎麽樣’？”

  “我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在你身邊！”

  “噢？”我稍稍側頭瞄了他一眼。

  “再說！現在在你身邊的那小子也不差！”

  “你是說衛？哈哈！這可是我第一次聽你誇獎人。”

  “哼！至少比那苗小華強多了。”

  “你是怎麽判斷出來的？小華在我身邊時反而沒發生什麽事吧？”

  “哼！那不過是靠他的影響力一直在撐著，所以才沒人敢輕舉妄動。可論實際的行動能力，那個瘋。。。苗小華他絕對一直在偷懶。”

  “是嗎？”

  可在豹人那次中，小華不也是挺身而出了？盡管我一點也不知道之後他的傷勢究竟怎麽樣了。不過和口罩男討論這些也沒意義，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有些敵視。

  “那你最近又在忙什麽？”我換了個話題。

  “最近山裏的情況不太穩定！”

  “山裏？就是你住的那個地方？”

  “是。”

  “怎麽？那邊鬧悍匪嗎？”我半開玩笑地道，心中對他所說的山裏一直相當好奇。

  “比這可嚴重多了。”聽他的語氣似乎很認真。

  “那你還有空跑到這裏來閑聊？”

  “我隻是想問你最近想起什麽來沒有？”口罩男盯著我，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萬分期待。

  我對這個問題已經很是不耐煩：“你們為什麽老問我想起什麽來沒有，你也是，小華也是！倒底要想起來什麽？”

  “那自然有我們的理由！不過如果你最後也想不起來的話，那我們又要再次等上漫長的時間了。”

  “為什麽？關於這些事你們為什麽就不告訴我原因呢？”

  口罩男猛地低下頭，向我的臉湊近，盯著我：“因為你可能無法接受我所說出的事實，而一旦你無法接受，就會在潛意識裏不自覺地去拒絕，之後會在精神上會鎖上一把大鎖，那麽到時你就再也沒機會想起來了，一切就都完了！”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這些。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我已經僅僅能從的這雙眼睛裏就能感覺到他其他的情緒，焦燥、急切與不耐。

  我在心中猶豫再三，但最終還是開了口：“總是聽你們說這些，我多少也明白了些。小華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之後一直跟在我左右，也是因為這件事了？”

  “百分之九十九！”口罩男相當幹脆。

  “好家夥！你怎麽不說百分百！”

  “世間萬事都不是那麽絕對。再說你不是早就察覺到了？”口罩男低頭看著我。

  “是！”這個字像是抽幹了我全身的力氣。“我隻是一直刻意不去想，不去在意！”

  “那麽以後也無須在意！”

  我回到家的時候，衛正坐在沙發上等著我。他似乎比之前邋遢了一些，穿著他自己屋內的拖鞋就跑了過來，頭發好像也沒梳，有點亂，我懷疑也沒洗臉。

  “你在路上遇到什麽事了？”衛邊扒拉著我放在茶幾上的塑料袋邊問。

  “為什麽這麽說？”

  “早飯都涼了。”口氣是相當不滿。

  “我隻是遇到個熟人，隨便聊了兩句。”

  “誰？”

  “你認識的，上次在公園裏也聊過。”

  “那個戴口罩的家夥！”衛說著把瓷飯糕從袋子裏拿出來：“都有些硬了！”他小聲嘀咕。

  我一把拎起茶幾上的幾隻塑料袋，順便把他手裏的瓷糕也搶了過來，放回袋子。然後轉身就朝廚房走。

  “你要幹什麽？”衛從沙發上站起來，跟在我後麵。

  我走進廚房，把平底鍋拿出來，把早飯都倒進鍋裏，用鍋鏟鋪均勻，然後開小火慢慢烤。

  “那家夥和你說了什麽？”衛站在廚房門口。

  “沒說什麽，都是一些無聊的廢話！”

  “真的？”

  “你不是有監聽器嗎？還問我？”

  “我又不是時時都會監聽。”

  “那說明你的工作還很不到位。”

  “嗬！。。。最近你對我的工作好像有不少意見！”

  “給一個監聽自己的人熱早飯已經很友好了。”

  “你在生什麽氣？那家夥倒底說了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老是被你們這樣監視，而我卻對所有事一無所知，感到。。。”

  “我被派來隻是保護你，而非監視！”

  “哼！說的真好聽！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會定期打電話向那邊報告我的事吧？”

  “這不是當然的嗎？這是我的工作，自然是要匯報的。”

  “工作？小華和我在一塊的時候也是如此吧！”

  衛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一直在生先生的氣？”

  “沒有。”

  “你是不是在怪我和他通話時，沒有叫你和他通話？”

  “不是！”

  “那就是在怪我和他通話時，他沒有讓我叫你和他通話？”

  “不是！”

  我關掉火，把早飯盛在盤子裏，端到客廳的餐桌上。

  “這下又軟又糯了！”我有氣無力。

  衛倒了杯水，坐了下來：“你不吃嗎？”

  “不想吃！”我也倒了杯熱水，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打開電視。

  我很後悔剛才的行為，覺得自己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