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光線似乎越來越暗，我覺得有些悶，就稍稍把窗戶開了條縫。溫暖的氣流立刻從縫隙裏鑽了進來，讓人有想把門戶大開，衝入陽光下的衝動。

  為了彌補這份失去的溫暖，我到廚房裏燒了熱水，泡了兩杯熱茶。

  “以前不覺得有什麽，可自從喝過俞姐的茶後，這自己的茶就變的沒什麽味道了。”我舉著茶杯。

  “你才發現嗎？”

  “你這嫌貧愛富的毛病可真讓人不適。”

  “事實就是事實。”

  “哼！”

  “你說沒有監視記錄，那也可以根據車牌查找車主吧？”

  “沒有車牌！”

  “沒有？”

  “是的！車牌是假的。後來還查到這輛車是屬於報失車輛，也就是被偷來的！原車主已經丟了半年多了，車之前一直被偷偷放在一處廢品站中。

  而廢品站的老板根本不知道這車是什麽時候，什麽人停在這裏的。這個老板見一直沒人來取，就私自把這車拆裝的麵目全非。後來一天又被從廢品站偷走了。

  這之後可能又被人改造過，還做了個假車牌，也就是車輛被發現時的這個車排。所以查要從這輛車查出什麽人的話，可謂是難上加難。”

  “這輛車的經曆可真複雜！”

  “除了丟失車輛的第一任原車主以外，誰都不知道這車總共被倒了幾手，被什麽人開過，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後來的車主是誰！”

  “那這場意外就沒有對證了？”

  “的確是如此！當時的周九是當場死亡，沒留下任何話以及線索。剩下的，能為這次意外負起責任的人，這從一開始就沒有，隻剩下這輛空車。

  而這車本身就已經是一輛罪行累累、身份特殊的存在了，所以不能排除沒人加以利用。最終事故原因並不好判斷倒底是意外還是。。。”

  “還是有人有意為之！”

  “嗯。。。至少真相沒有人清楚。”

  “這的確是相當微秒，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可能是這位司機了？”

  “如果是意外的話，倒的確是如此。如果是真是有人有意為之，那這個人的範圍至少可以縮小在和周九有關的人身上，至少是對他有十分仇視心理的人。”

  “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這張照片的意義就很有些意味了，不是嗎？”

  “的確。。。”一想到這，我心中就有一股鬱結。

  衛重新捏起照片，又看了看：“從這張照片的來看，拍攝者在現場這點是肯定的，且很接近第一時間，而角度視野應該就是在車中駕駛座上。

  如果排除有個無關緊要的路人，恰好在司機走後進入車內駕駛座上拍照的話。那麽剩下的可能就隻有司機本人了，他特意在發生事故後就馬上拍了下來。”

  “隻能這麽解釋了。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麽這麽做？不管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沒人會傻到自己留下證據吧？”

  衛輕笑：“假設他不是一個心理變態的話，那麽這顯得並不是給自己的東西。”

  “那是給誰的？”

  衛盯著我：“你恐怕早已猜到答案了吧？你找我來，隻不過是認為我對這方麵比你更有經驗，想印證你自己的想法罷了。”

  我的心抽了一下：“難道真是俞姐嗎？”

  “如果這不是場意外，那麽這張照片就是很好的說明了。我不認識周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有仇，但最起碼昨天那位大姐是相當恨他的。”

  “你這麽肯定？”雖然我覺得應該也是如此。

  “天下幾乎並不存在，有這樣的丈夫還能不恨他的妻子。你不要忘了，他們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夫妻吵架，他們的問題涉及到的是價值觀和人性。”

  “我知道！我多多少少也感覺得到，盡管俞姐表麵上很平靜，可是背後的她是副什麽心情與麵孔我們是無從判斷的，至少不可能如此淡定。

  我隻是沒想到，她的恨有這麽深、這麽可怕！把一個人活生生的就這麽吞噬了。不過如果。。。如果真是她的話，我想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衛端起杯子，把裏麵的茶一口氣給喝幹了：“那你打算怎麽做？是把照片交給警察，還是物歸原主？”

  “我。。。這可是個大難題！”

  “你很同情她？”

  “說一點都不同情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我也不知道！不清楚！我覺得如果俞姐的話都是真的話，那周九就顯得不是那麽無辜了！”

  “這一點應該不能由你來獨自判斷！”

  “我知道！可是如果現在就要我去做這個選擇的話，我心中就不由得不去衡量這些！明明交給警察才是對的，可就是會有這種猶豫。”

  “這就是人，隻要有七情六欲，想要完全摒棄煩惱、處處以理性主導事物，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還問我這麽難想的題，可真夠壞心眼的！”

  “你完全可當作沒看見嘛！何必為他人的事而操心！不過，我想你恐怕是做不到的！”

  “你也太小看人了！”我突然表情有些僵硬、嚴肅：“我是能做的！完全可以！”

  “噢？”衛很是懷疑的眼神。

  我語氣突然一轉：“隻不過晚上睡不睡得著覺就不知道了。”

  “哈哈！說的像真的一樣！”

  “所以，至少。。。在我做選擇之前，我要是能和俞姐談一談就好了！”

  “噢？你覺得她對你會如實相告？而且萬一她狗急跳牆，對你也痛下殺手怎麽辦？”

  我不是沒想到這點：“一切事還不太明了。不過萬一她有什麽不良的舉動，那到時這不是最能凸顯你的作用的情況？”

  “嗬嗬！你可真是會物盡其用！”

  “這是你的工作，你不是常說嗎？”

  “沒錯！”衛的口氣有些無奈：“可我也沒想你能給我找這麽多的麻煩！難怪先生當初會突然讓我跟著你。”

  我沒理會衛的調侃，接著道：“而且你覺得俞姐給我這本筆記本的時候，她有沒有想到照片在裏麵，她是忘記了，還是有意為之？”

  衛想了想：“她那個年紀，忘記也不是一點也不可能。不過，如此重要的東西，關係到人生死的事物，你覺得一般人真能把這東西給稀裏糊塗地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