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槍擊事件後，因為我堅決不同意在屋裏裝監視器，衛就經常到我這裏來呆著。

  最近這幾天他不是捧著本食譜仔細研究，就是在看電視裏的一些國際新聞。偶爾會打些電話，再不就是擺弄些危險的武器和看不明白的物件。

  我可沒他看起來的這麽放鬆，就算是表麵上的我也做不到。

  最近我一直想再去那個鎮和張弓聊一聊，但他已事先提醒過我，不要在短時期內連續去。我明白這樣的用意，但卻無法真的忍耐下來，心中十分焦燥。

  這期間我給張瑤又打了幾次電話，想告訴她關於我尋找張弓這事的情況。畢竟先不管我是怎麽想，這事都是她委托給我的，和她說明是有必要的。

  可不知為何？從我去小鎮之前就給她打過電話，一直到現在還是這種無法接通的狀態，難道她是出了什麽事？想到這我心中十分不安。

  看著手中的手機，突然又想到了那部黃色手機。衛可真是個大騙子，什麽衛星電話，原來是部改裝的監聽器。不過仔細想想，衛星電話是我猜想的，而他隻是單純地給予了肯定。

  我又等了兩天，覺得還是親自去她家看看的好。上次送她回家，我已知道她住在哪裏，隻是我對那附近還是存有相當的恐懼心理，可再這麽等下去也是不行。

  這次我和衛提前說明了情況，他認為沒什麽大問題，畢竟他也會陪著我。我們商定後選在周末的白天，這樣即使是小路小巷上也會有幾個人在吧！

  到了那天，我和衛起了個早，一起吃了早飯，就開車出發了。今天天氣還不錯，雖然雲有些多，但總體還是個晴朗的天氣，最近溫度也越來越高了。

  街上的大部分人都從冬裝中解放出來，穿著看起來都相當舒適休閑。有不少女孩子都打扮的十分精致，至少從外表上找不出任何瑕疵。不管怎樣，大家的表情都很輕鬆愉快。

  我覺得自己和他們並不處在同一個次元內，他們的快樂與愜意都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尤其是在接近張瑤家時，我胸中充滿了緊張、害怕與不安。

  衛停好了車，和我和塊走入通向張瑤家的小路。

  “你還會害怕嗎？”

  “當然了！簡直心有餘悸！還要多虧你和口罩男，否則從此以後我的魂魄都要被困在這片區域了。”

  “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你這麽肯定？”

  “我也不敢肯定，不過這附近我都事先調查過了，也安排了人。”

  我覺得相當意外：“你什麽時候做了這麽多事？”

  衛沒好氣地道：“已經出過一次事了，我不可能什麽都不做準備就允許你前來！所以我常說，有什麽事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你可真厲害！”

  “這是我的工作，難道你又忘了？”

  “不。。。沒有。”

  “不過那家人好像是出了什麽事。”衛突然道。

  “什麽事？你知道什麽了？”

  “還是你自己去看吧！對了！那手機你帶了嗎？”

  “嗯！帶了。”

  走過兩條路巷，那幢灰黃色的二層小樓終於出現在眼前，與那天不同的是，在藍天白雲的映照下，這幢樓的破敗暴露無遺。

  就在我準備向那幢樓走近時，這時從樓內出來幾個人，全都穿著一身黑衣，胸前還別有白色的小花，個個都是表情嚴峻，眼神渙散。

  我心中一驚，這。。。是誰去世了？從這樓內出來，那表明就是去張瑤家了？因為她說過，這幢小樓是她們家買下來的，應該不會有別的人住在這裏。

  胸中‘噔噔噔’真打鼓，果然。。。果然是有事情發生了。

  我見有幾個小孩蹲在張瑤家附近的小路上，有些手裏還拿著玩具，應該是附近鄰居的孩子吧。此刻他們都停止玩耍，抬著頭盯著那群離去的黑衣人看。

  我走了過去，彎下腰：“小朋友！問你們件事？”

  幾個孩子把目光收了回來，警惕地看著我。

  “這幢樓裏的人家是出了什麽事？”

  他們全都不發一言，繼續觀察著我。我從口袋裏掏出五塊錢，在他們眼前晃了晃，沒有人有反應，我又掏出一張。

  其中一個體格比其他人都壯了一圈的孩子終於開了口：“他們家死了人！”

  “誰家？”

  “就是你剛才說的這幢樓。”孩子伸出手指著張瑤家的小樓。

  “你確定？”

  “當然，喪事都辦了好幾天了，每天都有穿黑衣服的人進進出出。前幾天還有花圈擺在門口，現在全都收走了。”

  “那是誰去世了？”

  “聽我媽說，好像是那對姐妹的父親！”

  “父親？他是怎麽死的？”

  孩子用手撓了撓頭：“不知道！”

  “是嗎？”小孩子肯定不太清楚。我站直身體，剛想轉身。

  “喂！”壯孩子也站了起來，盯著我的手。

  “噢！對不起，我忘了。”我把錢遞給他，他笑了笑。

  我抬頭看向窗戶，窗簾幾乎全拉上了。那群人剛走，那家裏不會沒有人，說不定張瑤姐妹倆都在屋裏。那我是去還是不去？這種事情，這種場麵，我似乎有些應付不來。

  我懷揣著擔心，怯怯地往回走。

  衛見我又走了回來：“怎麽了？那家人？”

  “你早就知道了？”我看向衛。

  “我也是調查過後才知道。”

  “那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

  “你做你該做的事，而我也做我該做的。再說就算我告訴你，在沒親眼見到之前，你肯定還是放心不下要過來看一眼？”

  “嗯。。。大概率會的！”

  “那就是了！”

  我有些不甘心：“不過你卻害我損失了十塊錢！”

  衛微笑道：“那些孩子胃口可真大。”

  “你還能開玩笑？”

  “這沒什麽不好，也讓你知道，獲取信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衛：“你可真是壞心眼！你不知道我現在是貧困戶嗎？”

  “如果你不打算進去的話，還是先離開這吧！”

  “好！”

  我和衛又回到了車上。

  “哎！我是不是應該進去看看才對？”

  “你很猶豫？”

  “我不習慣應付這種場麵，況且我和她們姐妹還不算是朋友！至少不算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