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賴怎麽會死的？”

  張弓剛想張口，外麵的樓梯傳來腳步聲，張弓閉上了嘴。一會，小東出現在屋外。我看著這個年輕人，我們剛才所說的事，就是關於他的姐姐、他的家庭。

  “什麽事？”張弓看向小東。

  “我是來問午飯是在哪裏吃？這屋裏恐怕坐不下吧？”小東和張弓說話感覺有些小心翼翼。

  張弓掃視了下屋內：“的確，平時隻是你我兩人，在這裏就可以了。今天不行，全窩在這裏太不像樣了。這樣，今天就在樓下吃，你先下去把屋裏收拾收拾！”

  “好！”

  我本想拒絕，可是看來不留在這裏吃頓飯，剩下的話是說不完的。

  張弓又看向我：“對了，你那位朋友叫什麽？”

  “他叫黎衛！”

  張弓又扭頭對著小東：“黎衛他現在在哪？”

  “好像在後麵一條小路上。”

  “把他叫來吧！”

  “好！”

  一會，樓梯上又響起了下樓的腳步聲。

  “這裏沒什麽可招待的，不過菜飯可都是純天然的，沒有任何化學肥料。肯定要比你平時吃到的新鮮多了。”

  我笑道：“看來我是來對了！”

  “不過你可別天天來蹭飯！”

  “我這一口還沒吃呢！你就往外趕人了？”

  “哈哈！開玩笑？你想什麽來都可以！”

  “真的？”

  張弓一臉認真：“自然是真的，這個小鎮歡迎任何人來。”

  “那你接著剛才的說。”

  “什麽？”

  “那個無賴是怎麽死的？”

  張弓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廢話！你這話突然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不就是故意要勾起我的好奇心？”

  張弓笑笑：“好！算你說的對。可是我也不清楚他是怎麽死的？”

  “不知道？當時警察沒來調查嗎？他們是怎麽說的？”

  張弓皺皺眉，想了想：“當時發現他們倆的地點是離鎮有二十裏的一處碎石坡下，那裏附近好像有個采石場。聽說當時那血跡從石坡上一直流到坡底。

  警察宣布的死因是，那無賴從石坡上滾下來時，脖子恰好被一塊鋒利的薄石片給割到了，傷到頸動脈，出血過多死亡的。在這一點上是沒有什麽疑問的。

  隻是他為什麽會從那坡上滾下來？他們倆又跑去二十裏外的采石場附近去幹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這裏的問題也很微妙！”

  “那當時沒調查出結果嗎？”

  張弓搖頭：“沒有。當時那附近又沒什麽住戶，自然也沒目擊證人。采石場的大門口倒是有個監控，但離事發地有很長一段距離，根本不可能拍到。

  而小東的姐姐從被人發現後就像傻了一般，悶著頭一言不發。雖然她平時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好像比以前更加呆，腦子更不好使了，應該是被嚇到了。

  有時她被急了，還會激動發瘋，嘴裏咿咿呀呀的，就是不說半句人話。加上她本來腦子就不正常，警察也拿她沒辦法，最後隻好以意外事故結案了。”

  “是嗎？原來結果是這樣。”我喃喃著，這件事看起來應該隻是件普通的事件。

  “不管是什麽原因，如果事件就到那時結束了也好。那無賴也沒家人親屬的，沒人會為他傷心。而小東的姐姐就此也平安回到家中。”

  “人都死了，還會有什麽事嗎？”

  張弓歎了口氣：“雖然人是死了，可是有些東西往往並不是我們能控製，也並非我們想的這麽簡單。尤其在這種小鎮，和人私奔可不是什麽好聽的名聲，而且還出了這麽大的命案，死的還是本村人，那更是流言蜚語滿天飛了。”

  “有些人還真是無聊！”

  “這你就說對了，有些人就是這麽無聊，有些人喜歡看別人家熱鬧，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尤其是在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地方，大家的生活又這麽單調。”

  張弓稍停了下，又接著往下說：“小東的姐姐自從回到家後，針對他們家的八卦就流傳開了，白眼、嘲笑、譏諷從來沒間斷過，當然也有人會安慰，但了勝於無。”

  以前雖說日子並不算太好，但勉強還是能過下去的，至少還落個平平靜靜。可自此之後，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尤其他母親經常愁苦地睡不著覺。

  這還不算，她姐姐本人雖然腦子不好用，但又不是聽不懂人話。本來事件發生時，已經被嚇得不如平日正常了，再加上這些難聽的謠言，她的病就越來越重。

  她平靜的時候倒是平靜，可越發不會做事了，隻會發呆。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會發瘋顛狂，讓人難以招架。所以家裏的事也不能再幫忙了，甚至還要找個人來照顧她。”

  “這。。。這些人難道就不明白不當且惡劣的言語會傷害人，甚至還會害死人嗎？”

  “他們也許明白，也許不明白。但他們不在乎，隻要不是自己家的人死就行。”

  我聽得直搖頭。

  張弓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管怎樣，經過這件事，她姐姐就變成了那樣子，不僅把家裏人的生活擾的一團糟，而且自我生活能力也越來越差。

  小東的父母年紀漸大，家中的活主要都是小東在幹。平日裏父母閑下來倒是可以暫時照顧她，但年紀大的人也受不了她這樣天天折騰。

  本來她這樣的人，婚事就是難於登天的，這麽一來，更是不可能的了。她父母也是死了這份心，就商量著幹脆把她送到哪裏算了！”

  “是要送她去住院嗎？看她那個情況已經不適合呆在家裏了。”

  “沒錯！可是一般普通的鄉下農家哪有條件送她去住院或是治療呢？我前麵也已經說過了。”

  “那倒底是要如何？”我心裏也不禁著起急來。

  “所以有天他們聽到一個人曾提到，有這麽一個地方，是專門收留像她這樣的病人的。那裏不僅條件好、環境好，還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看護。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全都是完全免費的，不用他們操任何心。”

  “這世間真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是哪？”

  張弓麵色有些微變，緊緊盯著我：“你不是很清楚這個地方嗎？”

  我心中一頓：“難道是靈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