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幫我們把你叫來的年輕人？”

  張弓點頭。

  “你就一直從那時住到現在？”

  “有什麽不可以？我發覺這是個藏身的好地方，離市裏路程不算太遠，但又足夠偏僻。車次雖不多但總是有的。平時人不多，但市集的時卻是足夠熱鬧。”

  “那你天天在這裏都在做些什麽？我看這裏也沒有什麽工作機會吧？”

  “剛才提到的小東，那次他是因為到市裏辦事才偶然和我相遇的。”

  “嗯。你剛才說過了。”

  張弓嘴角含笑，眼神直轉：“你猜他是去辦的什麽事？”

  “這我怎麽知道，我和他今天才第一次見麵。”

  “他那次是去附近的靈之橋辦事處。”

  “是嗎？他去幹什麽？”

  “他有個姐姐，生下來就是。。。”張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裏有些問題。小時候還好，表現的並不明顯，所以家人隻是覺得她比旁人家的小孩發育的慢罷了。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們才發現她是傻的。”

  “這樣。。。”

  “他們帶她去過大小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是先天的性疾病，也就是遺傳病，治是不大能治好的，隻能做改善治療。醫生建議讓她姐姐入院，可他們家哪能維係這些個醫療費用，無奈之下又把她帶回了家。”

  “遺傳病的話，是不是她父母有問題？”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見過他們的父母，看起來是不太聰明，但那隻是算是老實人，並非不正常。我聽小東說，他們爺爺輩往上翻，好像有人曾近親結婚。”

  “原來如此，是隔代遺傳？”

  “應該是吧！”

  現在我才覺察出小華的好處來，如果他現在在這裏，一定能為我們更好地解釋這種事情。

  “那她姐姐怎麽辦呢，一直這樣呆在家中不治療？”

  “你說的輕巧，他們家又沒什麽錢。就算有點錢，小東還年輕，將來結婚還要用到一大筆錢，怎麽可能全部用在一個傻女兒身上？而且又不可能冶得好，這錢最後還不是會全打水漂？”

  我撇撇嘴：“我看他父母的確是很正常。那她姐姐上學了嗎？”

  “一開始是上小學，升到中學腦子就不太夠用了，成績越來越差，交流也慢慢成問題。也就是那時發現問題的，後來學就不上了，上也是白上。”

  “那現在呢？我看這小東年齡也不小了，那他姐姐的年齡肯定更大了！總不能就一直這麽把她放家中吧？。。。難道他們去靈之橋申請了經濟補助？”

  張弓伸出手擺了擺：“你先著急，聽我說嘛！就像你說的，隨著這個女兒年齡越來越大，學也不能上，工作肯定也不行，即沒文憑腦子也不好。

  之前一直在家中幫忙農務，或是在集市的時候讓她去賣點小東西。雖然幹得不及正常人，但還算是能幫上點忙，日子也還算行。

  後來年齡漸大，她的婚姻大事又成家裏的頭疼事。畢竟正常人誰撞娶個傻子，隻能找個同樣有點缺陷的人，但本身人就不好了，再找個不好的，以後麻煩的也隻是各自的家裏人吧？”

  我點點頭：“這倒是，要是兩個人都不行，最後還是要靠家裏照顧，將來要是有了小孩，就更麻煩了，而且還不知以後的孩子會不會是正常的。”

  “是呀！不過他們那些人並沒考慮這麽多，存粹隻是覺得麻煩。所以婚事也就漸漸被耽擱下來。後來村裏有個無業遊民表示想娶她，這人倒是正常，可他根本是個無賴。”

  “噢？”

  “他不僅想一分錢不出，還想人家反給他補貼個大紅包，因為他感覺自己娶個傻子有些吃虧。而且不隻這些，他還想反入贅到他們家。

  “這不就是明顯占便宜？”

  “誰說不是？隻想白吃白喝罷了。她父母自然是不會同意的，雖然自己女兒不正常，但對方比傻子的作用也強不到哪去，而且看他平時行徑，以後不知要搞出什麽事來。”

  “真是不可思議，他倒是真敢想哇！”

  “所以說是無賴嘛！雖然大多數的人還是勤懇持家的，但這類人在各大村鎮裏總有那麽幾個，這也很常見。”

  “雖常見，但是這些人有時候還真讓人難以理解。”

  “何必去理解，他們自然有他們的小算盤罷了，隻是這算盤隻為自己而打。”

  “那後來呢？”我越來越被這個故事所吸引了。

  “這事本來很簡單，從一開始就沒得談，本想著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還惹出了大麻煩。”

  “什麽麻煩？”我微微把身體向前傾。

  “那個傻姐姐居然看上那無賴了，死活要和對方結婚，也不知道對方是使了什麽手段勾引到她的。”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我把背又重新靠回沙發上。

  “嗨！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她那顆腦袋哪是經受得住這種事情的人。尤其這種從來沒談過戀愛的人，更容易走火入魔。”

  “那這兩人後來有沒有在一起？”

  張弓一臉無奈，搖搖頭：“小東家是不會同意的，其實當初不如幹脆同意了算了，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

  “又發生了什麽？”

  “有一天，他姐姐跟那個傻子跑了。”

  “跑了？”

  “嗯。起初以為她是跑出去玩，或是走丟了，所以到處找。後來聽鄰鎮人說，看到她曾和無賴在一塊，大家這才明白，這兩人可能是一塊私奔了。”

  “是嗎？那看來這無賴是不是真喜歡她呀！否則帶著她走豈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那就不知道了，她姐姐長得倒是還算是眉清目秀，也難怪無賴當初願意提議娶她。不過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感情，說不好！說不定這無賴隻是想耍手段，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那這事不就自然水道渠成了嗎？”

  我慢慢點頭：“這倒也是！那後來找到這兩人沒有？”

  張弓的表情突然有些嚴肅：“找到了！”

  我看著他這表情，心中有些預感：“有不好的事？”

  “嗯！”張弓從鼻子裏呼出一口重氣，“找是找到了，不過那時的無賴已變成了一具屍體，而她姐姐被接回來後，病就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