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對張弓說實話？當然不能！最起碼在得知他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事之前，我還不能都告訴他。

  “負責這案子的警官的確找我和小華問話了，不過都是關於顧姐平日的工作生活、同事之間的關係，在廠裏的一些事之類的。

  可我雖然和她同一個部門，對她卻了解的很少，而且我在這個廠裏幹的時間也並不長，總之沒什麽可說的，這你不是很清楚嗎？”

  張弓邊聽邊點頭。

  “至於從他們那裏，我也沒得到什麽重要的信息，基本上和新聞上報導的差不多。想也知道，他們怎麽可能會告訴我案子的內情呢？我又不是她的親屬。”

  “這倒不假！不過顧姐的親屬似乎都死光了。。。”

  “是。。。如今隻剩下她丈夫了。”

  “她丈夫還活著？你見過？”張弓似乎來了點精神。

  我好像有些失言了：“我怎麽可能見過，隻是聽說是從國外回來了，不過具體什麽情況也不清楚。”

  “是嗎？”張弓若有所思。“黃主任如今也不在了，他們肯定也通知你了？”

  “自然是通知了！不過黃主任的消息應該也沒被報導出來，你是怎麽知道？”

  “雖然沒報道，但他們早就去廠裏調查過了。我在廠裏上了這麽多年的班，難道還沒個朋友？”

  我想起來，張弓當初的辭職信就是交給他的朋友保管並代交上去的。是不是同一位朋友？

  張弓接著問道：“那黃主任的死因是他殺嗎？”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他殺？”

  “那你覺得像黃主任那種人，會自個去跳江嗎？他能主動去跳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這條江早已被東西填滿了。”

  我盡量忍住不笑：“在我看來，他的確是不會！”

  “那不就是了！”

  “雖然我們是很清楚，可警察卻並不能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

  “為什麽？”張弓一臉疑惑。

  “因為他泡在水底太久才被發現，撈上來時可以說是麵目全非了。屍檢無法得知準確的死因，尤其對於溺死的人來說。”

  “那他們要如何調查這個案子？”

  “不清楚，這說法是屬於他們的事了，我們也不可能會了解到。不過感覺上他們應該也很頭疼吧。”

  “哎！失蹤的事終於和死亡沾染上了。。。”張弓微微皺了皺眉。

  “是呀！最壞的結果已然發生了。我還一直認為失蹤的人是有機會能夠再回來的。”

  張弓微笑道：“別總是這麽悲觀，雖然的確是發生了這麽多不好的事。不過總之我是不會相信吳蓮會有事，可以說我無法想象她會有事。”

  “我還以為你把她忘了！”其實是我快把吳蓮忘了。

  “怎麽可能？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為什麽才開始的這一切，自然是為了她，怎麽可能就這麽忘了。”

  “沒錯！被你認準一件事還真是可怕。所以你這段時間都在追查他的消息？是否查到了關於她的一些事？”

  張弓一時沒有答話，猶豫了有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責任和任務了。”

  “是什麽？還有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一直呆在這裏又是為什麽？”

  張弓看著我笑笑：“你的問題還真是多。”

  “這是我一直都想問的問題！”

  “好吧！。。。”張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既然你都找到這來了，我是應該交待交行了。”

  我一言不發地盯著張弓。

  “其實我和你們分開後的確是一直在追查靈之橋的事情，我當初不也和你們這麽說過嗎？”

  我點點頭。

  “不過，幾乎是一無所獲，就算得到些消息，也都沒什麽大用場。而且我的東西經常會丟，車卡、錢包、手機之類的，開始我以為是小偷，後來才明白是有人在故意找我麻煩，阻撓我。”

  “他們也會這麽小打小鬧？”

  張弓白了我一眼：“怎麽？你還想讓他們把我殺了不成？”

  我笑笑：“那倒不是！你接著說。”

  “追了一段時間後，我感覺有些累了，一個人實在應付不了，就打算先回廠裏和家裏看看。沒想到這時卻得知顧蘭的事。”

  “所以你沒敢回來？”

  “我當然不敢了，而且顧蘭是在家被殺的，我更不可能回家了。”

  “你不是一直住在宿舍嗎？回廠裏來不就行了。”

  “我回廠裏和回家裏來有什麽區別？我姐姐肯定很快就會知道我回來的事。我雖然一直住在宿舍，但偶爾也會回家去看看。這種糟心的危險事不知會持續到什麽時候，到時候我怎麽解釋一直窩在廠裏不回家的原因？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露麵的好。”

  “嗯。。。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可是我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廠裏上班，身上的錢也變得越來越少，幸好廠裏一直有發給我補助金。但住在外麵，這點錢還真是不夠用。”

  我再次深有體會地點點頭。

  “有一天，我想去找間更便宜的旅館，結果走到一座高架橋下時，被人直接從後麵打暈了，我就這樣在橋下一直躺著，後來才被一個路過的人搖醒。

  我醒的時候什麽都搞不清楚，產生了暫時性的失憶，過了好久才想起來點事。我看到他在旁邊，以為打暈我的是他，當時還要找他拚命呐。

  可他說他隻是路過的，之前從這裏經過一次，以為我是醉倒在那裏，便沒理會。現在回程再經過，看到我還是躲在原地，連姿勢都沒挪過。所以才來叫醒我，因為當時天已經快黑了。”

  “這人還挺熱心的。”

  張弓微笑著：“你別說，這世上還有好人在的，而且也有巧事在。”

  “噢？”

  “當時我身上的東西全沒了，頭上還帶著傷，他本想送我去醫院，結果我們倆都沒什麽錢。他看我挺可憐的，以為我一直都是露宿在橋下，所以就把我帶回了他家。”

  “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人，那巧事是什麽？”

  “而他的家就是這裏，這幢房子？”

  “是嗎？”我再次環視整個屋內，“也就是說，把你帶回來的人是這個鎮子裏的人？”

  “沒錯！他就是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