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勤說的沒錯，這裏的確很安靜。

  “你很冷？”薑勤看著我。

  “有點！”我的手指尖冰涼。

  雖說是在屋內，但我覺得比外麵也暖不了多少。這個時節雖然溫度漸漸高了，但晚上還是有些涼餿餿的，尤其還是在這種地方。

  薑勤起身走到飲水機旁又給我重新倒了杯熱水。

  “喝吧！”薑勤把杯子推到我麵前，“這是給那些來參禮的人喝的，又不是給躺在中間的人喝的，沒關係的。”

  我隻好把杯子捧在手心，但一時還是沒去喝。

  “你剛才說要和我說件事？”

  “沒錯！等你聽完這件事，再來說什麽是巧合吧。”

  “好！那你繼續。”

  薑勤在離我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重新坐下：“顧家姐弟的母親你還記得嗎？”

  我點點頭：“記得。你說過顧澤就是和她抱在一起跳下了潛江。”

  “那她的名字你還記得？”

  “名字。。。好像叫杜霄？”

  “沒錯！我們查過她的資料，杜霄還有一個親哥哥，兩兄妹年齡上有些差距，相差有十幾歲。不過哥哥也姓杜。”

  “哈哈哈！還以為你要說什麽，你這是傻了？她的親哥哥不姓杜還能姓什麽？”

  薑勤也笑了：“還是這麽沒耐性！”

  “你說！”我平靜下來，看著他，想聽他接下來究竟是要說些什麽。

  “而現在正在地下二層躺著的黃耀明，他曾結過婚，她的妻子就姓杜，叫杜梅！他的嶽父也姓杜，叫杜通。”薑勤說完觀察著我的反應。

  當我聽完他這話的時候，心又跳了起來：“你是說。。。你是說。。。”

  “杜通就是杜霄的親哥哥！”

  “這。。。。”我胸中的一股氣直抵嗓子眼，人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現在還要堅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薑勤喝了口水，發出了一些響聲，在屋內來輕輕回蕩。

  不隻如此！杜梅的中學同學就是現在靈之橋的首腦王月梅，薑勤他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可能大概不知，畢竟當年杜梅從小學退學後，一直在杜通的安排下隱藏了起來。

  “原來黃主任和顧家還有這種關係？那顧姐和黃主任同在一個廠內，這難道都是杜通的安排？”

  “你為什麽會這麽說？”薑勤隨時隨地都在抓著我的尾巴。

  看來薑勤還不知道，杜通曾是廠裏的第一任董事，在廠領導層內具有相當的影響力，安排自己的兩個親戚進廠，簡直是易如反掌。

  “因為廠裏有人傳說，說黃主任能進廠當主任完全是沾了他嶽父的光，既然杜通還是顧姐的舅舅，我想那她的這份工作也有可能同樣是杜通安排的。”

  “還有這種說法？”

  我擺擺手：“隻是傳說罷了！沒什麽實據考證。”

  “那杜通在你們廠裏為什麽會有這種影響力?”薑勤完全不理我，問的相當認真。

  我就知道，他肯定會問到這個：“我不清楚，我又不認識杜通，僅僅隻是作為黃主任的嶽父才聽說過他的存在。廠裏的人還不都是這樣，愛傳閑話，誇大事情。誰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是嗎？”薑勤眼神中的懷疑並未減去半分。

  我也不想過多理會他，隻得轉移一下：“不過既然顧蘭和黃主任同在廠裏工作這麽多年，究竟這兩人知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關係？我看他們平日間的相處，和其他員工也沒什麽區別，這私底下，也好像不曾來往過。看起來並不太熱絡。”

  薑勤無奈地搖搖頭：“現在這兩人都無法說話了。杜通和杜梅這對父女也失蹤多年，根本無從查證。”

  “是嗎？按關係來說，黃主任應該是顧蘭的表姐夫吧！”

  薑勤那銳利的眼神直接追了過來，道：“你怎麽知道一定是表姐夫？而不是表妹夫？看來你很了解杜梅的情況？你怎麽知道她一定就比顧蘭年齡大？”

  天哪！我看以後我在薑勤麵前，幹脆還是直接割舌算了！

  “我是聽顧姐說的。”我隻能豁出去了。

  “你剛才不是還說，不知道顧蘭和黃主任之間是不是互相知道這層關係？那她怎麽會知道自己還有個表姐的存在？”

  “還是警察呢，就你這理解力。。。”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真想伸出手打在自己的嘴上。

  對不起顧姐，反正你已不能再說話，就讓我隨意吧：“顧姐當然知道她有個舅舅和表姐。隻是每當她提到她表姐時，從來沒提到過黃主任的存在，我想她可能並不知道杜通同時也是黃主任的嶽父，否則以她的脾氣，不可能不和我說的。”

  “哈哈哈。。。”薑勤大笑，聲音停下好一會後，屋內的餘音才層層下沉消逝。

  “你不信拉倒。不過她當時可沒告訴我她的舅舅名叫杜通，還是這個杜通。”

  薑勤輕輕地拍拍手：“連這個洞都被你補上了？你這圓謊的本事可越來越妙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你再聽聽我說說？”薑勤微微伸頭看著我。

  我點點頭。

  “說起這杜家來，那可真是有點意思。杜通和杜霄兄妹倆似乎都是家中的大叛逆，兩人在青春期時和家中鬧翻了，和父母關係相當不好，還時常不回家。

  不過這點倒不算奇怪，大多數青春期的孩子都這樣，隻是這兩人鬧得有點嚴重。奇怪的是，這兩人在都在自己剛結婚後，就突然徹底切斷了和家裏的聯係，就此失蹤。”

  “徹底地鬧翻了？”

  “這就不得而知了。為什麽同時都會選在結婚的時候？”

  “可能年紀小時沒有什麽社會能力，隻能一邊翻臉又一邊妥協。結婚就代表成人，思想上也會更加成熟，翅膀也真正硬了。這時兩個人同時徹底切斷聯係，那大概就說明這是種真正的仇恨。”

  薑勤盯著我：“聽起來你似乎相當有經驗。”

  “仇恨這種東西是不會這麽容易磨滅的！尤其對孩子時期的人來說，那就像是一棵種子，慢慢在心中發芽！”

  “那你是有著什麽仇恨？”

  “是人都會有吧！幹嘛全都要告訴你。你還要不要接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