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上下抖得像個篩子一般，這不可能吧？不可能的，怎麽會是他？我真是沒有想到，原來薑勤要帶我來看的居然是這。。。

  “你是。。。在哪找到他的？”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哆嗦嗦，這也許是因為室內的溫度。

  “在我們打撈顧澤的屍體時，意外撈到的。”

  “就在那條潛江內？”

  “是的。醫生推測大概是在一個月前就已死了，也就是在二月份，當時天還相當冷，所以屍體腐爛速度相當慢。進入三月份後，天氣漸暖，屍體才開始慢慢腐爛，既而浮了上來。

  頭部幸好一直都被水草纏裹住，才大概保留住了，不過還是被魚咬走了一小部分，又泡了這麽久，真虧你能認出他來。”薑勤又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盯著我。

  可我對眼前的事是相當意外的：“我並不確定，他現在已經變得麵目全非，隻是我大概還是能認得出一部分來！畢竟他這張臉也曾無數次地貼近在我眼前。”

  薑勤點點頭：“這就夠了！我們也已做過DNA和牙齒的比對了。”說著他把拉鏈又輕輕地拉上，把屍體推了進了櫃子，關上櫃門。

  “這裏還挺冷的，我們出去再說。”

  我和薑勤從屋內出來後，薑勤向白袍點點頭：“勞煩你了！”

  “沒事！”說完又獨自進去了，估計是去把櫃子和門重新鎖上。

  薑勤看著我：“我們先走吧！”

  “去哪！”

  “去一樓！我借了一間告別室的鑰匙。”

  我們穿過陰冷的走道，上了電梯，回到一樓。來到一開始的兩邊全是門室的走道，薑勤推開其中一間標著世落千秋牌子的門。

  薑勤伸手按亮了燈，“這裏的告別室分大中小三個級別，這裏是小室。”

  我觀察著室內，這裏的確不大，大概還不到五十平方。屋內正中有一個用金屬欄杆圍起來的長方形空地，沿著欄杆擺著一圈花，但中間空的。

  “那裏是放棺木的地方！”薑勤道。

  右則的一麵牆。上方、左右側都鑲著長型的電子牌。電子牌圍著的中間，向內凹進去一塊，裏麵掛著塊白布，像是投影用的幕布。相鄰的一麵牆的一角收著數個座椅。

  左側放著一張橢圓型的小桌子，牆角還有個飲水機，薑勤走過去插上電。然後到右側搬了兩個板凳放在桌前。

  “你確定要在這裏談？”

  “這裏不會有人打擾！”

  薑勤在飲水機旁倒了兩杯水，放在桌上。“趕緊坐下。”

  我慢慢地、心不甘情情願地坐下了。但薑勤遞給我的水我是絕對不會喝的。

  “黃主任是怎麽死的？”

  薑勤一口氣喝光了杯裏的水：“自然是溺死的。”

  “也是自殺？還是。。。”

  薑勤搖搖頭：“這個不好判斷，無論是意外落水、自已跳下去、還是被人推下去，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都是溺死。況且他身體已腐敗，所有的衣物也全都不見了。”

  “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唯一可以切入的點，就是在入水前人是否還活著，如果人是死後被扔下去的，至少可以判定為拋屍。”

  “那。。。”

  “但關於這方麵，並沒有好的檢驗方法。他的肺和鼻腔都已無法進行檢測。所以隻能對其骨髓是否存在矽藻進行檢驗。”

  “這是什麽檢驗方法？”

  “人如果是在活著時入水，那麽他的肺會隨著吸入的水而吸入大量的矽藻，而矽藻並不容易被人體分解，因此也會大量集中在骨髓中。”

  “那結果呢？”

  “有！”

  “也就是說他是活著入水的？”

  “有這種可能。”

  “你怎麽這麽不確定？”

  “這個檢測辦法並不是最終標準。不隻在水中，矽藻也會存在於土壤、甚至空氣中。”

  “怎麽會這樣？”

  “還有，當人在死後被拋入水中，也是有可能被動吸入水，隻不過這比活著入水時所耗的時間會更長久。而屍體在江裏呆了這麽長時間，一切都變得說不準了。。。”

  “那如果有人在別處用潛江水拚命灌他，或是溺死了他，其後再拋入真正的潛江中，其結果是不是也是一樣？”

  薑勤看著我，微笑道：“也許你是個犯罪小天才。”

  “算了！反正探討這個話題也是毫無意義的，根本就沒有什麽確切答案。”

  美勤點點頭：“沒錯，所以我才要來問你。”

  我當然知道，薑勤帶我來這裏不會這麽簡單：“什麽？”

  “我是不是曾見過他？”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的警惕值此刻已飆滿。

  “大概一個月前某天，你出現在XXX商場中，而疑似黃耀明的人也曾出現在那裏。”

  我想，就是那次我在商場內和周圍追逐輝的時候，大概被商場的監視器給拍到了。“是嗎？這能說明什麽？”

  “你好像並不驚訝。”

  “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我要一一驚訝，也是怪累的。”

  “那天你和黃耀明究竟都說了什麽？”

  “我根本就沒和他說過話！”

  “噢？”薑勤語氣中現出一絲興奮，“也就是說，你曾在那天那個地方見過他了？”

  糟了！一不小心又中了對方的奸計。

  薑勤擠了擠眼睛：“說吧！”

  我隻得無奈地道：“沒錯！我那天是在那裏看到過他，可我的確沒和他接觸過。他的出現對我來說也是個意外之事。而且當時我根本就不確定是那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黃主任，我也一直沒看到他的正臉。對我來說，那個人也隻是疑似而已。”

  “是嗎？”

  “當然。”

  “之後呢？”

  “之後他就消失不見了，我把他跟丟了！”

  “就這麽簡單？”薑勤眯著眼。

  “那你還想怎樣？”

  薑勤一臉的我信你才怪。“這可真巧！顧蘭的案子中，你和凶手幾乎是同一時間在現場。而這次黃耀明的案子也是，根據時間推算，他就是在那天之後可能就被馬上被殺了。”

  如果是以前，聽了薑勤的這一番話，我可能自己都要懷疑自己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很了解薑勤的那一套了。

  “警察講究的是證據，不是什麽所謂的巧合！”

  “可這世上有這麽無緣無故的巧合嗎？”

  “又怎會沒有？”

  “好，我再和你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