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樹林的遮掩，隻有零零碎碎的光斑穿透進來，讓這座涼亭變得黑暗且蔭涼。

  我盯著口罩男：“你之所以告訴王淩這些事，隻是為了不想讓他回來吧？”

  “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都知道了，靈之橋的那些人為了千方百計奪取他，才惹下了顧家這樁的血案，害了他們全家。那你救王淩又是什麽目的？你可不要說是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可以？”

  “你真把我當三歲小孩了？難道你不是替他們辦事的？”

  “我早已說過多少次，不是！”

  “那倒底是什麽？”我語氣開始變得嚴厲，聲音也大了些。

  口罩男微微聳聳肩：“其實我說了你可能也不了解，更不會相信。”

  “了不了解、相不相信，那都我自己的事。你隻管說你的。”

  口罩男似有些無奈：“好，那我先問你一些問題，根據這些問題的答案，我會判斷該不該告訴你。”

  “還說不像，和薑勤的套路簡直一模一樣。”

  口罩男卻不理會我的嘀咕：“我問你，你和那個瘋。。。苗小華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麽特別的話或是做過特別的事情？”

  “什麽意思？”

  “你隻管回答！”

  雖然對他的態度十分不滿，但我還是開口道：“在我看來，他每次說的話做的事大概都和常人不太相同。”

  “那麽，這其中有沒有相當離譜、特別誇張、甚至超出現實之外的，有嗎？”

  “這個。。。大概是有。”

  “那麽他和你都說了什麽？或是帶你見識了什麽？”

  我想到了輝的山中別墅，那長著一雙翅膀，身體卻似人類的生物。還有我和小華在海灘上散步的的那晚，那的確是一個相當離譜，特別誇張，又超出現實之外的夜晚。

  “我。。。”我不知該不該說出這一切。

  口罩男看出了我的猶豫：“不想說的你可以不必細說一切，你隻要告訴我你的感覺。”

  “我的感覺？”

  “對，也可以理解成對你的影響。”

  影響？那個有著一顆類似馬頭蛇身的怪物，當時他貼在著我的額頭時可怕的冰涼感，以及帶給我那種能讓腦袋當場撕裂的記憶碎片。

  “我。。。見到了一些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事物，腦海中浮出了一些陌生且可怕的畫麵。”我慢慢說道。

  可口罩男的眼睛明顯瞪圓了：“那是什麽樣的畫麵？”

  “。。。天空中浮著巨大的星球，地麵則是一眼也看不到盡頭的海麵，深藍的海水，無法探知的水底。海麵上還浮什麽巨大的東西，那是艘巨船或是一座島。可這些畫麵都是不清不楚，支離破碎，毫無關聯。我根本不知道這些都是些什麽，隻覺得很恐怖、很孤獨、甚至。。。”

  “什麽？”

  “現在想來甚至有一絲熟悉感在其中。”

  “看來還沒到。。。”口罩男輕輕地說道。

  “沒到什麽？”

  口罩男轉過來看著我：“還沒到時候！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總算是有些眉目了。我就知道，放你在他身邊還是可行的。”

  “你老是在這裏自說自話些什麽？”

  “不用我解釋，你終有一天也是會懂的。我們一直都在等待著，很久很久。。。不必急在這一時半會。”

  我搖搖頭，不想再提任何問題。我已習慣他們這種神神叨叨、意義不明的話語了。

  “好了！你問我的我都說了，你現在總該和我說你對王淩的目的了？”

  口罩男回過神來，歎了口氣：“我隻能說，他現在就像一塊水晶原石一般，喜歡這種東西的人自然會想千方百計地去得到。隻是這塊原石開出來好與不好，那還需待定！不過他是塊寶貝這點，基本上是不會錯的。”

  “你這種比喻，說了等於沒說！隻能說明他對於你們來說都是有相當價值的一個人。究竟有什麽具體價值，為什麽會有這種價值，你卻一字不提。”

  “你知道這些就已經夠了。而我現在也隻能言盡於此。”

  “是嗎？還是一如即往！你找我來隻是為了說這些？”

  “大概就是這些了。”口罩男站起來，似要離開的樣子。

  我趕忙站起身道：“我倒還有個問題！”

  口罩男轉過頭來看著我：“說！”

  “你一直監視我是為了保護我嗎？”

  “是！”

  “你這次回答的倒是挺幹脆的。”

  “這點沒什麽必要隱瞞。”

  也是，監視和保護也不過是一線之差罷了。

  “保護我什麽？我難道真的很危險？”

  “危險有時倒是會有一些！不過目前並不是很危險，因為受那家夥的影響，你現在已不是他們必消滅的對象，不過什麽時候狀況會突然改變也說不準。”口罩邊說邊走出了涼亭。

  “那家夥是誰？”我跟在他身後追出涼亭。

  “你知道的！”

  難道是小華？

  “不是必消滅的對象，那我現在是什麽？”

  “被觀察者！”當這句話說完時，口罩男已完全看不到蹤影了。

  “喂。。。什麽意思。”我大叫道，可已沒有任何回應了。

  為什麽每個人都是如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為什麽別人問什麽我就要回答，我問什麽就是徒勞無功。弄得我根本不知我究竟想知道什麽了？

  我垂頭喪氣、晃晃悠悠地回到之前的涼亭。衛似乎在亭中閉目養神，他旁邊居然還有兩個地精似的孩子邊玩邊看著他。

  我扭著看了兩圈，沒見到旁邊有相關的大人，於是使勁揮擺雙手把兩個孩子給趕走了，一屁股坐在他們剛才坐著的木長凳上。

  “話談完了？”衛睜開了眼睛。

  我點點頭。

  衛笑笑：“你討厭孩子？”

  “不太喜歡！你剛才看到了？”

  “沒有！”衛的臉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

  “我們是先回家還是在公園裏走一圈再回家？”

  衛想想：“走一圈吧！我喜歡這陽光的味道，還有曬在身上的感覺。”

  “你剛才該不會真的睡著了？”

  “沒有！”衛依然一本正經。

  我不再在意他的這種伎倆：“算了！我不會告訴小華和輝的。走吧！”我站起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