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試著把身體斜靠在沙發靠背和扶手相交匯的那塊三角區域內，這樣兩邊都有可支撐點，比一直幹坐著舒服多了。

  薑勤隻是看了看我，然後默默地去廚房切了盤水果端了來。不過我感覺這些水果至少也放了一個星期以上，全都幹巴巴的。

  “可是，顧姐不是懷疑王淩不是她的親生子？王勇也說過，她後來對王淩也是越來越不好。可她當時為什麽還這麽拚命地護住孩子？”

  薑勤把一塊橘子皮丟進旁邊的垃圾筒裏：“我想是本能！再怎麽不喜歡，畢竟也養了這麽多年，當然不想被外人就這麽搶去！而且她當時可能也沒料到餘有會隨身帶著刀。

  餘有是在兩人搶奪中突然拔刀的，對方根本是防不勝防。而且她被捅傷後，可能也有股執念在心中作崇，才堅持又站了起來。”

  “也許是這樣。至少從王勇那聽來的感覺，顧姐好像不是個輕易示弱的人。那之後呢？如果不是致命傷，餘有又是怎麽死的？”

  “顧蘭捅傷王勇後就重傷倒地，沒再起來。她是因失血性休克，造成了多器官衰竭而亡。而餘有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畢竟也受了傷，這影響了他的行動。

  他當時就把手中的王淩放在一邊，自己先在房間裏就地坐了下來。我們比對過地毯上的血跡，有一處明顯有被坐臥過的痕跡。

  就在他坐在那裏休息並查看傷口時。顧玲這個時候來了，也可能她早就在屋內徘徊了，她見餘有受傷後，就從廚房拿了隻長柄鍋，對著餘有的頭就敲了下去！”

  我坐直了身體：“這就是讓我頭縫了五針的那個平底鍋？”

  “是這個。”

  “可惡！你之前說過，那時鍋上同時還沾有餘有的毛發和血跡，現在想想，感覺相當惡心！那餘有就是被這鍋打死的？”

  薑勤撇著嘴搖了搖頭：“不是！他的頭的確開了口子，但當時隻是被砸暈了。”

  “又不是？那倒底是怎樣？”

  “目前還不太清楚！”

  我飛給薑勤一個相當疑惑的眼神：“你不是說顧姐的案子已經接近尾聲了嗎？”

  “隻是接近尾聲，可還是沒有真正到達結局。而僅剩的一個主要問題，就是餘有的死亡真相。”

  “那他的死因？”

  “筆錄時我就說過，他是因刀具傷而死。但並不是顧蘭造成的，在被顧玲打暈之後，他身體又被捅了好幾刀，其中一處直接傷到了心髒，導致他當場斃命。”

  “那是誰幹的？”

  薑勤皺著眉：“不知道！他用的就是餘有的刀，幾處傷口中都有顧蘭的血混在其中。用完後就直接帶走了，所以在現場才無法找到。”

  “顧玲當時不是在那裏？”

  “不是她！當時廚房也有廚刀，如果顧玲真想殺他，不可能隻是選了個平底鍋。我想她大概隻是想控製住餘有，不讓他搶走王淩！

  我們也對她進行過屍檢，她身體和手上也沒有任何血液反應及和相關痕跡。她隻是在打暈顧澤後，就把王淩帶去了樓頂。”

  “那王淩是什麽時候給我打的電話？”

  “根據來電時間和案件的時間推算，大概是趁顧玲襲擊餘有時，跑到陽台上打的。陽台上的灰塵上還留著他沒穿鞋的一雙腳印。”

  “原來如此。那接著？”

  “當時顧玲帶走王淩後，顧家房門大開，也就是趁這個空隙，有人潛進顧家，撿起地上的刀，殺害了昏迷的餘有。從餘有的傷勢看來，他並不專業，但手段卻相當凶殘。”

  原來當我趕到時，顧玲已把王淩帶上了天台。當時我在通往天台的樓道口處聽到的，就是王淩發出的聲音。而就在我準備上去查看時，顧姐家的門就開了！

  薑勤喝了口水，接著把杯子放下，看著我：“凶手殺了餘有之後本打算立即逃走！可不巧的是，就在這時你就來敲門了！”

  “什麽？”我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時凶手就在屋裏？”

  “所以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我不由升起一股心頭火：“你這說的是什麽鬼話！什麽叫來得巧，我可能差點就被這個凶殘的人給抹殺了！”

  薑勤笑了：“所以你真是福大命大！”

  這人居然對這種事笑了？這人真是。。。

  “那時我就感覺屋內有什麽人在，以為是王淩被什麽事嚇壞了，躲在屋裏不開門！幸好當時對方沒有開門！”

  “他當然不會立即開門！突然來了位預料之外的人，自然是要先觀察一番。”

  “我敲了一會門，見沒人開門，就離開門前，走到樓道那裏，想著可能會有信號，可以打電話報警。可結果信號是一點都沒有，就在我著急時，這門卻自動打開了！”

  “他大概以為你走了，所以把門打開。而且他相當小心，門開以後，他人並沒有立即探出來，而是借著門的遮掩，又觀察了一會，最後才跑掉了！”

  “可那時我沒注意到有人從門後走出來？”

  “你從門打開的那一到尾都一直盯著？”

  “這。。。我當時強烈感覺有人躲在門後，感到氣氛相當危險，所以一時沒敢上前，也沒敢一直伸頭去仔細觀察！”

  薑勤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所以你白白讓凶手從你眼前逃走了？”

  “這。。。我又不知道那人就是凶手！況且他又不是殺害顧姐的凶手！”

  “那餘有的命就不是命了？”

  “至少對我來說。。。”

  薑勤‘嘿嘿’一笑：“你別這麽認真！你這麽小心完全是對的，你的感覺也沒錯，那時的確是相當危險。如果門開時，你就馬上走上前去，一定會被他給殺了！”

  我聽薑勤這話時，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產生了後怕：“尤其是他認為我會阻撓他逃跑時。。。”

  “他逃走以後，你才小心翼翼進了屋。”

  “所以雖然曾感覺屋內有人，可當時我進去時，那裏就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沒錯！”

  “然後，當你看到顧蘭他們全倒在地上時。這時顧玲把王淩獨自留在天台，自己又下來了。她大概是想下來查看餘有的情況！”

  “那時她剛好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