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勤好像是吃到了一個辣椒，開始不停地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我趕緊從紙巾盒裏抽出兩張餐巾紙遞給他。

  他接過來用一張擦了擦眼角，又用另一張蓋在嘴上準備擤鼻涕。但就是他的這個動作，讓我嚇了一跳。

  “你怎麽了？怎麽這麽看著我。”薑勤的聲音在紙巾後顯得有些甕聲甕氣。

  “你。。。你別動！就保持這個姿勢，什麽也別動。”

  聽我這麽說，薑勤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他不解地看著我：“倒底怎麽了？”

  我仔細觀察著薑勤的臉：“你。。。你這樣把下半邊臉蓋起來時，可真像他！”

  “誰？”

  “就是口罩男！”

  “你是說把王淩帶走的那個人？”紙巾被薑勤的氣息吹得一掀一合。

  “沒錯！尤其是這雙漂亮的眼睛，還有現在那不清不楚地聲音。簡直是一模一樣！我怎麽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

  的確，我一直把薑勤都視為麻煩與可怕的存在，大部分時間都是想著怎樣盡量避開他和他的那副淩厲的眼神，根本就沒仔細觀察過他的臉。

  “我可以放下了嗎？手都酸了！”

  我點點頭。

  薑勤擤了擤鼻涕，把紙巾團作一團，扔在茶幾旁邊一個黑色網格的垃圾筒裏。接著端起茶幾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你該不會說我就是他？”此刻他的聲音得新變得清晰。

  “不！”我搖搖頭，“聲音和姿態並不一樣。。。性格也不同，還有你們給人的感覺，讓人覺得你們的經曆大相徑庭，所以你絕不是他！”

  薑勤詭異地笑笑：“也許我的演技比較好，一人分飾兩角也遊刃有餘！”

  “不。。。我還是覺得你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你還真肯定！你很了解他嗎？還是見過他的真容？”

  “沒有，我不了解，也沒見過他的全貌，所以我才一直都沒有發現。但蓋住下半張臉時，你們的確又相當像。你是不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兄弟，你卻一直不知道？”我想到張弓的那對雙胞胎姐妹。

  薑勤誇張地搖搖頭：“絕對沒有，我是家裏的獨生子，也從沒聽父母說過還有什麽兄弟。”

  “你出生時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也許你父母根本不想告訴你。”

  “怎麽好好的，你非要給我整個兄弟出來。”

  “可是能存在像你們這麽相像的人，也許並不是什麽偶然。”

  “你沒聽說過？這世上至少有三個人會和自己長得像。”

  “奇怪！你是警察，對這種事不是應該更敏感一些？尤其對方現在還是一個我們不了解的可疑的人。而且用這種俗世的標準來解釋事情，也太不負責了。”

  “好！”薑勤把茶杯放下，“那我就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根據遺傳學來說，這不過是基因在作崇。尤其是同地區、同人種，在類似的生長環境之下，長得相像的人肯定是存在的。

  而且人的心理是喜歡搜捕獵奇感的，有時候盡管有些人相似的程度並不高，隻是有某一二點特別符合，但人腦也刻意覺得這兩人非常想象。”

  “你說了這麽一堆，我怎麽感覺你隻是在怪我誇大事實？”

  “你知道就好！”

  “你。。。未免也太敷衍。”

  薑勤把筷子放下，“你放心，不管我與那人像還是不像，我都是會去追查他的，畢竟他與這個案子可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

  “所以我是多管閑事？”

  “不，我隻是不想你隨便地給我安排什麽家人。”薑勤的語氣似乎帶著點厭惡。

  也許我是有點超過了。

  “好吧！你繼續給我說說，王淩的事是怎麽回事？剛才你說，他朋友根本就不知道他收養孩子這事？”

  “沒錯！不僅他朋友不知道，整個村子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包括村長。”

  “這可奇怪了，難道王勇是在說謊？。。。對了，王勇不是說過，當時村長有到當地的派出所報備登記的嗎？”

  “我當然去問過了，但當地的派出所根本就沒查到關於此的收養報備記錄，所裏的人也都表示，村長在那個時期根本就沒去過派出所。”

  “這是怎麽回事？那王淩是從哪來的？”

  “這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王勇在說謊；二是村裏相關的人都在說謊。如果是王勇說謊，那麽王淩真正的來曆就隻有王勇一個人知道。

  如果村裏人說謊，那麽這個孩子有可能並沒正式辦手續，就被王勇直接抱走了，所以他們才有意隱瞞。但相關人是知道孩子從哪來的。

  還有一種，或者孩子的確是他從村子裏抱來的，但可能隻是一種巧合或偶遇下發生的事。所以村長和他的朋友都不知情！

  他朋友說過，他去村裏找他時，他是知道的，但走的時候是不告而別，他一點也不清楚他是什麽時候走的。可能就是因為王勇想隱瞞孩子的事。”

  “聽你說的這一堆，頭都痛了。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原因，最終這孩子的事還是隻有王勇最清楚了。”

  薑勤點點頭：“沒錯！可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我們也無法從他那裏得知確切的真相。所以，後來隻好從另一個方向去調查。”

  “什麽方向？”我端起杯子，看向薑勤。

  “我們去了當時顧蘭生產的那家醫院，調查當時那個死去的孩子。”

  我有點疑惑：“你究竟在懷疑什麽？”

  “我們找到當時負責的醫生，醫生說當時這孩子的確已經死了，死亡證明他也開了。後來王勇親自把孩子抱走了。

  王勇抱著去世的人，那下一步自然是要去殯葬。可我們跑遍了全市的所有殯儀館，卻沒發現關於這孩子一絲一毫的痕跡證明。”

  “那。。。王勇他根本就沒有把孩子送去那裏？”

  “調查的結果就是如此。”

  “那他把孩子抱哪了？是不是另找地方扔了？埋了？”

  “很有可能！總之我們也沒有在他的家裏，找到任何相關能證明的東西。而且醫生所開具的死亡證明也沒有。”

  “那肯定被他扔掉了，放在家裏會被顧姐看見的。”

  “所以我們之後。。。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薑勤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什麽？”我心中突然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