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名為潛江的河，在橫貫市中心後，向西郊奔流，最後注入金湖之中。

  它將市區切分為南北兩片區域。南城區一直在不斷地開發，人們稱為新城區，而北城區則是多年前就放棄再建的老城區。

  我們廠現已去世的第二代董事和他的妻子俞華就住在北城區。

  金湖最後再注入的點，就是離我們小區不遠的，那個公園的人工湖中。在那裏，吳蓮失蹤了，張弓差點溺死在裏麵。

  我找工作時曾來這條江邊的公園看過，而也曾和小華在江邊坐過摩天輪。

  “我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裏！”我趴在欄杆邊，看著江麵的貨輪在慢慢在水麵中行進。

  “顧澤就是從這裏被撈起來的。”

  “這條江？”

  那天他從車上下來後，結果就是沉到了這條江中嗎？我不由想象著，從眼前這條呈現黃綠色渾濁的江水裏，冒出顧澤那張已毫無一絲生氣的臉。這種想法讓我不寒而栗。

  “報紙新聞上都有說，你不知道？”

  “我說過了，我剛回來就生病了，哪顧得上看新聞。”

  “你那天和苗小華到顧澤的藥店幹什麽了？你是不是知道顧澤失蹤的那段時間去哪了？”

  “我不知道。那天去藥店我隻是想看看顧澤回來沒有，而且那也不是我第一次去查看。隻是沒想到這麽湊巧，發現顧澤回來了。”

  “湊巧，我們二個班輪流蹲點都沒有守到他，就這麽湊巧讓你們遇到了？”薑勤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有時候世事就是如此玄妙。”

  “好，就算你們是巧遇，那見到他之後，他和你們又說了什麽？他應該告訴了你們，有關他失蹤的事情？”

  “他沒有細說，隻是說躲在同學家裏。”

  “別胡扯了，我們查過了，他是回來以後才去的同學家，而且當時好像還受了傷。”

  “是嗎？那我就不清楚，他是和我們這麽說的。”

  “好！那麽，他受的傷是怎麽回事？”

  “我不清楚，他說是被野獸抓的？”

  “我們查驗過他肩上的傷口，的確不像是人為。不過是什麽野獸，哪裏的野獸？”

  “不知道，他沒說是什麽野獸，隻說是在山裏受的傷。”

  “山裏？他什麽時候去的山裏？是他失蹤的那段時間嗎？”

  “我不知道，他並沒有說清楚。”

  “你怎麽會一問三不知！”

  “我本來就不知道。”

  “那我問你，顧澤的藥店裏究竟又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被砸的稀爛？是誰幹的？”

  “這。。。”

  “你可不要告訴我，是你們去之前就有的。我們也查過了，當時有附近的人聽到了從藥店裏傳出的巨響，正是你們和顧澤在一起的時間。”

  “我。。。如果說是野獸所為，你相信嗎？”

  “你看到了？剛才不是說你不知道什麽野獸嗎？”

  “我不知道傷顧澤的野獸，我隻知道在破壞店的就是個野獸。”

  “那你說！”

  “你相信嗎？”

  “你還什麽都沒說，讓我相信什麽？”薑勤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那是個人首豹身的野獸。”我回頭看著薑勤，期待著他的反應。

  可薑勤似乎沒什麽反應，他並沒有誇張地說‘怎麽可能！你在耍我嗎？’，也沒有說‘我相信你的說法’的這種感覺，他隻是很沉默。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忍不住問道。

  薑勤半響才開了口：“我不相信你說的，但我也找不理由完全去否定你的說法。”

  “噢？”我一直盯著薑勤。

  薑勤似乎下了些什麽決心，說道：“你知道靈之橋的旗下都有什麽產業嗎？”

  “什麽？”

  “慈善機構隻是包裹著靈之橋的一層皮，他們旗下還有製藥、醫院、最主要的是生物科技公司，這個公司旗下還設立了幾座研究所。”

  “這。。。靈之橋的組織果然不一般！”

  “他們明麵上從事正常的醫療製藥、生物科技研究，可背地裏卻一直在偷偷進行著違背人倫的醫學實驗，而且從範疇到技術，都是我們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難道你是說。。。”

  “你說的什麽人首豹身，也許真的有存在！”

  “其實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

  “沒人會相信，這也是我把你帶到這來的原因。”

  “原來！我還以為你突發好心，不再審問我了！”

  薑勤沒有理會我的揶揄，繼續說道：“顧澤雖然隻告訴我醫院的存在，對顧蘭的事閉口不提，但我仔細研究過她的屍檢報告，也向法醫谘詢過。她恐怕早已成了他們手下的犧牲品。”

  “犧牲品？”我故作不解。

  “顧澤難道什麽都沒告訴你們？”

  “他倒沒細說過！”

  “隻可惜我雖從顧澤那裏得到了有關靈之橋醫院、實驗存在的證明，卻一直無法查證到這座醫院的具體位置，無法獲取證據。”

  說到這裏，薑勤突然轉過頭來盯著我：“關於醫院的相關和位置，顧澤就沒告訴你過什麽？”

  “沒有，他怎麽可能會告訴我。”幸好，顧澤畫給我醫院的地圖，現在還在小華那裏。

  “是嗎？那顧澤那天究竟和你們一起去哪了？”

  “那天我們從那野獸爪下逃掉之後，他本來的確是和我們在一起的，隻是可惜，他在半路上就下車了，之後，我也就再也沒見過他，直到現在。”

  “你們就這麽把他丟下了？”

  “是他自己堅持要下車的，我們攔不住他。”

  “那就奇怪了，本是為了逃命而走，為什麽會在半路下車，難道他不怕危險？”

  我當然不能說顧澤可能是因為那瓶藥的事，隻能擺了擺頭：“我不清楚，不清楚他突然又想到什麽？反正他當時是一驚一乍的，也沒說什麽，堅持就這麽走掉了？”

  “那你和苗小華最後又去哪了？”

  “我們隻不過是到了一處地方躲了一段時間，那野獸畢竟也看到了我們和顧澤在一起。”

  “那野獸究竟為什麽要追顧澤？”

  “我不知道，不過聽你剛才的一番話，肯定是有靈之橋有關係了。”

  “你這不是廢話？”薑勤開始對我不耐煩起來。

  “是嗎？盤問了我半天，我還沒有問你，顧澤他是投江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