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過道左側的其中一間房間，前幾天我和輝就是在那裏玩的遊戲。過道走到盡頭，就會來到一處開闊的長型廳堂。

  但站在過道上，就能看到正對麵的大廳裏那扇高大的落地窗，這也使得過道格外明亮。透過窗戶，甚至能看到對麵的停機坪。

  輝有時會一個人呆在那裏，或者和衛一塊商量一些事情，所以一般我不太會主動靠近。而今天從廳裏傳出來音樂聲，這吸引了我。

  輝一個人在坐在臨窗的沙發上，半閉著眼，似乎沉浸在音樂中。不遠處，客廳一側靠牆放了一套占地麵積不小的音響，音響上麵的牌子不像英文，我也看不懂。

  察覺了我的腳步後，輝睜開了眼睛，笑著望著我：“你終於來了！”

  “你在等我？”

  “也許吧！”

  “你在聽什麽歌？”

  “Careless hisper！”

  “什麽？”

  “你的英文可真差，中文是無心快語。”輝拍了拍沙發。

  我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感覺是首老歌。”

  “的確是老歌。”

  “聽起來有點點悲傷的感覺。講的是什麽？”

  “嗯。。。說的是一位男性腳踏多條船，這個秘密在被他的朋友談論的時候，碰巧又被他的女友聽到了。女友決心和他分手，可他心裏的確是真心愛著女友的，所以心中十分後悔、悲傷，想向女友表白，卻難以開口。”

  “原來是這麽個糟心的故事。可是還真是矛盾，如果他真心愛著自己女友的話，為什麽還要腳踏多條船呢？”

  “也許隻是他一時無心衝動，也許對每個人來說，所謂的真心都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衝動，那可能還有些情有可原；如果是因為真心都有所不同，那還叫什麽真心？反正標準都是自己定，怎麽說都可以了。”

  “哈哈，你說的也沒錯，不過有些人類本質上就是複雜且難以界定的。正如故事中的男主，腳踏多條船是事實，真心愛她的女友也是事實。”

  “那還真是可悲！”

  “如果這是他真實的本質，那麽以後還想繼續尋求愛情的話，這點對他來說的確有些悲哀。”

  “那麽你呢？”

  “什麽？”

  “你。。。關於小林是怎麽看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知道一點。”

  “你吃醋了？”輝笑了笑。

  “別再開玩笑了！”

  “真是頭痛！看來你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知道的就會越多。”

  “這是秘密？”

  “也算不上什麽秘密。”

  “那你怎麽看？”

  “不怎麽看。為什麽要知道這些？”

  看來輝是不會回答了：“我是在想，你如果也如故事中的男主一般，那麽最好一個人老死算了。”

  “你可真是狠心！”

  “對人類來說，能老死也算是件幸運的事。”

  “哈哈，是嗎？是吧！不過長生不老不是更好。”

  “長生不老？”我看著輝，“怎麽可能？”

  輝想了想，“。。。的確不可能，不過有一天，你如果有這個機會的話，你會不會選擇呢？”

  “選擇什麽？長生不老嗎？”

  “對！”輝側過身，手撐著沙發架著頭，看著我。

  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眼睛可真明亮，睫毛也是黑濃的。

  “那要看我有沒有錢了，如果是窮困潦倒的長生不老，我看還是算了吧。而且是不是可以不用生病的長生不老。”

  “你的想法倒是不少，要求也挺高。”

  “這可是現實問題。舉個例子，假如我是會長生不老，可是卻有滿口的蛀牙，而且還窮，那麽我一日三餐肯定吃不香，也窮的沒錢看蛀牙，那我的這種長生不老，豈不是就變成了無限期的痛苦？”我可不要，我使勁地搖了搖頭。

  “嗯，別說，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當然了！所以想長生不老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錢人，窮人才不會有這麽些個多餘的想法。”

  “按照你說的，那麽重點的問題就在於我們的這身皮囊上，不僅要長生不老，還要無病無痛，基本能細胞再生？”

  “那自然是最好了，這才是真正的長生不老嘛！”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更加完美，甚至能超越空間與環境的束縛。”

  “哪種？”

  “就是脫離肉體。”

  “脫離？你是指把大腦取出嗎？”

  “不，怎麽說呢？更像是人的靈魂出竅，沒有了肉體，那精神不是更能永存嗎？”

  “你是指人的靈魂脫離肉體，然後永存不滅的那種？”

  “嗯，你可以這麽理解。”

  “哈哈，那不就是小說和電視裏所說的修仙的一種嗎？”

  “如果是真的呢？”輝似乎很認真。

  “真的？現實倒是有靈魂一說，可是誰見過呀？就算是有，沒有大腦，那靈魂會有自我意識嗎？”

  “靈魂才是大腦的動力，而大腦也隻是肉體的動力，沒有了肉體，要大腦也無用。”

  “哈？還有這種說法？你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從哪得來的？”

  “嗯。。。先生說的！”輝撇了撇嘴。

  “小華？”我點點頭，“他倒是經常會說些無聊的理論，不過你真當真嗎？”

  “這個。。。目前來說，可能會吧！”輝伸了伸懶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說了，我們來跳舞吧！”

  “跳舞？這個提議倒是挺突然的。”

  “是嗎？”輝走到音響前麵，拿起音響上插著的一個像是什麽播放器的東西，在屏幕上觸摸操作，接著新的一首曲子響了起來。

  “這首是什麽？”

  “BROKEN ANGEL，是首很適合跳舞的曲子！”輝來到廳的中心，雙手背向後，雙腿並攏，微微低頭向我致意，然後向我伸出手。

  這個標準的邀請動作，和前段時間小華在廣場中邀請我跳舞時，簡單一模一樣。看來，同一個家族，所受的教育，在基礎上都是相同的。

  我站起來，走向輝，同時把手遞給他。輝年齡不大，但足足比我高一個頭，“這樣的曲調，要跳什麽？怎麽跳？我可不會！”

  “就是這樣！”輝突然把我拉了過去，然後帶著我突然瘋狂的轉起圈來。

  這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甚至一點也跟不上他的腳步，但隨著舞曲那活躍的曲調，我也漸漸感到心中的快樂逐漸彌漫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