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來往車輛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

  “暫時在這等幾分鍾。”小華收起電話，轉過身來對我們說。

  “等什麽？”

  小華並沒回答我，而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我也隻好先閉嘴，三個人就這樣沉默地站在這裏等著。過了大概有幾分鍾，突然聽到一聲車鳴聲，比路上車輛的聲音更加近，幾乎就在我們旁邊。

  “走吧。”小華說完就穿過樹叢，直接就走了出去。

  我和顧澤隻好跟在他後麵。外麵路邊拐角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小華走過去，直接就上了車，我們一時不敢上前。

  “幹什麽呢？快點！”小華從車裏伸出頭來。

  我和顧澤互相看了一眼，隻好也跟著坐進了車裏。後座的空間並不是特別寬敞，我們三個人坐在這裏，可能要貼得很近。

  我還沒完全坐定，一個聲音就從頭頂傳來。“我們又見麵了！”

  我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抬頭向前看，副駕駛上露出一張臉。“這。。。是你，上次。。。是叫小潔嗎？”

  “沒想到，你還記得。”小潔開心地笑著。

  那另一個人，我向駕駛員的座上看去，果然，是衛。

  衛也回過頭來，“你好，孫小姐。”

  “你好，沒想到會是你們！”我是有點點意外。

  小華難道和家族的人已經重歸舊好了？最近他和輝接觸頻繁，兩人終於都協商一致了？

  “你們倒是挺熟的！”小華突然說道。

  “先生！”衛微微低了低頭，向小華打了招呼。

  “先生！”潔也馬上打著招呼，但我看到他轉過去時，臉上帶了點驚慌，而且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給我件外套！”小華說道。

  衛看了看小潔，小潔馬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小華。

  小華把外套穿上，遮蓋住了他的那一身血衣，“趕緊開車。”

  “是。”衛回答道。

  “這。。。”顧澤向我這裏側了側頭，疑惑地看著我。

  “沒關係！放心吧，他們都是自己人。”

  “誰和你是自己人。”小華說道。

  “切。。。裝模作樣的。”我不滿的回應。

  而此時，車早已開出一段距離了。

  “要喝水嗎？”潔回過頭來，遞給我們三瓶水。

  “你們難道正好就在附近嗎？”我接過水問道。

  “這。。。”小潔看了看衛和小華，一個正認真開車，一個一臉的不屑，都沒什麽明顯反應。“我們本來就是被派來接先生的，隻是沒想到先生會先給我們打電話。”

  “原來這麽巧！”

  我正想問，來接小華的目的，這時小華卻嘖了嘖嘴，小潔趕緊把頭扭了回去。

  “幹什麽？陰陽怪氣的。”

  “你就隻會連累我。”小華不滿地說道。

  “你。。。”我覺得，他可能認為，為了我們而提前打電話，讓自己很沒有麵子。

  這輛車並不是上次我和輝坐過的那輛，也不是衛送我回來的那輛。車並不算太大，但內設很精致，五個人在車內，也感覺不到擁擠。而且我注意到，車窗似乎也是防彈的。

  “那我們究竟要去什麽地方？”我越過坐在中間的顧澤，向坐在我左手邊的小華問到。

  “去小輝那裏，他會在目的地等我們。”

  “是嗎？那這個目的地又在哪，是上次的那個地方嗎？”

  “不是。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到了地方，自然會知道，沒受傷的人還真是多話。”小華說完閉上了眼睛。

  這小子對我的態度是越來越不好了。不過，他肯定已經很累了，不隻是他，包括我，大家都是想當疲憊了。旁邊的顧澤也閉起了眼睛，我隻好先放下疑問。

  不過，如果不是上次去的城堡，那會是在哪？我記得上次輝說過，城堡隻是他偶爾會去的地方，他還有其他的住處。

  我也閉上了眼睛，一大早就來找顧澤，折騰了半天，現在都是下午近三點了。想著想著，我感覺自己的思考漸漸沉入深處。

  在夢裏，我夢到小華和口罩男都倒在了豹人的腳下，我深切體會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雜亂的夢境一直兜兜轉轉，直到又來到了一處陌生之地。

  我似乎站在一塊水鏡之地上，因為腳下的像水麵，且倒映著天空的影像。遠處有座高聳的山脈，高山顛上，有兩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石柱反射出的光芒，直達此處。

  （快了，快了，你已來到了這裏嗎？）

  “是誰？誰在說話。”我的嘴並沒有張開，但卻發出了聲音。看來，這隻是我在心中的回應之聲。

  （等到了，無數年，無數代的等待，終於有回應了。）

  “等待什麽，回應什麽？”我覺得相當疑惑。

  （看，你看到了嗎？）

  隨著這個句話，我瞬間就移動起來，快得我無法適應。我嚇的閉上了眼睛，等到我感覺到，自己停下來時，我張開了雙眼。

  剛才那巨大的黑色石柱，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抬頭而望，石柱立於山中，長衝天際，隱於雲海，無法看到盡頭。

  而這材質，有點像玻璃，又有點像光滑的大理石頭。而顏色，這又是怎樣的一種黑色，如墨一樣濃，如黑夜一樣無邊，像要把人吸入進去。

  突然石柱上又亮起了點點繁星，如夜空一樣。接著又飄起了五彩星去，如宇宙一般。然後又全部暗了下去，變回了普通的黑色石柱。

  這。。。好像有點像小華送我的那條項鏈上的石頭？

  （沒有現身，還不現身，還要再等）

  “倒底等什麽？”能不能不要再打啞謎了。

  （會來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來。）

  “誰？誰會來，難道不是指我？”

  我感覺有人一直在不停地碰我的胳膊，然後就醒了。再看看與剛才的夢境對比下的車內，這反差讓我覺得有點恍然。

  “終於醒了，你的呼嚕聲把我們倆都吵醒了。”小華說道。

  “胡說什麽，我睡覺從來都不打呼。”

  “打呼嚕的人，永遠都不會自知，更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因為他們的好睡眠全是建立在讓別人失眠的基礎上。”

  “就像你說的，反正我不知道，還不是隨你說。”

  “說實話，的確是有那麽點吵。。。”顧澤小聲說道。

  “什麽？”

  小華笑了起來，前麵的小潔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