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上的輕響，似乎不是幻聽，好像的確有點聲音。應該是貓，或是鴿子，因為我曾看到過，附近有人在養鴿子。

  “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們家的這個藥店，曆經數代。每代的繼承人都必須是醫大畢業，持藥師執照。所以，雖隻是這麽家小小的藥店，到了今日，也累積了不少人脈。

  我姐姐之所以告訴我，有關她的病，我想，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希望我能幫幫她，雖然她沒有明確地提出這方麵的要求。但我心裏清楚，但凡有能抓住一點希望，誰也不想乖乖地等死。

  如果換做其他的病，或許還會有些辦法。但姐姐這病，可以說是病入膏肓了。就是普通人也能明白，即使有再多人脈，對此也是毫無助益。但姐姐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所以還是要試一試，總之，不能什麽也不做，就乖乖等著結束。”

  顧澤在床上換了個姿勢靠著，盡量懸空左肩，避免與任何東西的接觸，想必他的傷相當痛

  “我上了幾年的醫大，倒也認識幾位同學，現在有些人也成了醫生。我絞盡腦汁，想著誰最有可能幫的上這個忙，結果，倒真讓我想到一位可以去拜托的人。”

  “是誰？”我問道。

  “他叫何東，是我大學時的講師、教授，是一位對生物藥劑和臨床藥理有相當研究的學者。在大學時，我個人就特別崇拜他所倡導的理論。

  他認為用藥劑治愈人體隻是被動的一種方法，藥劑不僅能治愈，更能加強甚至改變人體對疾病的防控能力，甚至從此都不會再生病。

  他在這方麵做過不少研究。但很多人覺得他太卻過於偏執，甚至有些瘋狂。不少人都挖苦他，反對他，認為他在學術上會帶偏學生。不過我倒認為他在藥劑學上，是個很有想法的老師。”

  “我也很喜歡這種劍走偏鋒，有獨特想法的人。”小華在一旁插嘴道。

  “可這類人往往都不能融於世，也不被世所容。”顧澤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麽說，這位何東老師。。。”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老師在大學裏最終孤立無援，無奈辭去了職務，離開了大學。我當時覺得可惜極了，但也無可奈何，我幫不了他任何忙。不久後，我也從大學畢業，考了藥師執照後，就接下了這間藥店。期間一直都沒有老師的消息，直到去年我偶然遇到了他。”

  “是嗎？”

  “當時完全隻是湊巧罷了，所以時間上並不契合，雖然相見恨晚，但也沒有怎麽細談。他隻說，他在一家醫院附屬的研究室裏，繼續做著他一直想要研究。我當時知道，老師並沒有放棄他的理想時，相當高興。我們當時就互留了電話號碼，約定有時間再詳談。

  後來我主動打過幾次電話，但不是接通困難，就是對方沒空或不方便。據老師說，他研究的項目快到了收尾階段，變得相當忙，他基本整天都待在實研究室中。而且公司有明確規定，研究期間不能過多與外人接觸。我想那應該是什麽重大項目吧。

  不過老師說，如果我有興趣加入研究室，和他一起工作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帶我去參觀參觀他工作的研究室，給我介紹他的研究項目。我心中當然很想去參觀，也很想知道老師究竟在忙什麽，隻不過我並沒有加入的意願。所以我就一直忍著，不好意思再打電話給老師。”

  顧澤在床上輕輕地挪了挪，又換了個姿勢。我趁空又給他添了杯水。

  “姐姐告訴我她的病情後，我就想起了老師。我想，如果是這位特立獨行的人，他一定會有別人沒有的想法，就算是毫無結果，也至少也可以聽聽他的意見，指引我該怎麽辦。

  想到這，雖然我很久沒有再給他打電話了，但當時，我毫不猶豫地就給他去了電話。意外的是，他聽說姐姐的事後，說可以和我見一麵，隻要來的時候，把姐姐的檢查報告帶去就行了。

  我當時覺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到了指定的地點後，老師首先看了我帶去的檢查報告。他看了有好一會，我心中相當緊張，我知道，不管對方是誰，都不能太過於期待。

  就在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後，老師看完了報告。他把報告單又還給了我，同時對我說，他說姐姐的這個病是可以治愈的，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題。”

  “什麽？能治愈？”我忍不住出聲。我想起，當時在天台時，因為王淩，顧澤與口罩男起爭執，顧澤提到過一些什麽，關於能治療癌症的話，他當時指的不是靈之橋這個機構嗎？說是能治愈？

  “我當時聽了也和你的反應差不多，根本就不敢相信。可我也知道，老師是不會在病理方麵說謊的，甚至一點點的誇大其談都不會的。我看著老師認真的臉，當時隻有一個感覺，覺得我終於抓對了救命的稻草！”

  “這倒是真是位奇人了。”小華說道。

  “老師一直都是位奇人，所以我才堅持找他幫忙。”

  “那後來治了好嗎？”

  “當時老師肯定地告訴我，如果找他治療，他保證能治好，讓我不要太過於擔心。不過，必須要答應一些條件。”

  “這是什麽意思？”

  “姐姐首先要離家住院，而且必須要住進他指定的醫院。一方麵是為了方便治療；一方麵是，治這病的藥，隻有他們醫院有，且必須在他們的指導下服用。”

  “看來，這種藥是他們研究的禁忌之藥。”小華說道。

  顧澤點了點頭，“市麵上根本就沒有。”

  “那倒是，如果有的話，早該成大新聞了。”

  “而且，在住院之前，必須先替姐姐申請他們醫院的醫療卡，才能開始正式治療。”

  醫療卡？我的心跳了下，小華也正了正坐姿。原來，那張書中夾著的黑色醫療卡，是這麽來的。如果確定是靈之橋的醫療卡，那麽這個醫院顯然就是，暗中和靈之橋有合作的那家醫院了。

  “什麽樣的醫療卡？是哪所醫院？”我難以抑製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