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輪，不好意思，你。。。能先回避下嗎？我這傷口可能會有些嚇人。”顧澤說道。

  “我沒關係，不用顧慮我。”我擺了擺手。

  “縫合傷口，必須把上衣脫下來。我還要順便檢查下，有沒有其他傷口，所以最好全脫了。你呆在這裏，是要打算幫忙嗎？”小華邊從醫藥箱裏拿出工具邊說道。看他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感覺相當熟練。

  聽小華這麽一解釋，我才反應過來，顧澤讓我回避的真正意思。急忙灰溜溜地從臥室裏退出來，想想，真是尷尬。

  有點渴了，客廳桌上的水壺是空的，廚房水瓶裏的水也是涼的。也是，顧澤這都多少天不在了，哪有人燒水。正好，先燒壺水，等他們結束之後，可以喝上熱水。

  “我姐姐，得了癌症，想必你也聽說了？”此時躺在床上，正背靠枕頭的顧澤對我說道。

  “不。。這。。我是第一次聽說。”雖然我一直在想，顧姐可能有什麽大病，但對這個消息還是有些措手不及。看來顧澤對薑勤說了，也以為薑勤會對我說，但薑勤並沒有。

  小華已經幫顧澤處理好了傷口，此時正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隨手翻看著桌上擺放的醫書，似乎還挺認真。

  但顧澤究竟是受的什麽傷，我自然沒有看到。隻是現在看起來，他左肩的傷口處，已不像剛才那樣滲出血，看來是止住了。而他的表情也不似剛才那麽扭曲痛苦了。

  看來，小華的話是真的，他可能的確是個天才。

  “她最先告訴了我，我也是唯一知道這事的人。”

  顧澤當時對顧姐的病症，果然是知情的。那他清不清楚，顧姐還有夢遊的毛病？不過，也可能，一開始顧姐還沒有這症狀，是後來才有的？正好又被我看到了。

  不過事件已經過去，審問也都結束了，顧澤也許知道了大部分情形。

  顧澤一時沒有接著往下說，隻是伸出右手拿起旁邊，床頭櫃上的一個小藥盒，打開蓋子，拿出一粒藥，塞進嘴裏。我想那不是止痛藥就是消炎藥。然後端起旁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把藥壓了下去。那是我不久前端來的，燒好的白開水。

  接著顧澤一口氣把杯裏的水都喝光了，把杯子放回床頭櫃，慢慢回身在床上躺好，才開口道：“可是她發現太晚了，檢查結果顯示已晚期了。而剩下的治療，對她的那個狀況來說，已是毫無意義，所以幹脆就放棄了住院。”

  “我當時就覺得她可能會有什麽病症，可沒想到這麽嚴重。”

  “你是怎麽察覺到我姐姐有病的。至少這段時間，從表麵看，應該沒什麽明顯的特征。”

  得這麽重的病，沒有明顯特征，這可能嗎？不過，的確，從表麵上看，顧姐和一般健康的人無異，至少我是沒看出來。這是不是和每個人的體質有關係？

  而我猜測顧姐可能有病，是因為看到她夢遊的現象和發現藥的事情，但最主要還是因為對藥的猜測。而現在這藥正在我的口袋裏。要說出來嗎？

  不，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馬上就拿出來了。可自從從口罩男那裏，得知了這藥的真麵目，而王淩正深中此毒。我暫時還不能相信顧澤。

  而且，他在這段時間裏，究竟消失到哪去了？都遇到了什麽事？我也還不清楚。至少在他說出一切，我了解之前，暫時還不能把藥的事說出來。

  “就是那晚，我住在顧姐家，發現她有夢遊的毛病。雖然說，夢遊算是種比較平常的事，可那晚我真被她怪異的舉動給嚇到了。而且，王淩說，她日日都是如此舉動，相當頻繁。我就覺得她的這種情形可能有點嚴重。所以就想，也許是因為什麽其他毛病引起的，尤其可能是腦部。”

  顧澤聽到我的話，臉色好像變了，雖說因為受傷，他的臉色本來就不好。“我聽薑勤說，你向他們提過，我姐姐夢遊的情況。還問我，知不知道這事，我當時。。。當然是不知道。我。。。我覺得，真是個睜眼瞎。”顧澤責怪著自己，但眼睛卻直直地看著我。

  壞了，看來我中了顧澤的圈套。此時小華放下手中的書，扭過頭來看著我們，看來，他也察覺了。看他的表情，心裏應該在想，這下有好戲看了。

  “王淩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又為什麽不能早一點告訴我，為什麽非得等到那一天，才來找我！可惜，太晚了。”

  “。。。對不起！我的確應該早做決定。我和王淩，我們一直都是在猜測，猜測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但唯獨沒想到，夢遊對你來說是如此意外的情況。”

  我不能說我是因為，發現藥的事而把這件事耽擱下來。也不能說因為那段時間，正好和小華一直在忙著調查靈之橋的事。

  沒人再說話，屋內安靜了下來，氣氛相當凝固。我甚至出現了幻聽，屋頂似乎有什麽聲響，若有似無的，像貓輕爬過的聲音。

  就在我準備仔細確定是不是幻聽時，顧澤突然開了口，“算了，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我也不該如此責備你，實際上，我不過是在怪我自己罷了，我太遲鈍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真的不用在意。況且，姐姐的死和是否有夢遊沒什麽直接的關係。”

  “那，你有聽說，警察有查出凶手嗎？”顧澤作為家屬，是不是比我能早得知一些消息。

  可顧澤隻是幹脆地搖了搖頭，“沒有。至少我沒聽到有結果。”

  果然，還是不行。

  “那關於她病重的事，為什麽顧姐不告訴其他人？比如，王淩的父親，考慮到王淩，不是應該先和他說嗎？”我想還是轉換個話題比較好，而且我對此也有點疑問。

  “這。。。我們家除了母親，就隻有我們姐弟倆。母親年紀大了，而至於我的那位姐夫，他是做生意的，常年在外出差，難得回家。可能我姐姐習慣了，家中各種大小事的沒有他的參與。”

  這點，我聽顧姐說過，她老公的確是會經常出差不在家。有時候還會遠飛國外，幾個月都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