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挺喜歡往人堆裏擠？”

  “沒辦法，要去的地方，必須穿過這裏。而且並不遠，不需要坐車。”

  “那看起來你要帶我去的地方，人也不少了？”

  “嗯，你的腦筋還算有點用。”小華笑著。

  “那倒底是要去哪？”

  “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你總是賣些關子。”

  可小華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這個點，街上正是熙熙攘攘、人潮湧動的時候。我不太喜歡人這麽多的地方，連走路都有些困難。我想小華肯定也是如此。

  然而，他卻帶著我，在這條人來人往的馬路上，不緊不慢地走著。馬路兩邊全都是店鋪，店裏同樣擠滿了人。

  “大家都似乎挺閑的。這片區域，每天人都是這麽多。”

  “你來過這裏？”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逛過，但好久沒來了。”

  “看來自從你大學畢業以後，生活情趣就完全消失了。”

  那當然是因為畢業後，剛參加工作沒多久，就遇到了那件事。

  我跟著小華走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這條街走到盡頭，已經很接近江邊了。再過一條馬路，對麵就是一個大廣場。

  廣場中心有個標誌性的大花壇。廣場中也有不少人，而且相當喧鬧。那是因為有一塊區域，地上放著音響，站滿了人，在跳廣場舞。

  不遠處還有一群人，好像也是在跳舞。但和這邊不太一樣，像是更專業的交誼舞，全是雙人在跳。有男女一起的，也是同性一起跳的。

  比起跳廣場舞的那群人，跳雙人舞的年輕人倒是多一點。

  廣場的左右兩邊分別有兩條臨江的人行步道。小華走向了左邊的步道，我也急忙跟了上去。相比廣場，步道上的燈光相對暗了許多。

  步道左邊等距地種著樹木，遮掩了大部分光線，顯得相當昏暗。隨著離廣場喧囂的人群，越行越遠。步道上倒是顯得相當安靜清幽。

  右手邊是一排欄杆。可以看到下方，微弱的燈光下，閃著光點的江水。仔細看，水麵有時還有一圈圈的小波紋，我想應該是水下的魚在遊動。

  有幾位中年男人坐在岸邊釣魚，有些人的魚竿上還綁著小熒光燈。對麵岸邊大樓林立，大樓外的廣告燈，倒是把對麵的江水，照的比這邊更亮。

  “這是要去哪？”

  “你已經問第二遍了！”

  “我的意思是，難道我們這是在飯後散步嗎？”

  “就算是，又怎樣？”

  “那可真是悠閑。”

  “你是太過緊張了。”

  不過，這種幽暗又安靜的環境，配合著江邊溫暖潮濕的空氣，倒真的是讓人相當安心。以至於我覺得還沒有走多久，就已經快走到盡頭了。

  這時，視野裏突然亮了起來，一個巨大的摩天輪像一座鋼鐵怪物般聳立在江邊，那閃爍著七彩燈光的一圈巨大輪環，照亮了夜空，也倒映在了江水之中。

  原來，小華的目的地難道是摩天輪？這是上次吃飯時看到的那個摩天輪嗎？

  “這是。。。這就是你說的要來的地方。”

  “沒錯！”

  “難道是要坐這個？”

  “沒錯！”小華加重了語氣。

  “自作主張！我什麽時候說要坐這個了？”

  “是嗎？”

  “當然，要去你去。”

  “都到了這裏了，不知道你在鬧什麽別扭。”

  “反正我是不去！”我把頭扭了過去。

  “越是強烈反對的，其實心裏越是想坐。”小華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小華沒再理會我，直接走到售票處，一會就把票買好了。

  “給你！”小華遞了其中一張票給我。

  “是真的要坐？”

  “別廢話了，我已經把票買好了。”

  “可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坐這個，難道上次在餐廳的時候，你說的是真的？”

  “我在想，在這樣環境的半空中談話，我還從來沒嚐試過。那種風景和氣氛，可能真的挺不錯，難道你不覺得嗎？”

  原來是這樣！小華知道我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他，所以他特意選了這個地方。即滿足了雙方的好奇心，也找到了一個相當合適的場所。

  “好吧。”我接過票。

  我們搭上了摩天輪。座艙外麵漆的粉紅色，形狀像顆櫻桃核一般，上半部是360度的透明玻璃，當然是觀景所用。艙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

  等了一小會，摩天輪終於開始啟動了，隨著座艙逐漸升高，地麵的事物開始慢慢變遠。我們也漸漸與外界的聲音徹底的隔絕。

  此時，這裏隻有我和小華兩人麵對麵。他的麵容在這種霓虹燈的光效之中，更顯得眉清目秀。

  “你最近倒是挺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首先開了口，畢竟想問話的人是我。

  “明知故問。”

  “就是說，你都是去找輝去了？”

  “你不是偷偷摸摸地都看到了嗎？”

  “我也隻不過看到過那麽一次。而且誰知道我沒看見的時候，你究竟在幹什麽！”

  “怎麽？你很想知道我的動向嗎？”小華歪了歪身子，靠在椅子上。

  “因為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去找工作了，還想著怎麽也不叫上我。你知道嗎？現在咱們的已經成了廠裏的萬人嫌了？我們現在基本上就是在被勸退的狀態。”

  “那又怎麽樣。”

  “嗯。對喲！我倒忘了，你現在背後突然冒出了個強大的家族，還是這麽有錢有勢，自然不用擔心這些事了。”

  “嗯，的確如此。”小華認真地點了點頭。

  哼！這家夥，真叫人生氣！

  “那麽。。。你現在是準備回家族，去辦你的事嗎？”

  “他們是他們，和我沒關係。不過我的確有事要做，也許會回去。”

  “那麽，你決定和輝站在一塊了？”

  “我還沒有決定！”

  “那他給了你這麽多錢，不是白給了？”

  小華笑了，“難道你是他派來的說客？你可真不白吃他的點心。”

  “當然不是！回不回去是你的自由，我哪管得著。隻是怕。。。”

  “怕什麽？怕我花了他的錢，卻不答應，到時他會找我的麻煩？”

  “畢竟這麽多錢，難道他真的會就這麽算了？”

  “放心！就算他有什麽不甘心，也不敢有什麽舉動，除非。。。！”

  “什麽？”

  “除非他真的打算拋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