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室內，手機突然響起，驚了我一跳，也同時把我從沉溺的幻想中拉回現實。我拿起手機，上麵並沒有來電號碼顯示。

  我心中疑惑地按下接聽鍵，“你現在能出來嗎？”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帶著點翁裏翁氣，但好像並不陌生。

  “你是誰？”

  “你已經問了很多次這個問題。前段時間不是剛見過？樓頂的天台。”

  如果我想的沒錯，對方應該是口罩男。不過他怎麽會突然打電話給我？這有些讓人意外。

  口罩男說了碰麵地點，但現在的我這個狀態是無法正常裝束出門的，隻能由我指定一個地方給他。

  “我知道了。”他掛上電話。

  我如約來到小區附近的公園，在我指定的涼亭裏等著。在這個時節，公園裏的人明顯比平時少了許多，隻有些老人帶著孩子在四處慢慢晃悠著。

  自從上次吳蓮失蹤以後，我就沒再來過。經曆過這麽多事後，再看著這裏的一切，反而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覺來，心中感覺一陣平靜。

  “在想什麽？”

  身後傳來了比電話中更清晰些的聲音，但還是悶悶的。

  我轉過頭，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的陽光下看到他。依然是那件黑色的風衣，黑色的的口罩，不同的是，今天他和我一樣戴了帽子，但也是黑色的。

  他個頭相當高，及膝的風衣把他的身材襯托的修長、勻稱。從露出的臉看來像是年輕人，眼睛依舊很漂亮，其他的細節就看不到了。

  有必要如此掩蓋隱藏？還是說，隻對我比較顧忌？畢竟我每次見到他都是這身裝扮。

  “我在想，你是不是每天都。。。穿成這樣？”

  “基本上來說是的，不過也要看在什麽地方。”

  可是你難沒發覺，你這種裝扮會更引人注意嗎？不過我可不想告訴他。

  “難得你會主動來找我，是不是有關於王淩的事？”

  “這當然也是原因之一。”

  “那他現在在哪。。。狀況還好嗎？”很怕他突然說出一些不好的話來。但他既然這麽幹脆地來找我，想來王淩應該是沒事了。

  “他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狀況雖說還沒完全恢複，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

  “這也許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可你看起來你似乎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我很高興，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

  “你的警戒心可真強。不過信不信由你，你遲早還會再見到他的。”

  “但願如此！”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想來王淩應該真的是沒事了，我心中也輕鬆了一些。“不過他。。。真的是中毒？”

  “千真萬確！”

  “那你知道他中的究竟是什麽毒？”

  “我清楚這種毒性，但如果說要具體到哪種毒物，我還不沒搞清楚。”

  聽到這話，我下定了決心，“你能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麽？”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封口袋，取出裏麵的一個小紙包，拿掉外麵包著的紙，是個半透明的褐色瓶子。

  是的，裏麵正裝著我從顧姐那刮下來的藥。本來我是要給顧澤看的，出事的那晚去找他的時候，我有帶著，但結果拖到了現在。現在顧澤卻不知蹤影。

  口罩男拿起我手中的瓶子，舉起來仔細看了下，又拔掉了瓶口的木塞，聞了聞。一會，他又把瓶子原樣還給了我。

  “你知道了？”我看著他問道。

  “正是你心中所想的東西。”

  “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當然。難道你不是認為這和王淩有關，才會拿給我看的？”

  我點了點頭，“他中的就是這個毒？”

  “在我看來，至少這東西，是能讓他產生那樣的症狀。”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現在倒不太常見了，以前上山采藥時還是能遇到。根據劑量的話，多服可短期致死，少服會逐漸破壞免疫係統、引起腎髒衰竭。”

  “這東西有沒名字？”

  “沒有什麽正式的名字，有個采藥人稱鼠須岩！”

  “這個名字一聽起來就令人不太舒服。不過，你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住的附近的山中就有。”

  “你住山上？”

  “不，山腳下。”

  那他應該是在哪個近山的村子裏住吧，“難怪你知道怎麽治療王淩，也這是一種巧合？”

  “你怎麽想都可以。”

  “你的回答總會讓人思維疼痛！那這個藥是不是很難弄到？”

  “至少一般人是很難得到，而且還被製成了藥丸，看起來是個相當的有心人。”

  “有心人？”顧姐嗎？

  一個走路還不是太穩的孩子，追著在地麵上不停滾動的球來到近前，我和口罩男的對話立即中斷了。球終於停了下來，孩子也在球旁站定。

  她慢慢拾起地上的球，費勁地抱在懷裏。這時她發現了我們，那張水嫩嫩、紅撲撲的圓臉上的一雙圓黑眼睛，對我們滿是好奇。

  不一會，一位老人急匆匆趕來，一邊抱起了孩子，一邊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們。孩子被突然抱起，手沒抓穩，球又掉回地上，老人馬上伸手撿起球，接著抱著孩子走開了。

  周圍又恢複了寧靜。

  能在藥劑方麵有所關聯的了，恐怕也隻有顧澤了，他的專業不就是這個？而且還開著藥店，想采購什麽，應該都會有不少渠道。

  可這藥真是顧姐從顧澤那裏得來的？如果是，那麽這兩人不就是同屬知情者？想想，平時王淩經常去店裏，顧澤難道沒看出來任何跡像？還是說他真的沒注意到？

  如果是另一種情況，顧家的藥店本來就是世傳的，聽說他們父母也都是學醫的，那也就意味著，這樣的渠道顧姐可能早就很熟悉了，她不一定非要通過顧澤。

  若是她背地裏悄悄地弄來，這也是說不定的。而且比起顧澤，王淩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且更親近，她應該不會察覺不到的。

  我又想到顧玲，她可能知道王淩中毒的事，否則她當時怎麽能一口咬定王淩快死了？她所說的壞人的意思，難道就是指下毒這件事？

  而她所指的人。。。倒底是誰？我倒是很想知道，顧澤、顧蘭，誰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抑或是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