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下來後，有一些微弱‘嗞嗞’聲在作響。好一會，我才弄明白這是電子設備正在運轉的聲音。

  “嗯。”薑勤摸了摸自己的臉，思考了一會才繼續說道：“的確，我們對其進行了司法解剖，但具體的報告現在還沒有出來，我想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非要等報告嗎？難道現在一點說法也沒有？”

  “小伍！”薑勤看向旁邊的伍警員。

  伍警員像是一台精密的儀器一般，又開口了：“這個案子的線索很複雜，而現在看來，死者顧蘭的情況也並不是那麽簡單。細節與結果的判定，是要同時結合各方麵的調查情況。就像你今天說的這個夢遊，之前並沒人提出來。單就這一條，就要重新去鑒定評估了。”

  滿口的推托之詞，我一臉的不滿，快要把嘴撅上了天。不過原來顧澤並不知道顧姐夢遊的情況？那也就是說，如果顧澤知道顧蘭有病的話，那麽這個病，就不是夢遊這麽簡單。

  “那你們至少也要告訴我，顧姐的死因是什麽？不會說，連這個還沒出結果吧？”

  “初步判定是大量出血導致的休克，引起了嚴重的迸發症。”

  “是什麽讓她大量出血的？”

  “刀具傷！”

  “刀傷？那麽果然是他殺了？”

  “這個我們目前還在調查！”

  “那。。。屋裏的那個男人又是誰？是她老公嗎？”

  “不是？”薑勤搖了搖頭。

  “那究竟是誰？”

  “是隔壁的住戶餘有！”

  “什麽餘有？”

  “怎麽？你認識他？”

  “不，不認識。隻是聽顧澤提起過。那他是怎麽死的？”

  “和顧蘭一樣，刀具傷！”

  現在我才確確實實地感受到，這的的確確是起可怕的凶殺案。可顧姐隻是個普通人，怎麽會被卷入這樣的凶殺案中。

  “可以再繼續嗎？如果不行，你可以隨時提出暫時停止。”

  可以的話，我想永遠停止。不過這一步是躲不掉的，我隻得繼續點了點頭。

  “剛才你說，當時去找顧澤，還沒來得及進門，是因為你突然接到了王淩的電話？”

  “沒錯！”

  “他怎麽會知道你的電話號碼？”

  “我給他的，他經常找我商量顧姐的事，就是剛才提到的夢遊症。我看他總是那不安害怕，所以把號碼給了他，讓他有問題可以隨時打來。”

  薑勤點了點頭，“那他當時在電話裏是怎麽說的？”

  “具體我也記不清了，總的意思就是讓我快點去，還說顧姐不動了，都是血。”

  “隻有這些嗎？”

  “隻有這些，然後電話就斷了。”

  “是正常掛斷，還是直接斷了？”

  “好像不是正常掛斷，王淩還沒說完就斷了。”

  “那當時有沒有發生，不得不中斷的一些情況？或是你聽到電話裏有別的什麽聲音？”

  “我不清楚，至少我沒聽到有別的什麽聲音或情況，但的確不是正常掛斷。不過，顧姐家裏信號很差，打電話隻能在陽台或廚房的窗邊，有時候會出現信號不好，或突然掛斷的情況。”

  “嗯，這點我們也了解到了。那電話掛斷後，你就直接去了顧蘭家？”

  “是的，我直接跑了過去，上次我去過一次，還記得路。”

  “當時和你一塊的苗小華在幹什麽？他有沒有聽到電話裏的內容？”

  “我聽電話的時候他是在旁邊，但他離有一段距離，應該是沒聽到。之後掛了電話後，我就讓他去找顧澤，而我自己則跑去了顧姐家。”

  “據電話裏所說的內容，你當時沒有什麽警覺嗎？為什麽不先報警？”

  “當時聽到後，我心裏的確是不安，也覺得可能要出什麽事。但人死了？我當時根本沒想到會真的出這麽大的事。王淩的聲音也非常急切，我隻是條件反射地衝過去。”

  “我們在你的手機裏發現，你曾發送了一條報警信息，不過好像並還沒有發送成功，而你所發送的號碼也有誤差。”

  “沒錯。我到了地方，敲門一直沒人應，才漸漸覺得氣氛很不對勁。而小華和顧澤也遲遲不來，所以我就想還是先報警。結果卻沒信號！而且我也不知道報警短信的號碼究竟是多少。”

  “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全國報警短信統一的發送號碼是12110，你要記住了，尤其是這種關鍵時刻。”

  我點了點頭。

  “既然敲門沒人來開，那你後來又是怎麽進去的？”

  “那信號不好，我就走到樓道盡頭去搜。結果發現了上樓頂的樓梯，我就把樓梯口的那道鐵柵欄門打開了，結果發出了很大的響聲。就在這個時，顧姐家的門卻自動打開了。

  “你的意思是，裏麵可能是有人聽到了這聲音，所以打開了門？”

  “應該是這樣。”

  “那之前你敲門的時候，他應該也聽見了？”

  “我想沒錯，那門本來就不太隔音。”

  “看來這個人是在你到達前後、被擊倒之前。一直躲在裏麵，且相當地小心。”

  “現在想來也許是的。”

  “那門打開後，你就這樣進去了？”

  “沒有。當時這麽詭異，我也害怕，並沒有馬上進去。就躲在樓梯附近觀察，可觀察了半天，也沒半個人出來。”

  “就這樣一直站在那裏？既然你正好在樓梯口，為什麽不先上樓頂報警？我想那裏不會沒信號。”

  “我是想過，不過樓梯盡頭還有道鐵門，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鎖著。我怕又發出什麽聲音，真把他從門後給引出來。我也想過要下樓報警，可是這就要經過那扇打開的門，我也不敢。”

  “既然你也害怕，又這麽小心，為什麽稍後又進去了？”

  “就這麽一直僵持著，打不了電話，他倆也一直沒來。我心裏開始著了急，而且可能一直沒見有人出來，也有點心存僥幸。當時胸中升出一股氣勢，就這樣衝進去了。”

  “那你還真是膽大！”薑勤笑了笑。

  “不，現在坐在這裏回憶當時，感覺可怕極了。”

  “知道怕就好。你這種行為簡直可以說是胡來！你運氣好，隻縫了五針，運氣不好，可能第三位躺在地毯上的就是你！”

  我被薑勤教訓的一時無語，現在的確應該感到慶幸，他說的一點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