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寶輪，對於你所經曆的整個事件的概況，我們大概都了解了。現在針對你剛才所提供的整個供述情況，在此基礎上我們要提幾個問題？”薑勤手拿文件，但眼神卻直視著我。

  “好的。”我點點頭。

  我在醫院住了三四天，這期間顧澤和小華都已經被薑勤叫來問了好幾遍。現在狀態稍好一點的我，也來到這裏做一直遲遲未完成的筆錄。

  薑勤此時和另一位警員坐在一張桌子後麵，一開始介紹中說這位警員姓伍，樣子很年輕，帶著學生的青澀模樣。我想應該是剛畢業沒多久。

  薑勤負責問，伍警官負責對我們的問答做記錄。所以他麵前擋著一台電腦顯示器，旁邊好像還有台錄音設備。此時從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臉。

  我旁邊不遠處還有台攝像機對著我們，這讓我感覺到場合的嚴肅及認真。也有著不小的壓力，還沒開始，我的頭就開始痛了。

  “你目前在本市XX區XX街道XXXXX藥店兼職，而藥店的店主就是本案中死者的弟弟顧澤。這點沒錯是嗎？”

  “沒錯。”

  “11月25日，晚九點，你和苗小華一塊到了該藥店的門口，去找顧澤是嗎？”

  “沒錯。”

  “你雖是這家店的雇員，但此時藥店早就關門了。那在這個時間點，你去找他做什麽？”

  “我找他是有事商量。”

  “什麽事？”

  “是顧姐的事。”

  “你指的是本案的死者顧蘭嗎？”

  “沒錯，是顧蘭。”

  “你和顧蘭又是什麽關係？”

  “我們是同事，私下裏也算是朋友。這藥店的兼職還是她給我介紹的。”

  薑勤點了點頭，“據你所說，當日白天你還在店裏？”

  “沒錯！”

  “顧澤也在？”

  “在。”

  “那麽顧蘭究竟有什麽問題？白天你和顧澤明明都在店裏，你卻沒直接找他去談。而非要晚下在藥店關門後，還特意去跑一趟？”

  “這。。。其實我一直覺得顧姐可能是患了什麽大病。這種事，白天在店裏談，不是個好場所，也很不方便。畢竟時不時會有顧客上門，而且王淩大部分時間也在。”

  “原來如此。那麽你所說的，顧蘭可能患了什麽大病，是指什麽？她患了什麽病？”

  “具體我不清楚，隻是從某些方麵感覺不太對勁。”

  “某些方麵是指？”

  “我有次在她家過夜，發現她有夢遊的毛病。”

  “夢遊？夢遊這種。。。是大病嗎？”薑勤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伍警員。

  “夢遊是種常見的生理現象，嚴格說也算是種疾病，醫學上稱之為神經上的睡眠障礙症。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由腦病變引起的話，應該算不上什麽大病。”伍警員流利的答道。

  薑勤把頭轉了過來，看向我。

  “醫學上的事我並不懂。其實我當時第一次見到時，雖然嚇了一跳，但心中也並沒在意這種事，沒覺得是什麽特別的大病。

  隻是我聽王淩說以前顧姐並沒有這個毛病，他說的很確定。後來不知怎麽的，突然就開始有了。而且逐漸地越來越頻繁、越嚴重。尤其最近，幾乎躺下就起來，天天都會夢遊。”

  “這樣。。。這聽起來症狀倒是不輕。你怎麽看？”薑勤又看向伍警員。

  “如果真如孫寶輪所說的這種情況，可以考慮死者有可能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或者腦病變的可能性非常大。”伍警員答道。

  精神分裂？腦病變？我算是看出來了，合著這兩人是在這一唱一搭，看來，薑勤是有備而來。難道他們已對屍體做了解剖？我嚴重懷疑，這個所謂的伍警員是不是名法醫？

  還是說顧澤的確從一開始就知道顧姐患病的事，然後對薑勤說出來了？那顧澤了解的那部分是什麽呢？顧姐究竟是什麽病？是單純的夢遊症，還是別的病引起的？

  “你說後來的關於顧蘭的一些病症情況，都是王淩告訴你的？”薑勤又開口了。

  “對。”

  “也就是說，所謂的嚴重的情況都是從他嘴裏聽來的？”

  “你相信他嗎？”

  “嗯，我是相信的，畢竟我自己也親眼見識過。而且每次王淩說到他母親，都是十分焦慮不安的表情，那應該不是裝出來的。而且一般來說，誰也不會拿母親的身體安全去撒謊吧。”

  “倒也是！”薑勤點了點頭，“不過，如果真是如此，他為什麽不和他最親近的舅舅說，反而要和你談呢？”

  這家夥怎麽有這麽多‘不過’？

  “小孩子的心思我也不清楚。我想應該是他發現了，我發現顧姐夢遊的事，和我說，也隻不過是一種共識意識，順其自然的行為。

  而他自己也說過，他好像怕他舅舅和母親本來就知道這些情況。隻是背地裏，偷偷瞞著自己一人，怕聽到這樣現實的答案。這情況會說明，母親的病一定相當嚴重了。而且他也希望，我能代替他向他舅舅詢問有關顧姐的真實情況。”

  “那這麽看來，你的確有找顧澤談一談的必要。”薑勤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

  “但你為什麽沒先找顧蘭談呢？論你和他們姐弟的關係，你和顧蘭才是同事和朋友，為什麽要繞這種遠路去找顧澤？”

  “我並不了解具體情況，如果是真的，那麽她就是病人，常識上來說和病人本身談她的病，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忌諱。

  而就像你說的，顧澤和她才是姐弟，既然這樣，那顧澤應該比我了解她的情況。而且我和顧澤也並不像你說太陌生的關係。”

  “嗯！”江勤點了點頭。“那麽他真的知道嗎？關於自己姐姐，顧蘭的病情。”

  “我不知道，那天我根本沒和他談成。還沒進店，就接到了王淩的電話。”

  薑勤一時沒有說話。

  “我也有個問題想問？”我可不能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讓對方一直來問我。

  “什麽？”薑勤看著我。

  “顧姐她真的是有什麽大病嗎？你們是不是已經對她的屍體鑒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