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一副深思的表情。我則盯著他，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終於他開口了：“我先聲明，如果你下次再見到她，最好和她保持些距離，她說買什麽，你給她拿什麽就完了，不要主動搭話、探問之類的。”

  “這是怎麽回事？”我更加好奇了。

  “很巧，她和我們是同一個姓，名叫顧鈴。不過她的一些具體情況，我也是聽我姐姐說的，她就住在姐姐家隔壁。”

  “這倒是。。。有點巧，不僅有一樣的姓，住的也隻有一牆之隔。不過我上次去的時候，倒沒注意到隔壁的人。”

  “她平時並不常出門。她和他丈夫，正確來說是她男友，兩人沒登記，卻住在一起。男友名叫餘有，和我姐夫倒是有些淵源，聽說曾一塊做過生意，但算不上什麽深交的朋友。

  當然姐姐和他們就更並不熟了，平時見麵也隻是點點頭，打個招呼。而且我姐姐有時的招呼，他們還故意不理人。”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說的保持距離又是什麽意思？”

  “。。。你看到她臉上的傷了嗎？”

  “嗯。”我點點頭，期待顧澤接下來的解謎。

  “其實就是那餘有打的。她經常來買藥，每次來都是鼻青臉腫。”

  “這。。。不就是家暴嗎？她男友為什麽要打她？”

  “情人之間的事，我們外人其實也弄不清楚。不過姐姐說，她男朋友，也就是餘有，並不是一個什麽正派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平時一有不順心，不得意的事就拿她來出氣。”

  “那難道她都不反抗？為什麽不報警？”

  “反抗？記得有一次我姐姐看她被打的厲害，怕就這樣被活活打死，於是報了警。警察來了以後，她像個木頭人一樣，不說話，不控訴，問她什麽也不答，警察也沒辦法了。

  隻是看到她的傷很明顯，所以才把餘有給帶走了，但由於沒人指控，餘有隻被關了幾天，很快又回來了。而且兩人還是像以前那樣又繼續住在了一起。”

  “她難道喜歡挨打？這聽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所以說，外人畢竟是外人，他們的事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反正姐姐以後再看到她們倆的事，也堅決不管了。”

  “這一對似乎很糟糕。”

  “是挺讓人鬧心。而且餘有也沒什麽正經工作，一天到晚和朋友在外瞎晃悠。我曾經看到過幾次，他那些朋友個個都麵色不善。”

  “那麽，那個餘有不就是小白臉嗎？”

  “嚴格來說也不是。因為顧玲自己也沒工作。”顧澤表示無奈地搖了搖頭。

  “都沒有工作？那這兩人怎麽生活？他們的收入來源是什麽？”

  “顧玲好像申請了什麽慈善救助，聽說每個月會有補貼，還有人會送東西給她。”

  “慈善救助？補貼？”聽到這我心中一震，難道又是靈之橋嗎？結果嘴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難道是靈之橋嗎？”

  而顧澤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他聽到這話明顯一驚，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慌張。顯然，這個問題動搖到了他。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我則用眼神詢問著他。

  “你。。。知道靈之橋？”好半天，顧澤才開了口。

  “靈之橋這麽沒有名氣嗎？我還以為人人都知道。”我發現自己的失語，馬上用故作輕鬆的語氣回答道，但顯然有點刻意。

  還好顧澤此時沒精力注意到這點，從他的表情和神態可以看出，他肯定對靈之橋並不陌生。那麽那張醫療卡，應該可以確定是靈之橋的東西了。

  “不。倒不是沒有名氣，相反，這個機構倒是不小，不過我以為一般人不會關心這些事物。”顧澤講話的語調和剛才有些差別。

  “那你也未免太看扁人了。你以為我是那種埋頭隻關心自己的事，那樣的人嗎？。”我故意轉移了話題，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現在不是深談的時機，至少要等到晚上我來找他時。

  “不好意思，我想，我倒真是有點小看人了。”顧澤想當然的借坡下驢。

  “所以你剛才的意思是，這顧玲現在是靠靈之橋機構的救濟了？”

  “沒錯。”顧澤的聲音明顯小多了，不過已經沒有剛才的慌張了。

  “那這兩個人都靠著這份救濟嗎？”

  “平時餘有基本不著家，不知道和那些朋友在外麵做些什麽事，但倒能管住自己平日的吃喝。而每當顧鈴領到救濟的時候，他像變魔術一樣，準時回去和她在一起。”

  “那他不就是平時自己在外吃喝，不管顧玲溫飽。而當顧玲發救濟時，又想回來占一份？”

  “應該沒錯。姐姐經常聽到他們吵架的聲音。”

  “這個餘有簡直是一大爛人。”

  “同為男性，我也覺得他實在過份。每次顧玲來的時候，我對她都是半賣半送。”

  “沒想到你這人心挺善。”

  顧澤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

  “照這樣看來，這個顧玲雖不值得同情，但也的確相當可憐。總體也沒什麽吧？說保持距離，是不是有點誇張？”

  “不，保持距離這方麵，其實指的是更嚴重的一些事。”

  “什麽？這兩人還有什麽更嚴重的情況？”

  “這個。。。這件事就更具謠傳性質了，至少比起前麵講的事，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倒底是什麽？”

  “據說餘有這人好像有毒症的樣子。”

  “毒症？”

  “我也不是太清楚，聽別人說是潰症（身體潰爛），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覺得他精神狀態的確並不太好，似乎有點不正常，難以集中精神的樣子。”

  “這很嚴重嗎？不會是傳染病吧。。。”我心裏直跳，如果真是什麽傳染病，那接觸他的顧鈴不是也會有嗎？這個絕對要遠距離了。

  “不，應該不是，顧鈴雖然看起來精神也不佳。想必那隻是生活上的不順和貧困造成的，和餘有的狀態並不是一回事。顧玲雖然不說話，顯得比較沉悶，但行事還算比他正常。”

  “比他正常？那餘有是不是幹過什麽更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