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代的董事夫人，二代三代董事的母親、祖母。俞華果然是個胸懷寬廣，見識廣博、優雅知性的女性。

  “那先在這裏多謝了。”我輕輕地低了下頭，又把手伸向小華的頭往下按。果然遭到小華的反抗，還推開我的手，接著翻著白眼瞪我。

  俞華看著我們笑開了懷，對著我們說道：“你們倆還真是對有意思的年輕人。不過你們想問的是，究竟是關於杜梅的哪方麵？”

  “我想問，杜梅她中學時是在哪所學校上的學？”

  “中學？”俞華愣了下，接著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本以為聽俞華的口氣，應該對杜梅是了如指掌。這個關鍵問題雖然對我們來說很困難，那到了她那裏肯定馬上就會迎刃而解。

  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擱淺了。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看著我們失望的表情，俞華顯然也有些覺得遺憾，於是像補充性地說道：“杜梅上中學時，就不往這裏來了。可以說從小學以後我就沒見過她的麵。我想是姑娘長大了，沒有小時候那麽愛交流了。所以我對她中學的情況，真是不太了解。

  不過這丫頭小學時倒是經常過來，由她爸爸帶著，十二三歲左右的樣子。那時倒是好動，話也不少，可脾性也挺大的，總愛鬧出些別扭。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她。因為我很喜歡女孩子，如果現在我女兒也在的話。。。”說到這，俞華的樣子十分落寞。

  “你女兒？剛才好像沒聽你提到過，那麽你女兒呢？她也經常來看你嗎？”

  我明知道的這樣的話十分傷人，但卻不能不去問。因為這是一個不知道情況的人，應該會問的問題。來時我和小華都商量好了，無論如何也要問到些相關的情況。

  “她們早就失蹤了，在三歲的時候。那都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

  “二十六年前？怎麽會失蹤的？”

  “所以我聽到廠裏也出現這種事的時候，嚇了一跳，心裏整天發慌。不過想想自己也怪可笑的，小孩子的失蹤，多半是被什麽人販給拐抱走了，和廠裏的事根本不一樣。”

  “當時報警了嗎？”

  “當然，我們找了很久，可是到最後還是沒找到。”俞華的表情顯得非常難過。

  “二十六年前，那還是在周董事任職的期間嗎？”

  “沒錯，當時我還怪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那種又小又破的廠裏，廠是發展起來了。可女兒卻弄丟了，真是得不償失。到現在想想，當時對他這麽說，真是有些後悔。”

  “廠又小又破？”小華突然問道。

  “對呀！你們年輕人可能難以想象。以前這廠可不像現在，那真是又破又舊，規模也相當小。說的好像是自誇，但真的都是多虧我愛人打理，才有今天的規模。

  哎！真是越說越遠了。你們問的是杜梅的學校，我還扯了一大堆不相幹的事情。這人一旦長時間地不說話，突然有了這麽個說話的機會，就變得囉嗦了。”

  “沒關係，您喜歡說什麽盡管說，我們也並不著急。”

  小華看著我露出一副嘲笑的麵孔。

  俞華點了點頭：“杜梅中學上的哪所學校，我的確不知道。那時他父親倒還是有來，她卻不來了。不過她的小學學校我倒是還是記得的。”

  “那她小學是在哪所學校？”我心想，中學不知道，小學也成呀。

  “我記得她經常背個小書包，書包上印的有學校名，可能是學校統一發的，上麵寫著冬青小學，對，就是冬青小學。”

  “冬青小學，本市的小學？“

  “沒錯，他們父女都是本市人。早期他們就住在廠裏，所以小學也是在廠附近。其實和我們當時住的地方離的不太遠，所以經常來玩。那時我們是住市郊，後來才搬來市中心的。”

  “那杜梅的父親名字是什麽？”小華突然問到。

  “他叫杜通。”

  小華的眉頭抖了一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種反應。奇怪，難道是他認識的人嗎？

  “杜通既然是本市人，怎麽會和你先生是同學呢？”

  “噢？看來你知道我先生的原籍不是這裏。”

  “廠裏的人提到過。”

  俞華點點頭：“杜通的父親是本市人，母親卻不是，他外婆就是我們那裏人。小時候他雙親都很忙，有段時間就把他寄養在外婆家，所以也在當地上過學。”

  “那麽就還有個問題？”

  “什麽？”

  “我們廠裏一直流傳著隻有三代董事的說法，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嗎？”

  “這。。。”俞華第一次顯現出為難的表情，“看來你像是知道些什麽？”

  看俞華的反應，我才意識到昨天小華提出的這個疑問，對她來看來相當重要？這難道是個大問題嗎？難道這個廠裏真有什麽秘密存在不成？

  小華沒有回答俞華的反問，反而是緊緊地、默默地盯著她，隻等著她的回答。

  俞華看著小華的架勢，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說道：“我想這件事應該是瞞不過你了。其實這個問題放到以前來說，對周九和杜通的確是個秘密。不過現在兩個人都不在了，而且廠也不是以前那個廠了。”

  什麽，杜梅的父親也去世了嗎？那兩位當事人豈不是都不在了？我的思考把俞華的聲音一下推遠了很多。

  但其實她還在繼續說著，並沒有停下：“現在說出來，應該沒關係。而且我自己是很討厭這個秘密。關於三位董事的說法，的確是錯的，那隻是現在普遍的一種說法。而實際上董事是有四位。”

  “果然。”小華一副了然於心。

  “看來你的確是知道了。”俞華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第一任董事的名字嗎？”

  俞華點了點頭，“第一任董事其實就是杜通。”

  “什麽？”我幾乎從沙發上蹦起來。

  “這倒底是怎麽回事？”小華雖然並沒有我如此激動，但也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