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看著我們，尤其是當看著我的時候，好像是想說什麽的樣子，但最終沒開口，轉身就回了臥室。

  顧姐看他進了臥室後，轉過頭對我說道：“寶輪，這回正好，你就在咱們家那個藥店幹就行了。這太好了，都是認識的人，我倒也放心。”

  “藥店？”

  “我娘家，就在後麵兩條街，一個小巷口的地方有個藥店。上個星期我弟弟還說，想請個人幫忙看看店，打打雜之類的，讓我幫著給找找，正好直接讓你去不就得了。”

  “真的嗎？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別想太多，王淩說不是，那肯定不是，小孩子記性可比我強。再說了，就算真是開玩笑，他那個店，我還不知道？的確是需要請個人了。”

  “那若行得通，我就先謝謝顧姐了。”

  “客氣什麽！我們可能反而還需要你幫忙。”

  我和顧姐又聊了好一會，藥店的事、兼職的事，還有小華的事，尤其是共同控訴男人的行為，通常能讓女性之間獲得很多共鳴，並拉近距離。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已經不太早了，我起身想告辭，顧姐卻堅決留我過夜。雖然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倒是挺遠的，但坐車也用不了太久。

  但顧姐覺得我一個人回去還是有點危險，尤其是下車的站點是在市郊附近，這個時間點，那邊沒有多少人。而且她也不好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家去送我。

  考慮到，明天一早她就要帶我去藥店，替我作居中介紹。而下午她在廠裏還有班，沒有太多時間，所以我覺得恭敬不如從命。

  而意外的是，王淩對我留在他們家的這個決定，表現得相當高興。

  咚。。咚。。咚。。咚。。

  什麽聲音在響？悶悶的、鈍鈍的，雖不刺耳，卻在這寂靜的夜裏異常地清晰。心中想著要去查看，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感覺自己還在睡夢之中徘徊。

  難道這聲音隻不過是從我夢中傳出的嗎？

  咚。。咚。。咚。。咚。。

  但持續不斷的聲音卻要把我從睡夢中拉起，我有這種強烈地感覺。

  咚。。咚。。咚。。咚。。

  我終於勉強睜開眼睛，而聲音還在繼續，果然不是在夢中。是從哪傳來的？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仔細地聽著。樓上在敲東西？好像不是。

  顧姐家隻有兩室一廳的戶型。王淩把他的臥室讓了出來，和她母親睡在一屋。我則睡在王淩臥室中。而王淩的這個臥室，左側就是他們顧姐的臥室。

  聲音像是從他們那側傳來的，是他們嗎？我下了床，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來到左側的牆，趴在上麵仔細聽了聽，似乎不是從他們臥室傳出的。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客廳那邊嗎？難道有人敲門？我看了一眼手機，接近淩晨3點。這大半夜的倒底是誰？該不會是顧姐的老公回來了？但是沒聽過顧姐提起過。

  不過他老公經常出差，這時間上可說不定，如果是半夜回來倒也不奇怪。不過既然是這樣，應該會提前打個電話才是，而且既然是家裏人，不是也有鑰匙嗎？

  那難道是賊？那更不可能，賊怎麽會主動敲門。不過有一種解釋是，他們有時會敲門，以確定家裏有沒有人，如果沒人應聲，就說明家裏沒人。

  不過這一般是在白天才會做，晚上大家都睡覺了，不會輕易就能出來應門。算了，我還是去看看吧，反正也被吵醒了。

  我輕手輕腳地打開臥室的門，先把頭伸出去向客廳看了看，客廳沒有我想像的那種黑暗，外麵的路燈，照明燈、廣告牌、大樓的燈光讓客廳勉強能看清大概的輪廓。

  目測沒什麽異樣，隻是來到客廳，聲音更響了些。我躡手躡腳地跑到換鞋的小過道裏，站在大門旁，貼著耳朵去聽。我沒有勇氣去看貓眼。

  咦！聲音好像也不是門外發出來的，奇怪。但就在附近，好像是左側的衛生間那邊發出的聲音，那邊隻有衛生間和廚房這兩間。

  我從過道出來，往右轉，就是衛生間。衛生間沒人的時候門是開著的，我把衛生間門口的小夜燈打開，昏暗的光線照亮了裏麵，什麽都沒有。

  隔壁就是廚房，聲音越來越近了。聽顧姐說，廚房本來是半開放式，沒有門的，為了防油煙，所以後來裝了一扇磨吵的玻璃門。

  而此刻，我看到這塊玻璃後麵有一塊模糊的黑影，黑影是什麽東西完全看不清，但能看到這黑影在玻璃門後晃動著，且伴隨著這咚。咚。咚。的聲音。

  我全身的汗毛立刻炸立了起來，廚房裏的是什麽東西？就是‘它’發出的聲音嗎？看來應該無疑了，因為黑影的移動和聲音的頻率是同步的。

  倒底是誰？是他們母子其中一人嗎？還是說。。。根本就不是人？怎麽辦？我的腳冰涼，口發幹。要進去嗎？我實在是提不起這份勇氣。

  但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詭異的聲音，決定一探究竟。我躡手躡腳慢慢接近廚房的門，門並沒關緊，有個小縫。此時那聲音正從這小縫中傳來，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敢一腳踏入，隻得扒在門邊，慢慢地把頭伸進去。廚房裏有個人，正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抬起手的裏握著的一個棒子，一下一下地往流理台麵上砸去。

  台麵上放著一個掏蒜器皿，棒子就是砸向那裏，所以才發出那種聲音。而那人就那樣一直，機械且規律地不停砸著。

  好像是顧姐，看了一會，確定是她。這顆提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想想也是，這大半夜的，除了她誰也不可能，特地去潛進別人家裏，隻為搗蒜？。

  “顧姐？你搗蒜是想做什麽菜嗎？難道是準備給王淩做早餐？不過時間會不會太早了些？現在才淩晨三點，雖說明天的確有不少事，不過也用不著起這麽早。”

  顧姐沒有理我，持續著同樣的動作。我以為她隻是一時忙著。但等了好一會，還是沒什麽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