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著顧姐在廚房裏洗菜，打打下手，準備晚飯。而歡歡，也就是王淩獨自在客廳裏看電視。家裏不大，二室一廳，但被顧姐收拾的相當幹淨整潔。

  “吳蓮是個好女孩，可惜就是外表太引人注目了。俗話說樹大招風，平時在廠裏也惹來不少風波。當然這並不是她的錯，但最終還是被那些壞心腸的人給盯上了。”

  “嗯。她的確是漂亮了，十分完美。”我此刻腦子裏閃過她的麵容。

  顧姐問了我許多關於吳蓮與黃主任失蹤的事，我想這大概也是她請我來家裏的原因之一。但我不想對此描述太多，畢竟對她來說，知道的越少越好。

  “老黃這個人，雖然的確是很過份，經常對部門的年輕女孩上下其手。我也覺得這人可惡極了，真是的，一把年紀，還這麽老不休。”

  聽到這裏，想到了平時黃主任的那種種醜態，我忍不住笑了笑。但又想這可能不合時宜，馬上又收起了笑臉。

  “沒關係的，寶輪。你這麽年輕，想的卻太多，整天的哪有這麽多事給你想，太壓抑了。況且我又不是老黃的什麽親戚，不用在意。”

  我微笑著點點頭。

  “其實男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是色心不泯。但我知道，老黃這人隻是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總體來說做人還算行，沒什麽大奸大惡的念頭，就是喜歡耍點小賊心罷了。”

  聽到這，我覺得顧姐是不是知道黃主任的一些事情。於是問道：“顧姐，你很了解他嗎？”

  “倒不是很了解，隻不過我也在廠裏呆了不短的時間，多少是知道一些。”

  “那顧姐你在廠裏上班有多少年了？”

  顧姐停下切菜的手，“嗯。。。我算算，那時候剛結婚，還沒有歡歡，大概十二、三年左右了。”

  “有這麽長的時間了？”

  “是呀，讓你這麽一問，才想到時間過的還真快。我好像是二十歲左右就進廠了，如今都三十多歲了，正好和當年我進廠時，老黃的年紀倒是差不多。”

  “那時候的黃主任看起來應該是比較年輕吧？”

  “哈哈哈，”顧姐捂著嘴笑到，“他那時也有三十歲左右了。你這麽一問，我倒覺得和現在沒什麽大區別。看來他真是個貨真價實的醜男人。”

  我聽了也不禁真的笑了。

  “那個時他還是隻是個副主任。”

  “副主任？”

  “對，當時有兩個主任，老黃隻是副的，正主姓範。隻是沒多久範主任就退休了，老黃才頂替他當上了正式的主任。而且從那以後也不再設副主任了。”

  “那當時的那個主任，肯定對黃主任很了解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應該是比我們了解的多。畢竟工齡在那裏，又是上司，肯定要先了解手下的一些情況。而且老黃的不少事情，其實都是範主任告訴我的。那時候他就警告我們年輕女孩要小心他。哎！的確是個熱心腸的主任。”

  “那現在那個範主任在哪？”太好了，無意間抓到了一個線索。

  “在哪？我想這樣的好人肯定在天堂吧。”

  “怎麽？他去世了？”

  顧姐點了點頭，表情有點難過，“那時我剛進廠的時候，主任年紀就已經不小了。所以才說他不久後就退休了。”

  哎！我就知道沒這麽順利，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那他都告訴過顧姐哪些關於黃主任的事呢？”

  王淩的胃口相當小，晚飯時顧姐不時地在旁邊勸導他，可是他好像都吃不下去的樣子。隻是隨便敷衍似地吃了幾口。就算是小孩子，他的飯量也太過少了。

  吃完飯後，顧姐堅持不讓我刷碗，於是我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她收拾好。王淩則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擺弄著新買的玩具，好像是一種需要手工拚接的玩具。

  七七八八的零件在地毯上整齊地擺了一地。王淩不時地看向鋪在地上的一張大圖紙，然後按照圖紙所示進行拚結、組合，看起來相當複雜的樣子。

  “你在拚什麽？”

  王淩抬起頭看著我，一般來說孩子的臉大多都是水嫩紅潤，但他的臉稍顯蒼白，是不是因為他不怎麽愛吃飯的原因。

  “是一艘宇宙飛船。”王淩的手一直沒停，手指也是纖細蒼白的。

  這時廚房裏傳來擺放碗盤的聲音，顧姐應該是快整理完了。果然，幾分鍾之後，顧姐從廚房裏邊擦著手邊出來了。

  她先是看向坐在地毯上的王淩，“時間也不早了，把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一收，然後該去做作業了。”

  “我在吃飯之前就全都寫完了。”

  “那你就先去把牙刷一刷，臉洗洗。然後回屋去，是看書還是幹什麽隨你。要是困了就可以直接睡覺了。我還要和這位孫阿姨說會話。”

  “好吧。”王淩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他走到右側的一扇門前推門進去，我想那應該是他的臥室。不一會又從裏麵出來，但手裏多了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

  他把地毯上擺放的零件按照順序，整整齊齊地收進了盒內，拎著盒子走進臥室。再次出來後，他已經換好了睡衣，接著就直接去衛生間了。

  “顧姐你把這孩子教育的可真好！”

  “孩子長得快，很快就不想聽話了，不教怎麽行。尤其是在他這個年紀，叛逆心就已經很強了。”說著顧姐又站了起來，走進廚房。

  回來時手裏端著一個圓形的托盤，上麵有兩杯泡好的茶和一個小保溫水壺。她把保濕水壺放在茶幾上，兩杯茶杯分別放在我和她自己麵前。接著又欠起身去拿茶幾下方的東西。

  一個零食盒被拿了出來，顧姐打開盒蓋，裏麵是八寶格，裝的是些零食幹果之類。顧姐招呼我不要客氣，又把茶杯往我旁邊推了推。

  我們邊喝著茶，邊吃著點心，電視開著，但沒人認真去看，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過了沒多在會，顧姐終於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