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人就在我的麵前，我卻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這裏又是哪裏？我該到哪去找到這個地方、找到你？”

  “你、我現在、此刻不都在這裏嗎？這樣就足夠了。”

  “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失蹤很久了嗎。”

  “這就是你想找我的原因嗎？為什麽？”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在哪還不都是一樣。何必非要尋找，為什麽非要找到我不可。”

  人丟了當然要找。可是為什麽？這麽一問，我倒真的不清楚了。或許業人說的沒錯，在哪裏都是一樣的，那麽就算回到我身邊，也是一樣的嗎？也許吧。

  但我還是不甘心地說道：“如果不去找你，那這一切不就都結束了嗎！”

  “那就讓這一切都結束，不是很好嗎？還是說你還想再挽留什麽？”

  挽留？挽留什麽？我怎麽可能是想挽留的那一方呢，最想結束一切的人，一直不就是我嗎？亞美找不到了，業人也失蹤了，這樣的結局對我來說，難道不是完美的嗎？

  “好吧，那就讓一切就這樣結束吧！”我大叫道。

  “噢？也就是說，這才是你最終的目的！”

  “沒錯，結束，結束，這樣就對了！”我繼續吼道。

  “是嗎？那麽亞美果然是你推下去的了？”

  什麽？你突然在說什麽？

  “不是我，當然不是我，也絕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麽，什麽又是你事先就想到的？”

  “不，根本就沒有！”

  “你撒謊！”聲音如洪鍾、重錘一般。

  接著說話的人猛地轉過身來，那張臉不是業人。。。而是薑警官！

  “等著吧！讓我找到證據你就完了！”

  這聲音響徹大廳，我被嚇得，身體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不，我什麽都沒做！你想陷害我，我拚命地搖著頭。接著我感覺臉上突然火辣辣的痛，便睜開了眼睛。

  “寶輪姐，你沒事吧！”

  小華出現我的視線裏，舉著一隻手。這次又是小華嗎？

  “我在哪？”我扭著頭向四周看，但頭暈目眩，心中還在發著慌。

  “當然在你自己的臥室了，你從昨晚回來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我轉過頭看著窗外，窗簾被拉開了，外麵已初見暮色。陽光掙紮著從地平線上方照射進來，整個床前全是一片刺眼的金橙色。

  “我睡了整整一天？”我漸漸反應過來。

  “那還用說。”

  “你是不是打我了？”我摸著臉問到。

  “沒有，你做惡夢的時候自己撞的。”小華趕緊把舉著的手收了回去。

  “別再說了，還是趕緊起來吧！張弓在外麵還等著我們。”

  “張弓？”

  “嗯。說是好像靈之橋那邊的表格已經發過來了。”

  “噢！還真發了。”我一下坐直了。

  “他讓我們現在就過去，所以我才過來叫你起床。”

  “這回不會又在什麽酒吧碰麵吧？”

  “怎麽會，我們又不是什麽大款，還能天天往那裏跑？上次也隻是隔了很久都沒去，才順便去放鬆一下。”

  “就算去，我也不能再喝了。”

  “怎麽？難道你還上癮了？”

  “不，我再也不碰了，頭暈可真是太難受了。”我趕忙說道。

  我精神還是沒怎麽緩過來，有點恍恍惚惚。但還是匆匆起床，簡單洗漱了一遍。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心有餘悸。

  我有沒有說夢話呢？如果有，那究竟說了什麽嗎？小華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我不敢去問他。

  我和小華出門坐車，二十分鍾後到達了張弓指定的地點。看到美食廣場這四個字，我才意識到肚裏的饞蟲開始狂叫了。

  張弓在一家廣式點心鋪的二樓等我們，說是二樓，其實是個大露台。天花板就是商場建築的頂部，下麵的人流看得一清二楚，入口是露台邊的一處樓梯。

  我們坐在靠角落的欄杆邊，後背就是牆。

  露台上的人並太多，雖已是晚飯時，但並沒坐滿，人也是三天兩兩。座距之間有段距離，不算太安靜，但也並不太吵。說話正好，沒人會注意。

  “這個地方可比昨天好多了。”我發表著感想。

  “那是自然，不過昨天的也不錯呀！”

  張弓換了一套新衣服，感覺有點像是來相親的。

  “我們先叫點東西吃。我都沒吃晚飯。”小華也是餓了，抓起菜單。

  “好，我也沒吃，我們就先吃點東西暖暖肚子。”張弓說著也打開了手上的菜單。

  桌上的菜單有兩份，我和小華看同一份。

  等了一會，我們點的東西全都上來了，有蒸餃、小饅頭、春卷之類的，都在一個個小籠裏放著。另外還是一些素菜、炒飯、粥。

  吃飯時我們都沒怎麽說話，都想趕快吃完，才好有精力開始正題。終於都吃的七七八八了，張弓讓服務員把空的盛器都撤了下去。

  桌上隻留了幾樣還沒吃完的幾樣小點心，我們把自己喜歡的點心，各自拉到麵前慢慢地吃。

  張弓這時終於掏出手機，遞給我們。要看的東西已經事先打開了，是一封郵件的附件，裏麵有兩張表。我們倆仔細看了很久。

  “看起來其中一張表主要填的是你個人的信息。第二張表讓你填的是失蹤人的申報信息。”我首先開口了。

  “沒錯。”張弓答道。

  “而且這信息可真夠詳細的，就差沒填上祖宗十八代了。”小華說道。

  “詳細的有點可怕。”我也說道。

  “先看個人信息的表。除了要填基本的一些信息外，比如姓名、電話、身份證、現住址、畢業院校（包括從小學至畢業的所有學校名和校址）、戶口的所在地（地址）。

  這些還不算，還有本人所在公司（或廠）的名稱和地址。如果換過工作，還要填上以前的公司和地址。這也要填嗎？”

  “人就算是種在地裏，也能被他們整個連根挖出來。”小華喝了一口粥道。

  “這好像是因為他們機構會提供各類相關的慈善服務和幫助，所以必須保證首先能定位到表格主人，才好展開各種工作。”張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