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妻子是怎麽打算的？”

  “杜梅當時就像瘋了一樣，到處找醫院想治好孩子。但聽說這是一種遺傳病，不可能醫好，而且孩子離出生還有段時間，所有醫生的建議都是引產。

  她當然不會答應的。我們結婚後曾去做過幾次檢查，都說由於我們身體問題，很難有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我也沒有立場勸她放棄。”

  “屋漏偏逢下雨！”小華插著嘴。

  “可是醫生都給出了最佳的建議，她如果這麽堅持，倒底該怎麽辦？總不能真的就這麽等孩子生下來？”

  “沒錯，她隻是個普通人，普通的女人。讓她遇到這種殘酷的事，的確是毫無辦法。可就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杜梅到了遇見了她的救星！”

  “噢？難道是王月梅？”

  “沒錯，就是她。”黃主任點點頭。

  “在哪遇到的？那時她在做著什麽？”我很感興趣。

  “聽說她在一家製藥廠的研究所裏工作，好像叫什麽宏工製藥。這個宏工規模挺大，還有家附屬醫院。雖然也對外開放臨床治療，但聽說裏麵的醫生都主醫學方麵的研究，因此無論設備和理論都相當齊備。

  而王月梅雖然不是這醫院的醫生，但藥廠的研究所就設在這家醫院裏，所以她也在那上班。而杜梅就是在這家醫院谘詢時正好碰到了她。”

  “看來當時王月梅混的還真不錯。”小華說道。

  沒錯，我還以為她一直就在互助會裏，還有點奇怪。沒想到以前她還是從事過醫學類的工作，雖然依舊不是醫生。

  “杜梅本來就知道她相當聰明，又得知她從事醫療相關的工作，就求她救救自己的孩子，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吧。”

  “那王月梅如何反應？”

  “這也是奇怪的地方。王月梅雖然在那上班，但她隻是藥廠製藥研究員，並不是醫生，更不是專攻婦產科專業的。但她最後居然答應了我妻子任性的請求。”

  “嗯，這倒有點意思。王月梅當時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小華來了精神。

  “杜梅得知有人幫她，非常很高興。她整天叨叨著說王月梅是個天才，一定有辦法幫她的。”

  “看來你妻子很相信她。”我說道。

  “與其說是相信，不如說，對當時的她來說是根救命稻草吧。但既然她這麽高興，我也不敢在明麵上表示懷疑。而且王月梅的確是個天才，這也是事實。說不定真有什麽辦法，我當時這樣想著。”

  “那後來呢？”

  “為了以防萬一，王月梅當時又幫她做了一個全麵細致的檢查。的確是這個病，沒有誤診！而且這病很可能是來自母親基因上的隱性突變或周圍環境的一些影響。。。”

  “這對她來說，是個雙重打擊。”

  “所以此後杜梅就經常去醫院找她，但卻不讓我陪著，我不知道是不是王月梅這樣交待她的。所以究竟王月梅幫她做了什麽治療，我是一點也不知道。

  回家後她也不願意和我多說在醫院裏的事。不過雖然她人看來很虛弱，但卻意外地相當精神，我也就不敢再多問，怕刺激到她。”

  “那最後究竟治好了沒有？”

  “寶輪姐，這還用問嗎？遺傳病可是基因病，而基因一直都是全球科研人員的大難題，其複雜性已超過了我們普通人的認知。雖然隨著時間和研究的增加，人們已搞清了部分遺傳病發病原因和特性，但依舊無解。

  就拿唐氏綜合症來說吧，現在的技術也能做到對症治療，且比以前更能延長患者的生命，但卻無法根治。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或矯正基因編碼，但這又會涉及到倫理問題。目前來說也有些生物黑客在暗地裏大膽地研究嚐試了。”

  “小華，你知道的還不少。”

  “沒錯，現在這個道理倒是容易理解些了，但以前我們也不懂這方麵的東西。還天真地希望著能有個好結果。”主任歎了歎氣。

  “不過那個王女士如果是個天才，可能說不定超前研究了到了什麽。。。。。”小華倒是意外地說了句不現實的猜測。

  “也許吧。”主任說道。

  “奇怪，你不知道結果嗎？”

  “不知道。”主任搖了搖頭，“她一直不讓我參與這件事，到了後來她又說離市裏太遠，天天跑實在不方便，幹脆直接搬到了王月梅家去了。”

  “什麽？這。。。你不是說她和王月梅關係不算好嗎？而且她還是孕婦，這合適嗎？”

  “我也不清楚。也許王月梅隻是為了治療方便考慮，才這樣安排。畢竟她不是醫生，並不方便安排我妻子直接住進那醫院。”

  “那然後呢？”

  “從那以後我就沒再見過我妻子了。”

  “沒見過？這又是什麽意思？”

  “她從搬到王月梅那就一直沒回來，孩子有沒有生下來我都不知道。我當時隻是收到過她的信，上麵也沒寫關於治療的內容或孩子的消息，隻是簡單的報平安的話。”

  “你就沒去看過她？”

  “我那時還是個新進員工，就在這廠裏。那時廠裏還三班製，我哪有時間。”

  “原來你那時就在這廠裏上班了，你呆的還真久。”

  “這裏離當時的我家很近，但離市裏就遠了，這你們都知道的。而且以前交通還不是很方便。”

  我點點頭，的確是有些遠，好在現在的交通肯定比以前方便許多。

  “而且她在信裏也堅持不讓我過去。就這樣，平安信也隻寫到半年後就斷了。”

  “那這不就是相當於失蹤了嗎？”

  “沒錯，可以這麽說。”

  “你怎麽能這麽平靜，你當時沒去找她或報警嗎？”

  “到現在都快二十年了，我能不平靜嗎？可當時的我是十分著急的，我妻子不見了我怎麽可能不擔心。信斷了沒多久後，我就報警了。”

  “那現在看來，當時是沒找到了？”小華說道。

  “警察去找過王月梅，她說我妻子早在一個月前就走了，當時還以為她是回家了。”

  “那麽那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