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是什麽？”我心裏此刻卻在想，完了，終於要開始了。

  “你真會明知故問。”

  “我已經和她說過好幾次了，可是她一直沒表態，我也沒辦法。”真看不下去他那扭捏的樣子。

  “那就麻煩請你再問問，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張弓帶著一臉誠懇的表情。

  “你自己不會去問她？”

  “我這多不好意思！你和她每天離的這麽近，有的是機會，而且你們女生在一塊好說話！”

  “膽子那麽小，又這麽不好意思，幹脆單身算了！省得麻煩。”

  “寶輪，你們倆出雙入對，就把我撇在一邊嗎？”對小華和我之間深沉的誤會，也是我覺得他麻煩的原因之一。

  “這麽著，她隻要稍微明顯地表明，對我有那麽點意思。”張弓比著小手指頭，“那我立刻就去直接找她說！”

  “那你現在去找她吧！”我不耐煩地向前快走了幾步。

  “怎麽？她表態了嗎？”張弓也快走幾步跟上我。

  “沒有，我剛才不是才說了，她一直沒表明態度嗎？。”

  “害我還以為她表明了，寶輪，你這話說的，讓我直接去找她。。。什麽意思嘛。”

  “難道不行嗎？你這樣一直拖著不說，隻利用我旁敲側擊的。小心機會一失再失。”

  “我。。。她這麽受歡迎，我也怕她隨時會有男友。可我不是不敢說，隻是想把這種表白的概率加大而已。所以才一直想確認她對我有沒有那麽點意思。”

  “算了，我要回家了！”我快步走到通向廠門口的那條路上，這種無聊的話題還是早點結束。

  “好吧，你有空再幫我問問，我也要回宿舍了。小華不在，你自己回家慢點。”

  “嗯。”這也許就是我老拒絕不了他的原因。

  等他的背影慢慢看不見的時候，我馬上轉到回去的那條路。當再次回到地下的屋中時，小華的不滿馬上就瞄準了我。

  “寶輪姐，你可回來了，你該不會偷偷先吃完了吧？還是在現場又多吃了一份？”

  “怎麽可能？你當我是豬嗎？隻是遇到個麻煩的家夥。”

  “誰？”

  “你那個好兄弟，還能有誰？”

  “噢，是張弓。怎麽？他是不是又纏著你問你那個美女同事的事了？”

  “何止。不過沒錯，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吳蓮。”

  “吳蓮？那個小弓喜歡吳蓮？”黃主任在一邊插了一句。

  “關你什麽事？吃你的飯去！”小華把他的那一份塞在了主任手裏。

  “哼！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他那種弱智的黃毛小子，他也配！”主任用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打開飯盒的蓋子。

  “他不配？難道你就配？你這個老色鬼肯定也打著吃天鵝肉的想法。這麽漂亮的美人，你怎麽可能放過。”

  “難道你偷拍更衣室，就是為了吳蓮嗎？”我這會才轉過彎來。

  “這。。。應該說主要是。”黃主任居然也不好意思起來，開始低頭吃著飯。

  “哈哈哈！我就知道寶輪姐隻是附帶品。”小華笑的花枝亂顫。

  今天真是夠氣人的。

  “好了，你也吃飽喝足了，現在應該沒有什麽不說的理由了。我也沒耐心再聽你囉嗦。”小華邊擦著嘴邊說，聲音有點含糊不清。

  由於屋裏沒有可坐的凳椅，我和小華也坐在地上，和主任麵對麵。不過地麵還真是有點涼，還有點髒，我把布兜墊在了屁股下麵。

  “這張照片究竟是什麽時候拍的？”我又舉起了之前的那張照片。

  “大概二十年前。”這回主任倒是挺幹脆，果然是吃飽了的作用嗎？

  “原來真的不是現在的照片。我之前一直以為這照片上的王月梅就是現的王月梅。”

  “那你肯定是看錯了，王月梅現在差不多五十歲左右絕對沒錯。她再怎麽會保養，也不可能和這二十年前的照片上一樣。”主任說的很肯定。

  難道我真的看錯了嗎？可我親眼見到的王月梅的確和這照片上的樣子沒什麽大區別，除了更具現代氣息一點。這真是太奇怪了。

  “那她們當時就是三十歲了？”

  “準確說應該是二十九，不過差不多也算三十。“

  “可你說過，自從王月梅去大學以後，杜梅就再沒見過她了。那二十年多前，也就是近三十歲時拍的這張照片該怎麽解釋？”

  “我沒說謊，杜梅從她去大學以後，的確沒有再聯係過。照片裏的這次相遇隻不過是當時的一個偶然罷了。”

  “偶然？這怎麽說？”

  主任顯得有點猶豫，接著又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時候。。。。那一年杜梅懷孕了。”

  “沒想到你還有過孩子，這應該是今天的第三大奇聞了。”小華這時插嘴到。

  主任的臉色有些不對，我自己現在也沒那個心情去聽什麽玩笑話。我轉過頭狠狠白了小華一眼，小華瞪著眼閉上了嘴。

  “主任你接著繼續說吧！”

  “因為之前我們一直都沒有孩子，這次的的懷孕讓杜梅很高興。而且年齡也都不小了，所以她非常地小心，產檢也都是去市裏最好的醫院。我們那會住的離市裏還有些遠，我上班也比較忙，有空就陪她去，沒空她也隻能自己去。”

  我聽到此點了點頭，而小華倒顯是一臉無聊樣。

  “有一天，她從醫院回家時，臉色很不對勁，甚至有些失魂的樣子，進屋裏把椅子都撞翻了！我被她嚇了一跳。就問她怎麽了？她也不理我，呆站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個小時。看她那個樣子，我也不敢再問了。”

  “是出了什麽事嗎？”

  “我過了好幾天才知道。是孩子，檢查的結果孩子發育的不正常。”

  “這。。。？”

  “是大腦的問題，也就是腦缺失，是神經管畸形的一種。根本就不能生下來，即使能正常出生，也活不過幾個小時。”

  聽到這裏，即使是黃主任，當得知別人不幸的事時，心中還是覺得相當鬱悶。每當這種時候，內心總是徘徊在是要安慰還是裝作沒聽到，這種惱人的痛苦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