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府大門口，秦凡的車被攔下來後。看著走過來的門衛阿叔，秦凡連忙下車，笑著遞上一支中華香煙。

  原本繃著臉的阿叔，看到眼前的中華煙後，立馬浮現一抹笑意：

  “後生仔，你來縣府找誰？”

  “阿叔，我想找林縣長。”秦凡笑著問：“您能幫我指指路嗎？”

  門衛阿叔將香煙夾在耳朵上，然後說道：“你先把車開進院，別擋到別人進出，找個地方停好。然後我幫你問問看，林縣長在不在辦公室。”

  “勞煩您了。”

  秦凡把手裏那包香煙收進兜裏，轉身就要上車，卻被門衛阿叔喊住：“你還沒告訴我，找林縣長有什麽事呢。”

  “瞧我這記性。”秦凡笑著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門衛阿叔：

  “勞您替我帶句話，我代表福州四海食品公司，想在咱們縣投資。”

  這句話一出，外加秦凡邊上這輛汽車，門衛阿叔眼神變了，接過名片後，臉上笑意更濃：

  “行，你先把車開進院。”

  說著他連忙轉身小跑到大門，將攔路杆打開，甚至親自在前麵指揮。

  看到門衛阿叔這態度，秦凡嘴角翹了翹。

  這世間唯有權財最讓人癡迷。

  有錢能讓人尊。

  有權能讓人懼。

  人若無權又沒錢，別說走進這縣府大院，門衛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在門衛阿叔指揮下，秦凡將車子停在主道邊上，拿起放在副駕駛位的公文包，熄火。他剛打開車門，阿叔立馬走過來。

  “後生仔，先到我那小屋飲杯茶。”

  秦凡連忙道謝：“叨擾阿叔了。”

  “別客氣...”

  走進門衛室，秦凡又遞上一支煙給阿叔，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喝著詔安當地特產茶，八仙茶。倆人聊了幾句，門衛阿叔拿起桌麵的座機，撥通一個號碼。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秦凡：“後生，縣長答應見你了。”

  聽完整個通話內容的秦凡，拿起公文包，打開後從裏麵拿出一包沒拆的中華香煙。

  “阿叔，我平時也不抽煙，這包煙放在我這也是浪費。”他把香煙放在桌上，然後起身：

  “待會要是有時間，再來找您喝茶。”

  門衛阿叔喜笑開顏：“好，我等你來。”

  宰相門前七品官，錢財才是敲門磚。

  一點小恩小惠，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

  門衛阿叔本來想帶他去辦公樓，結果剛走沒幾步，大門口又有人要進來。

  在秦凡古怪的眼神中，門衛大叔走過去，問了幾句就把人攆走。

  “縣府是重要地方，可不是誰都能隨意進來的呢。”門衛阿叔嘀咕了句，笑著走向秦凡：

  “走，我帶你找縣長。”

  秦凡笑著點點頭，跟在他身後，一同來到辦公樓。門衛阿叔熱情的帶著他直上二樓，甚至親自敲開辦公室的門。

  “縣長...”門衛阿叔先進門，然後指著站在門口的秦凡：

  “這位是福州四海食品公司的老總...”說話間，把他手裏的名片，放在辦公桌上。

  一個國字臉中年點點頭：“讓他進來，老林你先去忙吧。”

  “好嘞！”門衛阿叔老林連忙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朝秦凡點點頭，示意他進去。

  秦凡笑了笑，抬腳走進辦公室，看向坐在長形木桌後的中年男子。

  “您好，四海公司秦凡...”

  林國忠起身伸出右手，秦凡連忙上前一步，同時伸出右手與他握了下。

  “林國忠...”

  “坐。”倆人的手分開後，林國忠作了個請坐的手勢。

  “您先請。”等林國忠坐下後，在他略帶審量的目光注視之下，秦凡打開公文包，將那份之前在福州就準備好的策劃方案拿出來，放在林國忠麵前桌上。

  “這是一份關於四海冷凍副食品公司，今年發展的方向策劃，您先過目，然後我再為您講解。”

  秦凡之所以直入正題，是因為林婉跟他講過。跟這種父母官接觸，不能拐彎抹角，家常式的介紹隻會變囉嗦。

  官與商的交流方式，差別很大。林婉擔心他沒經驗說錯話，所以才會給出這個建議。

  原本看到秦凡過於年輕，林國忠打算找個借口趕人的。因為他等會還有個關乎到農村建設的會議，極其重要。

  然而當看到秦凡拿出文件，並且直接進入正題後，林國忠猶豫幾秒，伸手拿起麵前的這份文件，翻開後。

  看到第一頁的內容，林國忠眉頭一皺，目露幾分驚訝，同時抬眼看了看秦凡，隨後低頭繼續看向文案。

  秦凡並沒有開口，他在觀察林國忠的表情，心裏暗中模擬推測林國忠此刻的情緒和想法。

  震驚和質疑嗎？

  正常，因為換做是他，看到四海公司的發展史，同樣會感到不可思議。

  尤其當知道這家公司的執掌人，還是個年齡不足二十的少年郎，更會覺得天方夜譚，然後找人求證。

  十五分後，林國忠合上手裏的方案，雙目凝視著秦凡幾秒，笑道：

  “林某何其之幸運，方能認識到秦先生這般青年才俊。隻可惜剛好有個會議，如若不然定與你飲茶言歡。”

  “您過獎了。”秦凡謙遜一笑，然後起身告辭：“您有要事，我就不打擾了。這份方案您再看看，如果覺得可以，再與我聯係，可以嗎？”

  林國忠目露幾分讚許，不過秦凡的身份是真是假，單憑這點智慧，就已經遠勝許多人。

  想到這裏，林國忠起身：“我送你。”

  “您留步。”秦凡連忙拿起公文包，轉身走出辦公室。

  走出林國忠的辦公室後，秦凡臉上笑容洋溢，一雙飽含睿智的眼眸微微半眯。

  混官場的人，果然個個都是老謀深算！

  之前林婉就跟他講過，與這類人接觸，切莫賣弄小聰明。秦凡原本還覺得她有些小題大作，然而當真正與林國忠接觸過後，才知林婉的警示半點也不誇張！

  走出辦公樓，秦凡到門衛室，跟老林又聊了幾句。這才開車離開。

  二樓窗戶，林國忠目睹這一幕後，吐了個煙圈：“年紀輕輕，就開著一輛價值三十多萬的轎車，難不成他真是四海公司的老總？”

  彈了彈煙灰，林國忠站在窗邊皺眉苦思片刻，然後轉身走到辦公桌，將煙頭放進煙灰缸撚滅，拿起座機撥通一個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