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自然能聽懂她這話的意思，當即心頭也有些火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

  “走。”

  他先下車，打開後備箱，拿上行李包，等林婉熄火關好車門後，倆人這才一同上樓。

  阿刁已經做好晚飯，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完飯，秦凡看老秦還吊著紗布，有些擔心的問他，最近感覺怎樣。

  老秦淡聲回了句：“傷筋動骨都要幾個月休養呢，更別說我這是骨頭裂開，沒那麽快好。不過也能做些動作了。”

  這個秦凡倒是知道，之前吃飯的時候，他就看到老秦能拿起碗了。

  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又繼續跟老秦聊起來，講著他這次到廣州的一些經曆。

  林婉坐在一旁，給父子倆泡茶。一邊聽著秦凡說的趣事，偶爾插一兩句，發表意見。

  九點，老秦和阿刁各自回房休息。秦凡和林婉洗完澡也走進主臥，時間還早，倆人也不著急切磋。

  躲在被窩裏，林婉趴在他心口：“扶貧基金的事，我已經跟齊玲她們談好了，對這件事他們起先一致反對。不過當我把利益說出來後，三人當場表態讚同。”

  秦凡目光溫柔：“費不少力氣吧？”

  “還行吧。”林婉笑道：“雖說這幾人目光短淺了點，好在也不是那種愚不可雕之輩。不過這也很任性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沒有好處的事，肯定沒人願意做呀。”

  “確實。”秦凡咧咧嘴：“那他們答應每個月拿多少出來？”

  “一年一千萬。”林婉又說：“暫時是這個數，除非有見效，否則別說追加，甚至還有可能會取消基金會。”

  秦凡哼了聲：“如果不是事關公司今後聲譽與未來，我自己出錢做這事。”

  “我以為他們能把生意做這麽大，眼界與胸懷肯定遠超常人。不曾想個個都局限小農思維中！”

  林婉輕聲說道：“現在知道當初，我為什麽要在股權書上，添加不讓他們插手公司的事了吧？”

  “咱們公司這幾位70後的股東們，雖有膽識與頭腦，然而看得還不夠遠。”

  “想把一家公司做大，除了智慧與魄力以外，更重要的是靠山。否則你所有的努力，最終隻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我們沒有實力強橫的靠山，更沒有門路接觸那種，權勢大到可以隻手遮天的大人物。所以我們隻能靠國家...”

  “用錢刷好感度，贏得國家對我們的重視。這樣才可以震懾宵小，安穩的發展。”

  說到這裏，林婉猶豫幾秒，最終還是把後麵的話壓回去，改成其它話：

  “其實一千萬也夠啦，畢竟現在物價都很便宜。隻要把效益做起來，讓他們看到成效和利益，今後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想做出效益，恐怕不容易！”秦凡歎了聲：“前年家裏養了兩頭豬，好不容易養肥了，把它們給賣出去，以為可以大賺一筆的時候，結果仔細算完之後，我發現竟然隻賺了不到兩百塊錢。”

  “一年賺兩百，雖說是98年那會。可這種工價也太低了！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一件事，怕沒人願意搞養殖啊。”

  “這麽廉價嗎？”林婉楞了下，有些難以置信：“不都說養豬養雞養牛很賺錢嗎？”

  “如果養得多，確實可以賺一些。”秦凡不可置否一笑：

  “但如果隻養兩三頭，肯定賺不了錢。雖然農村養豬，基本都是有地瓜藤，或是地瓜和白菜外層葉當豬食，這方麵飼料成本確實不高。但如果算上人工成本，賺得肯定不能跟到外麵打工比。”

  養殖方麵他雖然不精，但也了解不少。而且還不能碰上牲*病，否則肯定要虧更多。

  “所以必須要想個方法，保證村民們能掙錢，而且必須不低於到外麵打工賺得錢，否則咱們這個計劃肯定很難實施。”

  林婉皺眉：“咱們要辦的是養殖場，規模肯定不小的。所以賺錢肯定是能賺，而且也絕對不會比外麵低。”

  “然後養殖戶投資的錢呢？”秦凡問道：“一個養殖場的規模再小，至少也要投入個幾萬塊錢吧？這樣一筆資金，如果是對城市居民來講，確實不算什麽。”

  “但對一些貧困地區的村民來講，絕對算是一筆巨款，能拿得出來的人肯定鳳麟毛角。”

  林婉吃吃一笑：“你呀，如果他們能拿得出這筆錢，哪還有咱們用武之地嗎？”

  她身子移動了下，單手抻著側躺，看向一臉茫然的秦凡。

  “扶貧的真正意義是拿錢投資，雖然咱們做的事，不同無償服務，但本質上也差不多。”

  “怎麽講？”秦凡也跟著側躺，滿目疑惑。

  林婉眯眼笑道：“之前我就跟念念已經策劃好啦，以合作投資的方式，再加以雇傭模式，在當地開辦養殖場。”

  秦凡眉頭一皺：“我可以不可以理解成，你的意思是，我們出錢，當地村民分文不出，但卻享受分紅，並且咱們還要出工資雇傭他們？”

  聽到林婉嗯了聲，秦凡麵露苦笑：“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咱們要虧多少？”

  “去一趟廣州回來，覺悟都跟著變低啦？”林婉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先不說虧與賺，咱們這次本身就是奔著慈善去的，扶持當地經濟發展。所頭的錢，就跟砸進水裏，有水花就行，你還想回收？癡人說夢！”

  “如果這種扶貧有利可圖，人人都著手去做啦，哪裏還能輪到咱們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忘啦，咱們開辦養殖場的目的了嗎？”在他楞神間，林婉接著說：

  “這個計劃之所以出現，是為了今後為咱們公司提供原料的呢。”

  秦凡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

  “你要不講，我差點忘啦。”

  “所以呀，養殖投資無論多大，最終成本價，比起國外肯定隻低不高。”林婉笑容睿智：

  “你口中的虧本，是對別人而言。至於我們，最終隻會賺，絕不會虧。”

  “現在你該考慮的是，咱們要挑哪個貧困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