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幫我就算了，還在這裏幸災樂禍，咱們的同誌情誼呢。”他憤憤不平地道。

  曾曉嵐嘿嘿笑，也跟他翻起了舊賬：“這就叫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我那時候去你家可跟現在也差不多。你當時可有多幫我說一句話？”

  小寶一噎。

  他當時壓根就沒往這上頭想。

  哎，千金難買早知道。

  曾曉嵐卻繼續道：“你說他們可真有意思，非得把咱們倆湊成堆，咱們這算是什麽呀，分明就是……”

  說著說著，語音越來越低。

  小寶耳朵根卻更燒了。

  曾曉嵐看著他紅得像番茄的臉，一時間也覺得臉頰發燙。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提起這麽尷尬的話題。

  一時間，廚房的空氣裏，似乎都夾雜著曖昧的氣息。

  “要不要我幫忙？”

  曾承德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張紅通通的臉。

  自己這是當電燈泡了？

  他突然感覺不妙。

  在學校裏，這種情侶相處的模式，他沒少見。

  咳，大意了。

  “那什麽你們繼續聊，我先出去了。”

  他想也不想，轉身就走。

  因為轉身太急，哐當一下撞在了灶台上。

  才買的土豆大白菜雞蛋咕嚕嚕就往下掉。

  曾曉嵐下意識去撿，就感覺身側有一道巨力襲來，推得她往前一個踉蹌。

  隨即，一聲悶哼聲在廚房響起。

  “你沒事吧，腳怎麽樣。”

  曾承德嚇了一跳，忙彎腰去看小寶。

  小寶蹲在地上，捂著腳沒說話。

  曾曉嵐看著旁邊的菜刀，頓時眉心直跳。

  “讓我看看，是不是割到腳了。”她急忙蹲下身去，要將小寶的手拿開。

  小寶紋絲不動，嘴上卻道：“我沒事，你別動。”

  “嗷喲，有血，曉嵐他出血了，傷到了。”曾承德看到小寶鞋麵上的血跡，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就是被蹭了一下皮，小傷。”小寶站了起來，笑著安慰兩人，“你們看，還隔著鞋子呢，能傷到哪去。”

  雖然是冬天，小寶穿的卻是雙布鞋。腳趾頭的位置已經破了，是被鋒利的菜刀割的。當然，鞋子破口處，顏色明顯深些，是血跡。

  “家裏有藥沒有，傻站著幹嘛。”聽到動靜的曾奶奶也進來了，看到這場景，就對曾曉嵐道，“先要止血。”

  “哦，哦，”已經有些嚇傻的曾曉嵐回過神來，小跑著就去客廳找藥。

  半個小時之後，小寶的腳趾頭被包起來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沒事，就是被擦破點皮，哪有這麽誇張。你們看，包成這模樣，我怎麽走路。”

  “還是別大意。”曾奶奶皺著眉頭道，“那菜刀可鋒利著呢，這回算你運氣好，隻刮破了層皮。不過，肯定也痛。”又罵曾承德，“都是大人了，還冒冒失失的，剛剛要不是人家小餘擋了一下，你姐還不知道得傷成什麽模樣。”

  曾承德低著頭，老老實實聽訓。

  剛剛他確實就不該進去。

  哎。

  曾曉嵐也有些訕訕的。

  要不是小寶擋了一下，那把菜刀可能就掉在她頭上了。

  她現在回頭想想，都覺得有些害怕。

  “海晏，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她懷疑他是不是傷到了骨頭之類的。

  “就是刮破點皮，進醫院我可不好意思。”小寶輕描淡寫，“你們也別這麽誇張，這不是給我上藥了嗎，還用紗布紮起來了。如今天氣涼快，又不怕發炎，放心，一點事都沒有。要我說，都不用包紮，過兩天就好了。”

  “可我看著，怎麽流那麽多血，就是……”

  “真沒事，你別擔心，像這種小傷，我以前沒少受。沒這麽嬌貴，過兩天就好了。”

  “還是要注意。你不去醫院就不去吧，不過，這傷不能沾水，怕感染發炎。”

  “我曉得了。”

  兩人一來一往，旁邊的曾奶奶看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這小兩口，真是越看越配。

  曾承德則在心裏腹誹。

  受傷就受傷了唄，該治就治，在這裏秀什麽恩愛。

  於是，等兩人抬起頭，就對上兩道灼灼的目光。

  一個是欣慰的，一個是帶著些仇視的。當然，後者輕易分辨不出。

  “幹什麽？”曾曉嵐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說，奶奶在聽。”曾奶奶笑眯眯的。

  “我也在聽。”

  看你們還要撒多少狗糧。

  曾曉嵐，小寶：……

  這一天晚上，大家有幸吃到了曾承德的手藝。

  真的是……能活著就不錯了。

  小寶突然覺得，有些東西，可能真的是家學淵源。

  所以，當曾奶奶問他們還要在家裏待幾天的時候，小寶就順帶說了。

  “明天開始，還是我來做飯給您吃吧。”

  “不行不行，你受傷了，怎麽能讓你帶病上崗。”曾曉嵐第一個不答應。

  “我傷的是腳，又不是手。再說了，你到時候還給我打下手，就站著，也不會很累。”

  “還是不大好吧，等你好了再說，以後有的是機會。”曾奶奶也不同意。

  小寶堅持，又原地跳了幾跳，證明自己活蹦亂跳，這才讓幾人鬆了口。

  ……

  機場。

  曾母與曾姥姥終於下了飛機。

  看著曾姥姥被人接走，曾母這才放了心。

  她也轉車準備回家。

  這一趟，可真夠累的。

  因為得知婆婆住院了，她火急火燎要回來，可因為是臨時改變計劃，竟然弄不到機票。

  她媽就勸她先坐火車回來，說到時候她自己能坐飛機。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又從沒一個人單獨行動過，她哪裏敢。

  她一邊打電話與朋友聯係，一邊安撫她。

  好在，隻等了三天，終於等到了機票。

  於是，又是各種麻煩朋友，兩人這才平安到了。

  送走了曾姥姥，曾母不敢停留，直接去了醫院。

  婆婆生病了，雖然知道女兒已經回來了，家裏也有幾個晚輩照顧著，可她這當媳婦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老太太那古怪的脾氣，她為什麽回來這麽遲，還要好好想一想說辭呢。

  曾母一路心思飛轉，等到了醫院，卻被告知已經出院了。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