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蛇鼠一窩了
作者:庭院深深      更新:2021-02-04 10:17      字數:2306
  難道是她弄錯了,其實徐達隻是精分患者?

  周小滿審視的目光不由在徐達身上遊蕩。

  徐達置若罔聞,似乎真隻是來家訪,扮演起了盡職盡責的好老師形象。

  “小寶這一個月進步很大,不止語文,數學老師也誇他,他現在是我們班上的學習標兵,我讓他好好表現,爭取期末考個好成績……”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周小滿越聽眉頭越緊。

  這人跑一趟,難道就是為了在她麵前誇獎小寶?

  周小滿心下生疑,麵上卻不肯露出半分,也端坐著,靜靜聽他說話。

  一人說一人聽,氣氛似乎還不錯。

  餘秀蓮端著茶進來了。

  徐達笑著接過,又繼續剛才的話題。

  “小滿,你我之間不用客氣,小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麽困難你直接找我就是,以我們的關係,我絕對不會推脫。”

  又是另外一副嘴臉。

  周小滿差點吐了。

  到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知道徐達的用意,就真是個棒槌了。

  這混蛋跑到她家來,純粹就是為了惡心人的。

  她還客氣什麽。

  想通此節,周小滿眉頭一豎,怒斥道:“徐老師,請注意自己的言辭。你我的關係,你我有什麽關係?你姓徐,我姓周,唯一的關係,大約就是都生而為人。既然是人,就請徐老師做人事,說人話。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隻好去一趟學校找陳校長,把孩子交到你手裏,我實在不放心。 ”

  徐達沒想到,她當著外人的麵,也這麽不給自己留情麵,頓時脹紅了臉。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有些氣急敗壞。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既然是來家訪,孩子的事情也說清楚了,就請離開。對了,還有我男人的信,趕緊拿出來,別讓我說出更難聽的話。”

  徐達放下信,幾乎是落荒而逃,出了餘家大門。

  周小滿原先說話也不客氣,可從沒像今天這樣說話難聽,而且是當著旁人的麵,直接讓他下不來台。

  今天他沒惡心到她,反倒被她惡心到了。

  該死的周小滿。

  徐達陰鬱著出了餘家,才轉上大道,迎麵就撞上兩男一女,三人正拉拉扯扯。

  他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女人他認識。

  他頓時露出笑容來,腳步輕快地迎上去。

  “衛紅,你怎麽在這裏?”

  餘衛紅聽到徐達的聲音,頓時回頭,露出驚喜的笑來。

  “徐大哥,你怎麽來了我們生產隊。”

  一聲徐大哥,將徐達之前在周小滿那裏受的氣一掃而空,徐達笑得更加和善了。

  “我來你們生產隊做家訪,你這是……”

  他朝餘衛紅對麵兩個男人看去。

  “就是隊上的無知刁民,你不用管他們。”

  餘衛紅眼風都沒有掃二人一下,隻欣喜地看著徐達,“你還要去誰家裏,我可以給你帶路,順便在我們生產隊走一走。”

  徐達適時露出一臉可惜:“都已經走完了,我等下就要走。你不是你們生產隊的記工員麽,事情肯定不少,我就不打擾你了。”

  餘衛紅聽到“記工員”三字,頓時眉心一跳,下意識去看對麵的彭旺家與柳林。

  兩人嘴角扯著,似乎要說話。

  餘衛紅忙道:“是挺忙的,我送你到曬穀場那邊吧,我們一起走。”

  徐達看了兩個男人一眼,不置可否,跟在餘衛紅身後,就慢吞吞往外走。

  不過兩分鍾,就到了曬穀場。

  餘衛紅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柳林與彭旺家沒有跟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朝徐達揮揮手,笑道:“徐大哥,我先去忙了,咱們下次再聊。”

  “你走吧。”

  看著餘衛紅走遠了,徐達這才折返,繼續往生產隊走。

  很快,他在一棵樟樹下,發現了自己要找的人。

  “嘿,你還沒走。” 彭旺家迎了上來,“我知道你,你是石壩生產隊的知青吧。”

  徐達點點頭。又看向一旁的柳林,“你們有什麽事情找餘衛紅?”

  柳林哭喪著臉,呸了一聲,才道:“這個臭女人裝什麽清高,不是才被別人退婚了嗎,還記工員,早就被擼了。哼,不過是讓她幫著我娘說兩句好話,她就推三阻四的。”

  彭旺家瞥了他一眼,盯著徐達,突然道:“你這當知青的,果然是魅力大。她看咱們像看臭蟲似的,叫你卻是一口一個大哥。”

  徐達微微一笑,突然來了一句:“你喜歡她?”

  這話是對柳林說的。

  柳林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也,也還行吧。她爸是隊長,他們家條件不錯,她長得也好看,還讀了高中,還算行。”

  “何止行,”彭旺家陰陽怪氣,“咱們整個生產隊的男人,排成一圈等著她挑,她都不樂意呢。”

  “如果我有辦法讓她嫁給你,你幹不幹?”徐達突然道。

  “啊?”

  彭旺家與柳林齊齊瞪大了眼。

  “你隻說你樂不樂意?”

  “當然樂意,你說,怎麽做。”柳林搓著牙花子,不知想到什麽,露出猥瑣的笑來。

  徐達朝周小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輕飄飄道:“你們到石壩生產隊的知青點來找我,我們從長計議。”

  周小滿不是看不上他,一心一意想著餘安邦那個二流子麽,他倒要讓她看看,餘家都是些什麽貨色。

  ……

  周小滿迫不及待地拆開信。

  信裏有兩張郵票,一疊厚厚的信紙。

  她小心地展開,看到紙上的字跡時,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字如其人,這張牙舞爪的字,果然與某人的性子一般無二。

  信裏,先是問候了全家三人的身體,重點提了他媽的藥。篇幅大概占用了大半張信紙,後頭的話,都是給她的。

  什麽翼省天氣熱,吃不下飯,飲食不好,什麽蚊子太多,蚊帳都不管用。拉拉雜雜,全是撒嬌抱怨的話。最後一頁紙,則是敘述了他的思念。

  早上吃飯的時候想她,走路的時候想她,上茅廁的時候想她,晚上做夢夢裏都是她,用詞之大膽,語氣之火辣,看得三十歲的老阿姨麵紅耳赤。

  更讓周小滿無語的是,這人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信的最後,竟然畫了一大排小心心。

  七十年代就這麽奔放了?

  周小滿的臉蛋幾乎能煮熟雞蛋。

  “小滿,安安信裏都說了什麽,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