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苒，在哪？”

  季苒和朋友過完生日剛和她們分手，想開車回家就接到霍子寒的電話。

  對麵霍子寒的語氣有些陰沉，季苒微微一笑：“問我在哪，這麽急著想談嗎？我大約三十分鍾到家！”

  “那我在家等你！”霍子寒也不廢話，說完就掛了。

  季苒沒急著上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才開車回去。

  車開進霍子寒的別墅花園裏，季苒看到屋裏燈光大亮，除了霍子寒的車，還有霍子翼，薛雲浚的，季苒愣了愣，這是做什麽，談兩人的事需要這麽多人嗎？

  她突然有些不安，感覺昨晚自己做的夢是個不好的預兆。

  可隨即又覺得自己太敏感，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沒準是霍子寒想給自己一個驚喜，邀請這些人來給自己慶祝呢！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客廳燈全都亮著，幾人都坐在沙發上，除了霍子翼、薛雲浚，還有霍雯茜，裴峻。

  季苒看了一眼桌上，沒有蛋糕，也沒有禮物，她想的驚喜看來是個誤會！

  “喲，這都快十二點了，你們都不睡，跑這聚合了？有什麽好事嗎？”季苒微笑著上前招呼道。

  霍雯茜坐在正中，旁邊一左一右是霍子寒，薛雲浚，季苒隻覺得霍雯茜穿的衣服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是霍子寒給她買的，她沒穿，吊牌都沒剪下來的新衣服。

  “好事？你在期待什麽好事嗎？”霍子寒站起來，陰沉著臉走了過來，騰地一把抓住了季苒的手臂，沒有絲毫溫柔，季苒手臂都被他抓痛了。

  她微微蹙眉看向霍子寒，霍子寒一把將她扯到霍雯茜麵前，粗聲道：“看看雯茜，你是不是有點失望？”

  “我失望什麽？”季苒被他扯了一個踉蹌，心都涼了，一把掙開他，也不想給他麵子了，嘲諷地挑唇：“你急急忙忙把我叫回來，急著想談的事就是讓我看她嗎？我看到了，她穿的衣服是我的……怎麽，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個家以後也是她的，讓我走路了？”

  “季苒，我從來沒想和你爭二哥，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霍雯茜“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情緒又衝動了，一聲就哭了起來：“我到底怎麽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嗚嗚……”

  她捂著臉哭得更加傷心。

  霍子寒一見更是怒不可恕，衝著季苒就大吼起來：“茜茜當年就是被你逼走的，好不容易回來，你還不肯罷休，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你真的要把她逼死嗎？季苒，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殘忍？踢死棉花糖不算，還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季苒見他憤怒的臉都扭曲了，意外地沒生氣，微笑道：“我做什麽了？你判我的罪是不是也該告訴我，我都做了什麽豬狗不如的事？”

  “你還有臉問……是不是你的人沒告訴你，你的計劃沒得逞？或者還是你太自信，以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我念在你的救命之恩的份上不會把你怎麽樣？”霍子寒怒道。

  “季苒，你真的變了，我從前很欣賞你，現在我隻想說一句……我對你很失望！”薛雲浚伸手摟過霍雯茜，一邊拍著她，一邊搖頭道。

  季苒看看他，失笑：“雲浚哥，你們一人一句都是對我很失望的話，都把我弄迷糊了，我到底做什麽了？”

  霍子翼嗤笑了一聲：“真會演戲啊！季苒，我還真看錯了你！以前還想著我哥對你不好讓你受委屈了，還幫你說話！現在我不這樣覺得了，我隻想說你這樣的女人配不上我哥！”

  裴峻不說話，看著季苒皺起了眉，他是被霍子寒叫來的，說要他做個見證，一來就看到霍雯茜和薛雲浚都在，霍雯茜一臉的委屈傷心，霍子寒繃著臉，什麽都沒說。

  所以他到現在也沒弄清霍子寒讓自己來什麽意思。

  “季苒，你別狡辯了！你再說的好聽，我也不會相信你了！”霍子寒疲憊地狠狠撫了一把臉，道：“不是要談清楚嗎？那就今天一次說清楚吧！先從哪裏說？要不，你把你和季鍺一起騙我的事說說清楚……”

  他厭惡地看向季苒，季苒心頓時就沉了下去，霍子寒知道了？

  “怎麽，不想解釋一下嗎？還是說不出口？”霍子寒看她半天不說話，嘲諷地挑眉：“要我幫你說嗎？”

  季苒盯著他，腦中一片空白，臉上卻強迫自己帶上了笑：“行啊，你說！”

  霍子寒磨了磨牙，還真不留情地把季鍺和季苒合演了那場戲的事都說了出來，最後嘲諷地冷笑：“是不是以為你們兩設計的天衣無縫，我不可能知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季苒從他開始說的時候，就有種自己穿的衣服正一件一件被他扒下來示眾的感覺，她不敢看裴峻，霍子翼，薛雲浚，就盯著霍子寒。

  心已經墜到了穀底，似乎就像當年被眾人抓到她在霍子寒床上那種感覺……無地自容!

  霍子寒說完，狠狠問道：“你還想怎麽辯解？季鍺死了，你難道還想全推給季鍺，說你不知情？”

  季苒看著他，慢慢搖頭：“我不辯解，我的確參與了！”

  “那之後霍琳的事呢？你也參與了嗎？”霍子寒一聲吼了起來：“找兩個人侮辱她，拍下那些照片勒索我們，都是你和季鍺親自設計的嗎？季苒，你別想狡辯了，我全知道了！”

  季苒愣住了，霍琳的事是季鍺做的？

  她還沒想通，薛雲浚就驚訝地叫起來：“季苒，原來你早就做過類似的事啊！我說你怎麽突然這樣對茜茜，原來是早有經驗的啊！”

  霍子翼也恨聲道：“季苒，你也是女人，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啊！茜茜姐和霍琳不同，霍琳欺負過你，你這樣報複還情有可原，可茜茜姐沒欺負過你，你怎麽能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呢！要不是今天我和我哥及時趕到，茜茜姐就和霍琳一樣了……你是不是以為用這招就能徹底將她從我哥身邊趕走啊！”

  裴峻也愕然地看向季苒，無法相信季苒是這樣的人。

  季苒卻在一瞬間弄清了這麽多人在這的目的，她下意識地看向霍雯茜。

  眾人都看著她，沒人注意霍雯茜，霍雯茜從薛雲浚的懷中抬起頭，嘲諷地對季苒笑了笑，季苒看懂了她的眼神，那不是在告訴她：“你憑什麽和我鬥”嗎？

  季苒轉過頭看向霍子寒，見他臉都氣得扭曲了，那英俊的麵孔從所未有的陌生……

  季苒的心突然安靜下來，微笑著看著霍子寒，挑眉嘲諷地道：“哦，原來霍雯茜比霍琳幸運啊！你‘及時’趕到了……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疼了！”

  她的生日，朋友都在幫她慶祝，她愛的這人，她老公，孩子的父親……卻匆匆忙忙趕去‘救’這個女人……

  季苒真的想笑，她愛的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一個隻會相信他愛的女人的男人！

  她真的忍不住了，低低就笑起來，帶了對自己的自嘲，對霍子寒的失望，又或者是做了決定的釋然，無所謂地笑著……

  聲音不自覺就大了，霍子寒一見更是怒氣衝到了極點，在他看來，季苒這是放肆的笑，有恃無恐的笑……

  他吼道：“你還笑，你不覺得羞恥嗎？你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怎麽做出這種事呢？”

  “沒辦法，我忍不住！”季苒真的忍不住，越來越覺得這一幕超級搞笑，這不是隻有電影裏小說裏才有的情節嗎？怎麽活生生地在自己麵前上演了！

  她無辜地對霍子寒邊笑邊道：“你想我懺悔嗎？跪在你們麵前乞求你們的原諒？sorry，我做不到，那我隻能笑了……哈哈……霍子寒，接下來你要怎麽演，給我一張休書嗎？那拿來啊，離婚協議我不是沒簽過，再簽一次也沒什麽！”

  “季苒！你別以為我不敢！”霍子寒吼道。

  “那就拿來！”季苒笑道：“這不就是你今晚把所有人叫來的目的嗎？讓大家看看，不是你忘恩負義，是季苒作孽太多，不配做霍夫人才被休掉的！趕緊拿來，否則我一會改主意了，死纏爛打糾纏你，你就後悔莫及了!”

  霍子寒急了，叫道：“季苒，你就一點悔改的心都沒有嗎？你不覺得你該和茜茜說對不起嗎？”

  “是啊，季苒，你做錯了事，隻要真誠的悔改，我們都會原諒你的！”薛雲浚在一旁道。

  “季苒，我也相信你是一時糊塗，你別任性了！隻要你以後再不做這樣的事，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霍雯茜也抽抽搭搭地道，對季苒扯了一個微笑：“我們以後還是好姐妹！”

  “你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好姐妹！”季苒冷笑道：“霍雯茜，我認輸了！我沒你厚顏無恥，手段高明！你要霍子寒那就拿去……我放棄了！霍子寒，你也不用違背你的毒誓了！拿離婚協議來簽了，你也可以早點實現你的夙願了！我就祝你們白頭偕老，恩恩愛愛一輩子吧！”

  她退後幾步：“我去收拾行李！下來我希望能看到協議！”

  她說完誰也不看，蹬蹬上樓迅速收了幾件自己的衣服，把護照一股腦地塞進行李箱，提了行李箱下來。

  霍子寒還氣惱地站在原地，霍雯茜一見她下來，沒等她下完台階就跑上來拉住她叫道：“苒苒，你別這樣，我可以發誓，我沒想破壞你和二哥，你就說聲對不起，二哥的氣就消了……”

  “滾！”季苒覺得自己已經耗盡了耐心，她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讓她覺得恥辱和失望的地方。

  她扯出自己的手，都沒怎麽用力，可霍雯茜就順著樓梯滾了下去，除了兩人知道怎麽回事，其他的人看到的都是季苒惱羞成怒地把霍雯茜推下了樓。

  “啊！”霍雯茜一聲慘叫。

  滾下來就爬在地上。

  “茜茜！”霍子寒和薛雲浚一起衝了過來。

  薛雲浚跪下抱住了霍雯茜，霍子寒氣急地抓住了季苒，吼了一聲：“你真的無藥可救了！”

  他想也不想，一個耳光就扇到季苒臉上。

  啪地一聲，季苒就跌坐在樓梯上，行李箱滾了下去，她捂著臉，愕然地抬頭看向霍子寒。

  “離婚！子翼，把離婚協議拿來！我沒法和她過下去了！”霍子寒吼道。

  他回頭俯視著季苒，冷笑：“放心，條件一定是讓你滿意的！簽了我們互不相欠！以後就如你所說，再見麵就當不認識我吧！”

  他蹬蹬地走了下去。

  季苒坐在樓梯上，還捂著臉，霍子寒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氣，她隻覺得自己不止臉痛，心痛，全身都痛……

  一會，霍子翼真拿來了離婚協議，鄙夷地遞給她，還嘲諷道：“你費盡心機不就是為了錢嗎？拿著這些錢走吧！希望你不會後悔……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

  他把離婚協議和筆丟在她腳邊，和薛雲浚把霍雯茜扶到了沙發上。

  季苒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氣撿起了離婚協議，一行一行看起來。

  霍子寒的確沒虧待她，給的離婚補償都折現了，三院當初的股份歸還霍子寒，加上補償，三億多，三個月內會分批打到她賬號上。除此之外還有她以為賣了的房子也在她名下。

  季苒看著又想笑，霍子寒是不是以為給她這麽多錢，就能抵消她的救命之恩？

  兩不相欠！

  她摸了摸還痛的臉，拿起筆……

  霍子寒一直盯著她，見她要簽字了，忍無可忍就叫道：“你真的不想改嗎？”

  雖然對她失望透頂，可是一想到她簽了字，這段婚姻就真的完了，霍子寒還是覺得無比痛心，心一陣陣揪著痛。

  季苒抬頭看看他，霍子寒隻穿了襯衣，領口兩個扣子開著，袖口卷起來到手肘，修長優雅的身影，英俊的麵孔，那曾經都是讓她迷戀的……

  可是此刻，她什麽感覺都沒了！

  她拿著紙筆站起來，走下樓，把自己的行李箱拉起來，拖著走到霍子寒麵前，抬起手，想也不想，一巴掌就甩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