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寒就沒動，霍雯茜也沒進一步的舉動，一會推了霍子寒一下，輕聲道：“後麵車後有個人，你去抓住他！”

  霍子寒轉頭，就看到一個人迅速躲到了車後，手上還拿了什麽東西。

  霍子寒馬上想到記者，就衝了過去。

  那人一見撒腿就跑，霍子寒趕緊追，霍雯茜也一瘸一拐從另一邊追過來。

  兩人包抄，霍子寒看那人亂竄，一狠心加快腳步衝過去，從後麵就抓住了男人的衣領，扯過來一看，男人手上拿了個相機。

  霍子寒臉色就沉了下來，問道：“哪家報社的？”

  男人無辜地眨眼：“什麽，我不是報社的！怎麽，我拿相機犯法啊？”

  “拿相機不犯法，可要是你照了我們，那就侵犯了我們的肖像權了！”霍雯茜羞惱地道：“說，這兩天跟著我的人是不是你？”

  “誰跟你了？你又不是什麽大明星，我跟你做什麽？“男人振振有詞地道。

  霍子寒心一動，一把扯了男人：“走，上去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就報警了！”

  他鉗住男人的胳膊，繃著臉把男人又拉回霍雯茜的家。

  男人一路還吵鬧著，等被霍子寒推進門，知道逃不了，就苦笑：“大哥，我也是討口飯吃，你要不樂意，我把照片刪了就行，你別報警！否則我在這行就混不走了！”

  “你先坐著！我看看你都照了什麽再說！”霍子寒把男人按在椅子上，就翻他的相機，一看，不止是霍雯茜的，還有自己的，他接觸的客戶，和女性在一起的照片居多。

  除此之外，還有剛才和霍雯茜擁抱的，霍子寒越看臉色越難看。

  “你不是報社的？”霍雯茜問道。

  男人看看她不說話。

  霍子寒瞪了他一眼：“回答啊？是不是要到警局才肯說？”

  男人訕訕一笑：“把照片刪了行不，我保證以後再不跟著你們了！”

  “不行，今天不說清楚我就報警！”霍雯茜拿出手機，威脅地看著男人。

  男人無奈，商量地問道：“那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告訴任何人，也別把我被你們抓到的事說出去，行不？大哥，我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工作，給的錢很多，我不想失業！”

  霍子寒冷冷地道：“行，我不說出去，你就全說出來，要是有隱瞞，我就把你送到警局！”

  男人看看他，隻好道：“我是私家偵探！”

  “就你這樣還私家偵探！你別讓我笑死了！”霍雯茜不給麵子地哈哈笑起來。

  男人訕訕地道：“反正我就是做這一行的，那些太太夫人懷疑自己丈夫出軌，就找我們取證！現在這一行很好做，我表哥就介紹我來了！”

  霍子寒一聽，心沉沉地落了下去，不會是他想的這樣吧？

  “哦，那你說，誰雇你來跟蹤我們的？”霍雯茜似乎也想到了一個人，沉下了臉。

  “這我不知道，我表哥接的生意，我就奉命跟蹤你們，把拍到的照片給他，就交差了！”男人道。

  “打電話給你表哥，不想讓你進警局就把雇你們的人說出來！”霍子寒陰沉著臉道。

  “真要這樣嗎？我表哥要是知道我敗露了，會罵死我的！”男人苦笑。

  “那你是選擇進警局了？”霍雯茜和霍子寒一唱一和。

  男人被兩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隻好拿出手機打電話，他把自己被抓到的事說了，他表哥在那邊就大罵起來。

  結果罵歸罵，他表哥為了不讓他進警局，還是說了。

  男人把手機遞給霍子寒，他表哥訕訕地道：“是一位姓季的女人，我都不知道她怎麽找到我，她說是季鍺的妹妹，我以前和季鍺一起坐過牢，她這樣說我就幫她了！”

  “她都讓你們做什麽？”霍子寒心都涼了，季苒就這麽不信任他？

  “她就讓我盯著你們，說能拍到你們親熱的照片還有獎金，拍不到你們的，能拍到你和其他女人的也行！”表哥老老實實地回答。

  “跟了幾天了？”霍子寒一點都沒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沒幾天，就這兩天才開始的！她無意中說以前幫她的人旅遊去了，否則也不會找我們！”

  “還有什麽遺漏的嗎？”霍子寒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沒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表哥討好地道：“霍總，你就放了我表弟吧！我保證以後再不跟著你了！”

  “讓我想想！”霍子寒想了一下才道：“我不會出賣你的，你就繼續和她聯係吧，她要你做什麽事你告訴我就行！你要陽奉陰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行行，霍總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工作！季小姐要我做什麽，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男人討好地道。

  霍子寒剛想把照片刪了，霍雯茜把相機搶了過去，道：“刪了做什麽，留下吧，免得以後季小姐抵賴！等我一下！”

  她走到電腦前，把相機裏的照片都導在自己電腦裏，才把相機還給那男人：“你先走吧！”

  男人趕緊拿了相機就走了。

  霍雯茜臉色不太好，對霍子寒道：“這還沒完沒了了？季苒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到底惹了她什麽啊，這連隱私都沒了！”

  霍子寒咬了咬牙：“你放心，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算了，我明天還是遞交辭職書，讓他們重新找人來接手吧！我要繼續呆下去，季苒和你都不會安心的！”霍雯茜苦笑。

  “你不用走！你要走了倒像我們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霍子寒起身：“我這就去找她說清楚！”

  “二哥，算了吧！你們再過三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吵吵鬧鬧還怎麽結啊！算了，等婚禮結束你和她再溝通一下，實在不行，我走！”霍雯茜道。

  “我說了你不用走！難道你連二哥的話都不聽了嗎？等著，我會給你交待的！”

  霍子寒氣惱地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霍雯茜在後麵冷冷一笑，季苒，和我鬥，你還嫩著呢！

  她給薛雲浚打了個電話，問道：“他說會給我交待，你說這婚禮還能舉行嗎？”

  薛雲浚淡淡地道：“會舉行的！霍子寒請柬都發出去了，怎麽可能不舉行！”

  霍雯茜立刻惱怒地道：“你不是告訴我不可能有婚禮的嗎？如果有婚禮，那做這一切有什麽意思？“

  “別急啊，茜茜，我說過婚禮不能舉行就不能舉行，霍子寒就算想舉行，也舉行不了！”薛雲浚自信地道。

  “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一會說會舉行，一會說舉行不了，到底什麽才是真的？”霍雯茜疑惑了。

  “你就看著吧！不會讓你失望的！婚禮舉行不了，以後就看你的了！”薛雲浚道。

  霍雯茜冷冷一笑：“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啊，不就是想要錢嗎？行，到時霍子寒和我結婚了，我會給你的！”

  霍雯茜不耐煩地掛了電話，感覺腳上有什麽在爬，低頭一看，棉花糖來蹭她的腳，她一腳就把棉花糖踢得遠遠的，棉花糖委屈地叫了聲。

  霍雯茜惡狠狠地瞪著它，眼珠一轉，走過去，狠狠一腳又踩在它身上，棉花糖翻在地上，痛得一連叫了幾聲，聲音很細弱。

  霍雯茜也不管，又踢了一腳，棉花糖都叫不出來，爬在地上動也動不了。

  霍雯茜這才罷休，走回去坐下，從沙發底下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躺在沙發上一會又恍恍惚惚……

  ***

  霍子寒離開了霍雯茜的家，開車就衝到季苒家，家裏還是沒人，霍子寒克製著怒氣給季苒打電話。

  季苒接起來就不耐煩地道：“你又有什麽事？”

  “季苒，這樣有意思嗎？你到底要做到什麽地步？真要讓我討厭你嗎？”霍子寒怒道。

  季苒怔了怔：“我做什麽了？”

  “你自己心裏清楚，還需要我說嗎？”霍子寒冷笑。

  季苒想了想，霍子寒兩個多小時前才說要把狗抱走，那一定是去霍雯茜那了，難道霍雯茜給他說了什麽，否則才隔了這一會功夫，他怎麽就這麽大怒氣？

  想到霍子寒對霍雯茜言聽計從，季苒就什麽都不想說了，也不想弄清楚！

  她淡淡地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就算我做錯了吧！那要怎麽懲罰我呢？罰婚禮取消嗎？”

  霍子寒頓時氣急，吼道：“你別動不動就拿婚禮取消來威脅我？你是不是以為請柬發出去我霍家丟不起這個人？我就不敢取消？季苒，我告訴你，你要真惹怒了我，我就算拚著丟臉取消了你又能怎麽樣？”

  季苒低笑起來：“我當然不能怎麽樣！那你就取消吧！我無所謂！”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霍子寒打回去，那邊已經關機了，氣得他快暴走了，看著桌子他送過來的婚紗動也沒動，更加氣惱，衝上去抓起來就砸在了地上。

  婚紗從包裝袋裏散了出來，霍子寒還不解氣，踩了幾腳，又覺得自己孩子氣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婚紗，就走了出去。

  到車上，他抽了支煙讓自己冷靜下來，發了條短信給季苒：“我給你兩天時間好好反省一下！如果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去和霍雯茜道個歉，十六號婚禮照常舉行。如果你還是覺得你沒錯，那什麽都不用說了，婚禮取消！”

  發完霍子寒就開車回家。

  季苒沒開手機，她母親已經從普通病房轉到了觀察室，吐了幾次血後，季媽媽已經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了，更別提暴躁了。

  醫生給季媽媽做了各種檢查，最後告訴季苒，季媽媽可能熬不了這一關了。

  “她的很多生理指標都不正常，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她已經油盡燈枯，生理機能都紊亂了！”

  醫生的話讓季苒無法接受，她母親不是還有半年時間嗎？怎麽這麽早就完了呢？

  那醫生苦笑：“你也是醫生，你懂的，我們都不是神，所以我們都無法準確預測病人的生死！小季，想開些吧！她這樣……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季苒從理智和感情上都不能接受這結果，可是看著插滿檢查儀器，已經靠氧氣維持生命的母親，她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也許母親潛意識裏就是知道自己在受罪，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結果！

  想想，最愛的老公兒子都沒了，她清醒過來又怎麽樣？能留住生命又怎麽樣？還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嗎？

  季苒想了半天，最後沒忍住給杜振打了個電話，把這事說了。

  杜振也很意外：“怎麽突然就病得這樣重了？我剛送我姐回英國，在英國呢！這樣吧，明天我趕回去陪你！”

  季苒趕緊道：“不用不用，我沒事，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沒關係，反正我在奉城還有事要處理，提前兩天回去沒關係！季苒……想想我媽臨死的時候，我想你媽要是有理智，她也願意笑著和你道別的！所以，別傷心了！讓你媽走也走得安心！讓她知道，你會好好的活下去的！”杜振安慰道。

  季苒眼淚頓時就滑了下來，感覺杜振說的話是她這幾天聽過的最貼心最能安慰人的話。

  “嗯，我知道了！謝謝！我會對她微笑的……如果這能讓她走得安心，我會笑著送她走的！”季苒說不下去了，低低地抽泣起來。

  杜振也不說話，也不勸她，就在那邊默默地聽著。

  季苒哭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電話沒掛斷，頓時汗顏：“國際長途啊，你怎麽不提醒我一聲？”

  杜振笑了：“我還能缺這點錢嗎？如果有人傾聽，能讓你感覺好一點，這不是比送你什麽禮物更好嗎？換了我遇到這樣的事，你會在乎這點錢嗎？”

  季苒老老實實地道：“不會！”

  “那不就行了！好了，哭夠了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才能陪你母親走完最後一程！記住，要微笑！”杜振笑道。

  “嗯！”季苒不自覺地就笑了，雖然不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笑的很難看，可心情被杜振說的好多了。

  掛了電話，季苒狠狠撫了一把臉，告訴自己：要微笑！

  不能讓母親有牽掛地走……

  她躺在母親床邊的陪床上，想到杜振那些話，不禁想，怎麽不早遇到杜振呢？這樣貼心的男人做老公，一定比霍子寒好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