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也看看霍子寒，勉強招呼道：“霍總！”

  霍子寒看也不看她，徑直往前走去。

  林主任暗暗啐了一口，走了。

  安蕾有些奇怪，問道：“霍總，剛才那女人和你打招呼，你沒聽到嗎？還是不喜歡她？”

  “不想理她！”霍子寒麵無表情地道。

  安蕾就沒問下去，等陪霍子寒開車上來，接了父母就一起回家。

  她態度大方，安家父母也沒再提兩人的事，霍子寒心情才好了點，把人送到家，開車回自己的別墅換了身衣服，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接季鍺。

  季鍺出來還沒來得及買手機，霍子寒開到半路拐到手機店給他買了個手機，開了張卡，等去到周海英樓下，就給周海英打電話。

  周海英接起電話，霍子寒忙道：“嫂子，我到樓下了，讓季鍺下來吧！”

  周海英“嗯”了聲：“他一會就下來！”

  霍子寒掛了電話，耐心地等著，一會，見季鍺走了出來，季苒給他買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身夾克，牛仔褲，霍子寒看到他走過來，就下車迎接他。

  季鍺笑笑：“和我還客氣啊！我他媽又不是女人，沒這麽多禮節！”

  他拐到另一邊，上了副座，霍子寒搖搖頭，也上了車。

  “以後有什麽打算？”霍子寒隨口問道。

  季鍺失笑：“我和社會都脫節了四年，你好歹也讓我適應幾天再問我啊，現在問我，我沒想那麽多！”

  霍子寒聳聳肩：“那行，你先適應，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謝了！”季鍺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霍子寒想起給他買的手機，偏頭指指：“給你買了手機，卡也開了，我輸了我的電話在裏麵，有事好聯係！”

  “你想的還真周到，我就不客氣了！”季鍺探身拿過手機，翻著手機玩。

  霍子寒沉吟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和季鍺說明，就道：“我和季苒的事，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說什麽？”季鍺頭也不抬：“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我不會因為她是我妹妹，就非要強迫你不喜歡還勉強和她在一起！離了也好，都能找適合自己的人！”

  霍子寒就更心虛了，季鍺笑了笑：“我今天看到她，很開心，當年跟著我屁股後麵不懂事的丫頭長成大人了！沒有我照顧她，這四年她也熬過來了！真好！”

  霍子寒說不出話來，感覺季鍺話裏有話，回想這四年他對季苒的態度，霍子寒羞愧的無地自容。

  怎麽說季鍺也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死黨，他進去了，自己應該照顧季苒的，可是他是怎麽對季苒的？

  “你父母，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嗎？”季鍺轉了話題。

  “我爺爺這幾天在住院，其他人都還好！”霍子寒道。

  “嗯，那就好！改天等我調整過來，去拜訪一下他們，謝謝他們這四年幫我照顧苒苒！”季鍺道。

  霍子寒訕訕笑笑，點點頭：“行，到時提前告訴我，我來安排！”

  他無法想象，要是季苒把霍家對她做的事都告訴季鍺，季鍺還會去拜訪自己家人嗎？

  “奉城變化真大啊！”季鍺看著窗外，笑道：“還好還有你們，否則我都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幾千年的感覺了！物是人非，真得慢慢適應了！”

  “不急，你那麽聰明，很快就能適應的！”霍子寒都有些無法應對了，感覺很別扭，從前和季鍺無話不說，現在卻感覺隔了什麽似的，交流看著很正常，卻無法找到以前那種感覺。

  還好一會就到了大酒店，兩人停了車上去，雲翔和裴峻都點了菜等著了。

  四人坐下來就開始吃，裴峻叫了幾瓶酒，親自給季鍺滿上，說了幾句場麵話，就開始邊吃邊聊。

  有裴峻調節氣氛，大家喝了幾杯酒很快就找回以前在一起的感覺，季鍺話也開始多起來，問了幾人的情況，也問了一些奉城的改變。

  霍子寒和裴峻都積極回答，想幫季鍺盡快適應這失去的四年。

  一頓飯吃到差不多十一點才結束，霍子寒叫了代駕，送季鍺回家。

  上車他問道：“去嫂子家還是季苒那？”

  “苒苒那，我和她四年沒怎麽好好說過話了，她一定還在等我！”季鍺道。

  霍子寒就讓代駕開去季苒的公寓，等季鍺下了車，他看著他搖搖晃晃往裏走，心裏就堵得有些難受，曾經最好的朋友，怎麽感覺離自己很遠啊！

  這四年都改變誰了？

  他往上看去，季苒的樓層果然亮著燈，他覺得那燈也和自己隔了千山萬水，季苒一句分手，把他排除在了她的世界外。

  以後，就算有季鍺，他也無法再進入那個世界……

  他突然覺得整顆心都空蕩蕩的，代駕半天不見他說開車，以為他睡著了，回頭善意地問道：“先生，現在去哪裏？”

  霍子寒怔了一下，摸出皮夾，把錢給他：“你可以走了，我在這休息一下！”

  代駕也不好再幹涉，拿了錢，就走了。

  霍子寒坐在車上，看著上方，那兄妹兩此時在說什麽呢？

  **

  樓上，季苒的確還在等季鍺。

  聽到門鈴聲，她跑去開門，季鍺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裏，沒急著進來，就看著季苒。

  “進來啊？喝多了嗎？”季苒伸手去扶他。

  季鍺這才伸出手，抓著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著，抱的很用力，讓季苒骨頭都疼。

  她怔了一下，抬手環住了季鍺的腰，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

  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許久，還是季苒先開口：“進去吧！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喝點去睡覺！”

  季鍺點點頭，攬著她走了進去。

  季苒給他拿了拖鞋，又去給他倒湯。

  季鍺打量著季苒的房間，跟著來到廚房：“聽海英說她住的房子是你買的？”

  “嗯，送給她了……”

  季苒遲疑了一下，把湯遞給季鍺：“她等了你四年，我不想催你和她馬上結婚，你們適應一下，能在一起再說，不能在一起，就和她分了吧！”

  “嗬嗬，哪有你這樣的妹妹啊！我才出來，你就讓我和女朋友分手！”季鍺喝了幾口湯笑道。

  季苒坦白地道：“海英姐是個好女人，我當然希望她做我嫂子，可我也不想看到她被傷害！”

  “就像你被霍子寒傷害？”季鍺收斂了笑，冷冷地道：“海英大概和我說了你和霍子寒的一些事，他這麽對你，你今天還幫他說話？”

  季苒退後了一步：“哥，我們是我們，你們是你們，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沒必要因為我影響你們的關係！”

  季鍺盯著她，沉聲道：“我隻有你一個妹妹了！朋友要多少有多少，妹妹隻有一個！我在裏麵幫不了你什麽，出來了你還能讓我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

  “沒人欺負我！哥，你看我現在生活的不是很好嗎？有工作，還做的很出色，沒有霍子寒，我也有很多男人追的！你放心，一年內，保證給你找個讓你滿意的妹夫！”季苒笑道。

  “那是你愛的嗎？你真能放下霍子寒嗎？”季鍺突然道。

  季苒頓時驚慌失措地看著季鍺，在接觸到季鍺憐憫又氣惱的眼神時，季苒腦子嗡地一響……

  季鍺都知道，季鍺知道她愛霍子寒！

  “是不是以為我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的心思！”季鍺憐憫地伸手，用食指碰了碰季苒的臉頰。

  “他送你的狗熊還留著嗎？或者每一次送你的禮物都留著吧？你愛了他十幾年，就算被霍家看輕，也嫁過去，守了他四年，就這樣放手，你甘心嗎？”

  季鍺每一個問句都像刀割在季苒心上，她往後退，退到被門撞到了背上才崩潰地叫起來：“你怎麽知道？霍子寒知道嗎？”

  “他不知道！可我知道！還記得有個聖誕節，你去送禮物給他，站在街角，看著他和霍雯茜去約會，我就站在對麵的街上，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樣子！”

  季鍺歎了口氣：“那時你還小，想著你長大了就不會再喜歡他，就沒挑明！可我沒想到，你一直陷在裏麵出不來！還把自己弄得這樣慘！”

  季苒無地自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站在季鍺麵前，她倔強地仰頭：“我走出來了，我已經和他徹底了斷了！誰沒有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哥，你別再提這事了！”

  “你真能放下嗎？”季鍺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能！”季苒氣急敗壞地叫道。

  “那好，以前我沒在，你要照顧媽，現在我出來了，媽由我來照顧！我聽海英說，你申請了去國外念書，等過了年你就去國外！要斷就斷個徹底！”季鍺無情地道。

  季苒頓時就愣住了，莫名地有些心慌：“為什麽那麽急趕我走？你想做什麽？”

  她想起去探監時，季鍺不讓自己查父親的事，季鍺出來，他不可能不去查，難道是因為有危險，所以急著把自己趕走？

  “我沒想做什麽！我是季家的長子，我要對你和媽負責！你看看你這樣子，瘦得都沒人形了，讓你留在奉城，經常見到霍子寒，你能斷得了嗎？”

  季鍺厲聲道：“就像你說的，他是我朋友，我不能因為你和他的事和他生分了！可看你受苦，你覺得我能克製住多久不狠狠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