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閑聊了幾句，季苒就掛了電話，躺了半天還是睡不著。

  季苒煩躁起來，這幾天她的睡眠每天就是兩三個小時，還質量不好，再這樣下去，她怎麽撐得住呢！

  她又考慮起蘇遠的建議，可是還是無法下決心去找宋雲溪，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接下來兩天，季苒在忙忙碌碌中就度過了，不知道是不是周鯤要辭職的消息已經透露出去，這兩天很多病人都來排他的手術。

  連新院長，也介紹了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的親戚過來，周鯤不懂拒絕，來者不拒，隻提了一個要求，排到他辭職的前一天，就終止。

  季苒一看每天的手術量那麽大，都有些心慌，周鯤不動手，全是自己做，她要是稍有疏忽，不是毀了周鯤嗎？

  等下班，季苒直接送周鯤回家，半路就把自己的擔憂告訴了周鯤，還道：“周老師，你不能這樣無限製的接啊，你就告訴院長，一天最多隻做四個手術，遇到大手術隻做兩個！”

  周鯤一時沒反應過來，耿直地道：“我是想讓你多有學習的機會！”

  季苒苦笑：“我知道，我隻是怕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周老師，我不瞞你，我睡眠不好，每天隻能睡兩三個小時，這麽大的工作量，我是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啊，是我逼你太緊嗎？”周鯤不安起來。

  “不是，是我個人問題！周老師，我和你說這事就不是不想我們的工作出什麽紕漏！”季苒誠懇地道。

  “哦，我知道了！行，我想想，明天和院長說，就按你的意思說，盡量不接同類的手術！”周鯤道。

  他看看季苒，忍不住又道：“雖然是你的個人問題，可我覺得睡眠不好你還是得找醫生看看，你還年輕，這樣下去不行啊！”

  “嗯，我會考慮的！”季苒紅著臉點了點頭。

  等把周鯤送回去，她才開車回家，到自己公寓樓下，就看到吳庚站在霍子寒車邊。

  霍子寒回來了？

  季苒心一跳，先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才走回來。

  “他回來了？”季苒問吳庚，不是說去一星期嗎？

  吳庚笑了笑：“嗯，剛從機場過來，他上樓拿點東西我們還要去公司！”

  車裏安蕾聽到兩人說話，就降下車窗對著季苒笑了笑：“季小姐，你好！”

  季苒一看安蕾坐在霍子寒車上，愣了愣，她不知道安蕾去了霍子寒的公司，還以為霍子寒這次出差還帶著相親對象去，心裏就空空落落的……

  “你好！”季苒勉強地笑了笑。

  安蕾也掛著笑，心裏卻很鄙視季苒。

  霍子寒和季苒離婚的事霍奶奶已經告訴了她父母，她在霍子寒麵前裝不知道，心裏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季苒正想找借口離開，霍子寒出來了，看見季苒就陰沉著臉走過來，也不管吳庚在，就冷笑道：“我還沒回來，你就把我的東西收拾好了，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想離婚？”

  季苒無語，婚都離了，這家夥還什麽都不知道嗎？

  而且，迫不及待的是誰啊？

  這邊婚還沒離，就帶著小情去法國轉了一圈，還有臉譴責自己？

  季苒看他手上就拿了文件，沒帶行李，就冷冷地道：“既然來了，就順便把東西都帶走啊！免得下次又來搬麻煩！”

  “等我有時間再來和你說！”

  霍子寒狠狠瞪了她一眼，開了車門上車。

  吳庚對季苒點了點頭，上車開車走了。

  季苒一肚子氣，轉身上樓，等打開門，看到屋裏的情形時，她差點暴走。

  隻見給霍子寒收拾好的行李箱，全被他把東西都翻了出來，沙發上，地上全都有。

  季苒呆呆地看了一會，拿出手機給吳庚打電話，吳庚還在開車，看到是她的號碼，趕緊帶上藍牙耳機接了起來。

  “吳庚，告訴霍子寒，他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十分鍾馬上回來去垃圾站撿，去晚了被人撿走就別怪我了！”

  季苒隻說了這一句，掛了電話，拉過行李箱，胡亂把霍子寒的東西全塞進去，拖著就下樓。

  她故意沒拿手機，等衝到垃圾站就把行李箱放在旁邊，看了看表，還有三分鍾。

  她耐心地等著，一會就見吳庚把車又開了回來，季苒一看，車上就吳庚一人。

  吳庚匆匆忙忙下車，跑了過來，抱怨地叫道：“季小姐，你有沒有太過分啊！我們霍總還急著去開會，你這樣把他的東西丟出來算什麽啊？”

  “我房子賣了，他不把東西搬出去，我怎麽交房啊！”

  季苒淡淡地道：“既然你來了，你把他的東西都帶走吧！我回家了！”

  季苒徑直就上樓，吳庚嘀咕道：“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人家是迫不及待地討好霍總，你倒好，一次次把他攆出門，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季苒聽到這話，本來不想理，想了想又轉身看著吳庚笑道：“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啊！這輩子都改不了！我也沒拿自己當回事，以前沒有，以後會考慮下！你們霍總全家都英明，你跟著他一定會飛黃騰踏的！”

  季苒嘲諷地笑笑，不想再說下去，轉身上樓，換了密碼，消了霍子寒的指紋，還在門上貼了張紙條：“此房已經出售，認識前房主的請用其他方式聯係本人！”

  弄好後，季苒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自己的手提，過去周海英的房子那邊借住幾天。

  雖然知道霍子寒不一定會來找她，季苒還是以防萬一，免得都分開了還要吵架。

  周海英和阿諾上晚班，接到季苒的電話就道：“你自己進去吧，密碼你知道，我和阿諾今晚都不回來了，有人騷擾你，盡管給我打電話！”

  季苒笑了笑，自己開門進去，屋裏有些混亂，季苒知道周海英是很愛幹淨的人，那就是阿諾弄出來的。

  她不禁頭大，這生活習慣不一樣也不是事啊，自己同情阿諾的遭遇才讓她住到周海英這，可會不會給周海英帶來不方便呢？

  季苒放好自己的東西，就幫忙打掃房間，弄好筋疲力盡，去洗了個澡就躺在床上。

  太累了也睡不著，索性抱著資料看，正看著，手機響了。

  她拿過一看，霍子寒的，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你到底想鬧到什麽地步？”霍子寒開口就沒好氣地吼道。

  “你還不知道？”季苒問道。

  “我他媽知道什麽？你就算想離婚也別那麽急啊，我就開個會，迫不及待就讓我搬東西，還說什麽此房出售！說，你現在在哪？”霍子寒怒道。

  “房子賣了，所以我在外麵借住！霍子寒，我們兩現在就說清楚吧，婚離了，就各走各的吧！過往的一切都到此為止。下個月我哥出來，如果你還珍惜和他的友情，就和我統一好說辭，就說我們兩性格不合，才達成的協議離婚，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因為我的事生分！就這樣！”季苒誠懇地道。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季苒，我再問一遍，你真的想好離婚了嗎？”霍子寒暴躁地叫道。

  “我覺得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何不先給你媽打個電話呢！這樣真沒意思！”

  季苒淡淡一笑，道：“我是簽了字，到現在為止我沒後悔過，霍子寒，所以你也別再假惺惺地折騰了！我累了，不管怎麽樣，欠你的……我還了你四年的青春也該夠了！你要覺得不夠，把我攆出三院，甚至奉城都行……我不怪你！最後，夫妻一場，祝你以後萬事如意！”

  她沒等霍子寒再說話，掛了電話，關了手機。

  她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膝蓋間，終是忍不住，默默地哭起來……

  最後一次哭了，她告訴自己，以後她的生活中沒有霍子寒這個人了！

  ***

  “季苒！你說什麽，莫名其妙……”

  霍子寒叫著，對麵卻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再打過去，那邊已經關機了。

  他氣得一把扯下領帶，坐電梯下去。

  到了車裏，想起季苒說的讓他去問秋茹的話，忍不住就皺起眉，自己不在的時候，季苒又和自己母親鬧了什麽啊？

  他掏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秋茹還沒睡，看到他的號碼就接起來，笑道：“子寒，你回來了嗎？”

  “嗯，回來了！媽，你和季苒又鬧了什麽？”霍子寒直接問道。

  “沒鬧什麽啊！就上次她打我的事，你奶奶都給解決了！嗬嗬，子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季苒簽字離婚了！你奶奶怕她又反悔，直接找人給你們把離婚證領了！她以後不會糾纏你了……”

  “什麽？離婚證領了？”霍子寒難以相信地叫了起來。

  “是啊，高興吧，她的給她寄去了，你的我幫你收著呢，你回來給你！”秋茹樂嗬嗬地道。

  霍子寒心都沉到了穀底，他深呼吸，試圖壓下自己的怒火，冷靜了一會才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哦，就那天，她在醫院打我，你奶奶聽了就發火了，把她叫來讓她道歉，她不肯還罵人，你奶奶直接就讓她簽字離婚，她迫不及待就簽了！”

  秋茹說的很自然，讓一旁聽著的霍祥生都異樣地看看她。

  “她提了什麽條件？”霍子寒越說越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