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浚沉默了一會才道：“我說不知道你相信嗎？子寒，茜茜的性格你知道，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在外麵受苦，她也不會對我說！每次給她打電話，她都說自己過的挺好！可要真好，怎麽離婚呢？上次我出差專程去看她，她說她出差去了。我……算了，不說了，免得困擾你！你要真為她好，就好好和季苒過來日子吧！這樣她安心，才能趕緊回來！”

  “她到底怎麽樣了？”霍子寒心都提了起來：“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了？”

  “你這是何苦呢！茜茜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就該裝不知道！給她留點麵子吧！她性格那麽好強，要是知道她什麽事都被我們知道了，她更不會回來了！”薛雲浚歎息。

  “你說不說？”霍子寒不耐煩地罵道。

  “說了又怎麽樣？”薛雲浚反問道：“你能去把她找回來？照顧她一時還是照顧她一生？子寒，你知道她最愛的人是你，當初要不是出了那事，她是想和你白頭偕老的！最愛的人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她賭氣才嫁給了別人！可是我知道，她忘不了你……你把她找回來，看你和季苒做夫妻，生孩子，你覺得這是對她好嗎？你等於又在她心頭插一把刀！”

  霍子寒就說不出話來。

  薛雲浚趁熱打鐵地道：“所以，我覺得你不知道她的情況更好，好好和季苒過日子！要不，就做個了斷……我這樣說有點不道德……毀人婚姻……哎，可誰叫我先是茜茜的哥哥呢！好了，我不說了，你自己去想吧！”

  “那你告訴我，她最近怎麽樣，我可以保證，我無法給她幸福的時候，我不會去找她！私下幫忙總可以吧？薛雲浚，這是我的底線，你真為我們好，就別推脫！”霍子寒道。

  “行行，我說，就算我不說，你這家夥也會去查！我說行了吧！”

  對麵薛雲浚狡黠地一笑，道：“先前說我去看她，她說出差了，我不放心，就多呆了幾天！結果我發現茜茜在醫院，被那家夥打的慘不忍睹……我當時知道就氣瘋了，直接去找那家夥算賬，結果……我沒用，被打了一頓！你記得我有一段時間沒聯係你嗎？我手骨折，肋骨都斷了幾根，在家休養呢！”

  霍子寒一聽就罵了起來：“你怎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你的手能伸那麽長嗎？”薛雲浚反駁道。

  霍子寒頓時無語，茜茜嫁的那男人是誰其實到現在他都沒弄清，當時隻恨茜茜絕情，這樣就隨便找人嫁了！

  所以他也賭氣了，也不想去問。

  這些年花天酒地換女人像換衣服，一半是為了報複季苒，另一半也是為了報複茜茜。

  當年他都沒吻過她，憑什麽要為她守著自己的身體呢！

  “後來怎麽離婚了？”霍子寒問道。既然打算幫霍雯茜，有必要弄清楚。

  “有新歡了，所以放過了茜茜！離婚什麽都沒給她！”

  薛雲浚苦笑：“茜茜自尊心很強，也不告訴我，自己一人出去打工，還申請了一個學校繼續念書。我裝不知道，找著借口給她寄錢，她都不要。說以前就是靠人，她要學著靠自己！哎，你不知道她住的地方都是幾個留學生擠在一起，房間小的可憐！想想她在你們家的日子，我都無法相信她能吃這樣的苦！”

  霍子寒就心疼起來，埋怨道：“你怎麽不早說！她就沒過過苦日子，怎麽受得了這樣的罪！在哪個學校，我去找她！”

  “子寒，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你不出現，她這苦日子熬熬就過來了，你要出現，那不是給了她希望又讓她絕望嗎？別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算我替她求你了行不！”

  薛雲浚苦笑：“我這個做哥哥的她都不要幫忙，你以什麽身份幫她？好了，不說了，我今晚喝多了點，我睡覺去了！”

  薛雲浚說完就掛了電話，陰冷地一笑。

  他了解霍子寒，拋下了這些引子，霍子寒就算一時不行動，也會記在心上的。

  他這是在給霍雯茜爭取時間。

  季苒那邊……他摸了摸下顎，他也得做點什麽，讓霍子寒和霍家堅決地把季苒掃地出門。

  這樣自己再英雄救美，就能得到季苒了！

  薛雲浚沒想過娶季苒，他說喜歡季苒雖然是真的，可是這不代表就必須娶她。

  能擁有多久就算多久吧！

  薛雲浚倒在沙發上，有些茫然地瞪著屋頂。

  他一直在走一條孤單的複仇路，會走到哪他不知道！

  會有什麽結局，他從不去想！

  就這樣吧，隨心所欲，不也是一生嗎？

  ***

  霍子寒掛了電話，繼續站在花園裏，雪還沒化，站了一會就全身發冷。

  他也有些茫然，該去找霍雯茜嗎？

  見到她，自己還能繼續現在的生活嗎？

  這或者也是他前段時間糾結的事，沒有弄清楚就冒冒然和季苒提出半年的約定。

  他不後悔提出了這約定，可是以自己和季苒這樣的相處方式，這半年是不是又算胡亂折騰呢？

  想半天，也沒結論，他冷的全身發抖，蹭蹭就轉身跑了回去。

  按了指紋鎖，卻開不了門。

  霍子寒試了兩次才反應過來，季苒在裏麵把門反鎖了。怒火頓時就冒了上來，拿出手機就給季苒打電話。

  那邊才接起來，他就冷冷地道：“就算要我走，也開門讓我拿車鑰匙啊！”

  “等下！”季苒從床上爬起來，走出去一看，霍子寒的車鑰匙的確丟在鞋櫃上。

  她拿起車鑰匙，想了想又放下，走過去把門打開。

  霍子寒一把推開門，蹭蹭走了進來，衝到客房，拿了行李箱就把自己的衣服塞了進去，還邊道：“你想好了，我出了這道門，你不求我，我都不會再回來！”

  季苒一看他收拾衣服，心都涼了，她隻是生氣，又不是趕他走！

  好吧，既然要走，那就證明他已經想好了，她冷冷地道：“你搬進來也不是我求你的！愛來就來，不愛來走你的，我不會求你回來的！”

  “季苒！”霍子寒啪地一下就把行李箱從床上掀到了地上，吼叫起來：“你以為這世上缺了你地球就不會轉嗎？我霍子寒要什麽女人沒有，巴巴地跑來你這找氣受啊？”

  “我沒請你來受氣啊！”季苒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嘲諷道：“你霍二爺魅力無窮，自然不缺討好你的女人！那你就去找對你溫柔甜的發膩的那些女人去啊！我就這樣子，改不了！”

  霍子寒真的很想上前掐死她，拳頭都捏緊了，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行李箱也不要了，衝出來拿了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你的行李箱不要了嗎？不要我扔垃圾站了！”

  季苒控製不住自己地又來了一句。

  “隨你！人我都可以不要，也不在乎那點東西！”霍子寒砰地一聲砸上了門。

  等開車飆出小區時，霍子寒都無法控製自己的怒氣，咬牙切齒地邊開車邊罵。

  “沒良心的女人……都不懂得哄自己的老公，你怎麽做女人的？活該被拋棄……”

  拋棄……

  罵出這兩個字，霍子寒就頓住了。

  這是決定要離婚了嗎？

  心突然就有些揪緊了，矛盾地發現自己有些……舍不得！

  “我不是愛她，我就是不想做一個離婚的男人！”他趕緊自己勸自己。

  怕自己胡思亂想，他把車開的飛快，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正開著，手機響了。

  季苒打的電話？

  霍子寒莫名的一喜，把車速降下來，一手握了方向盤，一手劃開手機鎖，都沒看清就接起電話，有點得意地道：“怎麽，是不是後悔了？想求我回去？”

  “後悔什麽？讓誰求你？”裴峻嬉笑著問道。

  霍子寒一愣，看了看手機，才發現是裴峻這丫的來電。

  心情頓時就不好了，沒好氣地道：“不關你事！有事快說，無事快滾！”

  “和誰吵架啊，火氣這麽旺？”裴峻繼續八卦地追問。

  “再說就拉黑你！”霍子寒氣洶洶地威脅道。

  “行行，不惹你了！是這樣，我奶奶出院了，家裏給她擺兩桌去去晦氣，她說在醫院承蒙季苒照顧，讓你們過來吃頓飯，明天下午，龍馬酒店！”裴峻道。

  “那女人的事別和我說，你自己和她說！”霍子寒陰陽怪氣地道：“人家是大忙人，也許沒空去赴宴！”

  “你們兩怎麽了？”裴峻問道：“難道你剛才以為是她？她做什麽了？要求你？”

  “她把我趕出她家了！我說下次除非她求我，否則我不會回去的！”

  霍子寒也不怕丟臉了，悻悻然地道：“爺又不是缺女人，想讓我去家裏住的女人可以排隊了，用得著受她鳥氣啊！”

  裴峻一聽就無語了，想了想道：“我不清楚你們為什麽吵，我隻想說，季苒她不是外麵的女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們兩吵架歸吵架，至於上升到求嗎？霍子寒，你真了解季苒的話就不會說出這個字，她的性格，她會是來求你的人嗎？”

  霍子寒頓時怔住了。

  裴峻無奈地道：“除非你是想和她離婚，否則我真擔心你怎麽給自己找台階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