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仙鶴隳掌破乞天
作者:單淩心      更新:2021-02-04 02:33      字數:3239
  就在淩墨非覺得開端大吉,此次定能輕易的取回斫邪首級之時,整片村子卻異變驟起。

  隻見一片血紅的屏障再次升起,而村中被紅光映成的紅沙則是被風吹起化作人形,密密麻麻地成一個大環將淩墨非圍繞在中心。

  與此同時,無數魂魄自地麵中飄出,皆是麵露怨恨,駭人不已。且這些怨魂的模樣,有許多都是淩墨非先前所見的如行屍走肉的村民。

  在更遠處的高台之上,斫邪身著紅袍,披頭散發地漂浮著。其身體下半部分都已化作了煙霧的模樣;而在其身後,更是有著與他身體比例相同不過大了兩倍的血紅厲鬼在嘶吼咆哮。

  淩墨非見到那些村民模樣的怨魂後,怒火如被點燃的柴火般頓時燃起,隨手一劍便向斫邪遞出,怒喝道:“你還是人嘛斫邪!受死!”

  誰知本銳利無比的劍氣此刻卻被斫邪身後的厲鬼輕易地握住。而斫邪卻譏笑道:“小子,你來到了我的血色酆都,還想要輕易的斬我?真以為我就隻有先前的實力嗎!”

  斫邪臉上的笑容驀然收起,化為歇斯底裏的瘋狂,而那厲鬼亦是一把捏碎了劍罡目中血芒大漲。

  “你這種宗門驕子居然和我在我的家裏說什麽你也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你這種人怎麽可能懂我的痛苦!你怎麽可能明白我是怎麽長大,怎麽在別的人最快樂的時光中死去!你怎麽可能明白!去死吧!去死吧!都給我去死!”

  村中四周的紅沙逐漸與怨魂交匯在一起,最後化為一個個血沙怨魂向著淩墨非蜂擁而去。這些血沙怨魂縱然一劍即可破一片,但耐不住它們隻需須臾便可自行恢複再上戰場。

  況且除了這些血沙怨魂之外,還有此刻在高台上已經與背後厲鬼融為一體的斫邪蠢蠢欲動。好在此刻修為已經到達了奪靈初期的斫邪並沒有加入戰鬥,而是獰笑地準備看著淩墨非被這些血沙怨魂生撕。

  感受著自己不斷消耗地氣以及看著這些殺之不淨的血沙怨魂,淩墨非不禁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刻在高台上看戲的斫邪卻又是神色平靜,詭異地笑了起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快點化作我血紅酆都的一部分吧!我甚至可以讓你在陣法加持下擁有和我一樣的修為,當然你得被我抹去意識,成為我的傀儡……嘿嘿嘿嘿嘿嘿嘿……”

  在這瘮人的笑聲之下,淩墨非更是煩躁不安,不論有什麽招式盡皆使了出來,甚至連罪眼都已然睜開。

  而這罪眼睜開的瞬間,淩墨非便發現了這些紅沙之上存在著的異象。一尊血沙怨魂是由無數紅沙與怨魂所組成的,而存在著罪孽的,卻不是那被包裹著的怨魂,而是其中一粒細小的紅沙。

  想來就是依靠將怨魂寄托於一粒紅沙之上,作為主導,才達到了隻要那一粒紅沙不滅,血沙怨魂便不會消散的效果。

  有了這般猜測之後,淩墨非二話不說便以靈劍魄劍各自破去了一粒能被罪眼看到罪孽的紅沙。果不其然,隻是那一粒存魄紅沙被破去之後,這血沙怨魂便不會再次複原。

  找到破局的關鍵後,淩墨非信心大增,出劍亦更是迅速,刹那間便已打散了十餘尊血沙怨魂。

  斫邪起初隻是以為淩墨非的運氣好這才斬殺了兩尊血沙怨魂,哪知隻是轉眼間便又有十餘尊被斬。

  察覺到淩墨非已是知曉了破除血沙怨魂的方法後,斫邪再不能氣定神閑的在高台上優哉遊哉了。隻是一聲嘶吼便後自高台上向著淩墨非飛撲而下,而那些血沙怨魂則是化為一道沙流向著斫邪淌去,在那血紅厲鬼的表麵形成一尊血沙盔甲。

  而在這一副盔甲形成的過程之中,斫邪的氣勢亦是不斷攀升,最後甚至又到達了奪靈中期的強度!

  “不要妄想通過這種方式削弱我的實力!受死吧!”

  麵對著斫邪的話語,淩墨非並不回答,委實是形式已經惡劣到他不願再有隻言片語。本麵對奪靈初期的斫邪他就已經沒有什麽了信心,如今敵人的境界卻又再次提升,使得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

  在這血沙鎧甲形成時,淩墨非也沒有閑著。而是不斷蓄力將一式“八寶轉琉璃”捏在手中手中蓄勢待發。

  就在斫邪落下的一瞬,淩墨非亦是遞出了與方才破陣時相同的“陰陽龍鶴舞”向斫邪飛舞去。

  然而先前破開血陣的威勢在此刻卻蕩然無存。斫邪所化厲鬼隻是雙手張開一把摁住了兩條劍龍的頭顱,猛然攥拳使其化為了肉眼可見的氣之齏粉消散於血色中。

  而麵對那隻劍鶴,厲鬼更是將血口張得似門框大小,如蛇吞彘般把劍鶴吞入腹中。吞噬了如此豐沛之氣,身著血沙鎧甲的厲鬼還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隨後又是麵目猙獰地瞪向淩墨非,匯聚血沙將其包裹住後奮力推出一掌。

  這一掌直擊淩墨非淩墨非的胸膛,少年如斷了線的白風箏向著屋舍儼然處飛去。砸到牆壁上後不僅沒有止住身形,反倒是在牆上剜了塊巨大的缺口。且破開一堵牆後仍舊不止,直至穿過五六間屋舍後這才耷拉著腦袋靠在牆邊。

  沿途中所破的牆壁一一坍塌,磚瓦遍地、梁斷柱折、灰塵漫布,不見其蹤。就在淩墨非以為可以借此稍加喘息時,這些灰塵卻在遠處斫邪揮手之下倏忽之間被血光映為了血色。又是化為了一尊尊血沙傀儡向著靠在牆邊的少年踏步而去。

  見況淩墨非啐了一口鮮血,趕忙扶牆而起,縱身一躍至街巷之中。當然臨走前還不忘賞這些傀儡一道劍氣嚐嚐。

  好在這些血沙傀儡並不似先前那些有著怨魂所在,隻要不斬關鍵沙粒,便無法消滅,隻需一劍即可使它們化為一攤沙礫散落在地。

  但煩人之處並不在此,而是這些血沙傀儡便好似斫邪的眼睛一般,隻要在街巷中被窺見,便會有著無數血沙傀儡包圍而來,同時還伴隨著從天而降的血沙漫布大手印。

  好在淩墨非有著魄修的體質,一時之間倒還能勉強支撐。而即使如此,在這種情形之下亦是難以長久,且此刻氣府之內靈氣魄氣皆是幾近枯竭,唯有在街巷中穿行來爭取時間恢複些著氣,或許才能有一線生機逃出此地。

  淩墨非深知,唯有離開此地後,找到墨長老讓他消滅斫邪,才能還此地安寧。如若不然,以如今自己的實力絕不是它的對手。

  然而斫邪卻沒有讓他的算盤如意,似是厭倦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在空中凝聚出巨大的鬼爪。這鬼爪通體血紅,不斷汲取著陣中之冥氣壯大著自身;村中的沙塵逐漸漂浮上天際,被血色的陣法之光染成血色後形成一條條沙河奔流如血爪。

  從淩墨非的視角看去,便是如天河倒流,一道道血紅色龍卷自村中四處而起,逆流上那已紋理皆清晰可見的鬼爪,為其自邊緣而起緩緩編織出血沙護手。此時的鼉蘆村中血色起平地,人間煉獄更是顯得名副其實。

  淩墨非本嚐試著以劍氣摧毀血色龍卷來減緩那一副血沙鬼爪套的形成,然而一劍遞出沙龍卷卻隻是如“抽刀斷水”一般“水更流”,收獲遠遠比不上耗損。故此淩墨非隻是在嚐試了一劍後,便放棄此舉,另尋他法。

  然而想要逃出村中卻更是難如登天,村子的四麵以血沙築成了一麵近十樓高的“城牆”,且皆是流沙,劍劈如披水。加之陣法禁空,淩墨非此刻委實是無可奈何,隻能等待那一道大掌印的降臨。

  但淩墨非也沒有放棄,靈光一現之下將兩道劍氣合而為一,豎劍於身前,顯化出陰陽鶴虛影於身後。

  陰陽鶴現身後展翅前傾,隨後雙翼裹於胸前,如護崽一般將淩墨非於其中。眼神柔和,仿佛真的誕生了靈智一般,用盡全身的氣力,隻願護住懷中所愛。

  此鶴護住淩墨非後少頃,空中鬼爪的血沙護手亦是完成。此刻的鬼爪已是遮天蔽光,如又一塊血色大陸漂浮於鼉蘆村上,甚至連陣上血芒也難以進入村中。此時的鼉蘆村中昏暗無光,其上一隻鬼爪緩緩而降,如兩片世界即將碰撞,好似末日的來臨。

  高處的屋舍在觸碰到這鬼爪後被摧枯拉朽地壓塌,最後化為灰塵更助其勢。本是如此一往無前的氣勢,最後卻驀然停下,與此同時天地間亮起一道黑白之光!

  此刻的狹縫天地間,唯有黑白之光充斥滿盈,唯有一隻劍氣之鶴昂首矗立!麵對著天塌地陷,此鶴沒有如那些屋舍般頹然倒塌,而是高傲的昂起頭顱,綻放生命最後的光芒!

  這光芒是守護之光,更是生命之光!少年看著劍氣之鶴目懷不舍地注視著自己,隨後毅然決然地抬起頭顱向那鬼爪衝去。

  在這一瞬少年腦海中倏忽浮現出了一個念頭:此次是你庇護翼下之命,那麽以後我也想要想你庇護我一樣去庇護天下之生靈。

  刹那之間,黑白之光再次大漲,充斥滿天地!

  血沙鬼爪,破!

  淩墨非,乞天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