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進行了多次嚐試無果，但並不難發現，隨著次數的增加，魂玉變形的程度有所增大，這說明，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自己的意念力量，在反複使用中漸漸增長。按照這種趨勢，或許不需要多久，就能達到分離所需的程度。

  然而，或許是好事多磨，樂戚卻驚訝地發現，意念的力量在增強不錯，源魂玉的變形程度也愈發明顯，隻是，一種源自靈魂的痛也不請自來，那是明顯不同於肉體疼痛的痛，能夠清楚地知道痛來自何處。這種痛，不算強烈，卻是遍及整個靈魂，讓人心生一種無可奈何的錯覺，令人不安。

  疼痛是磨礪，卻也可以認為是一種警告，樂戚不敢大意。不過經過一番思考後，他還是決定繼續，畢竟事到如今，這是突破魂鎖境必須經曆的步驟，無法繞過，並且，這或許隻是正常現象，畢竟魂玉天生便是十合一體，可以說那便是魂玉最合理的存在狀態。

  如今想要分離，即是偏離合理，是為非合理狀態，給出一些警告，也算合乎常理。打定主意，樂戚不再理會疼痛，依舊在一次一次地嚐試著分離魂玉。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源魂玉在經過千百次反複拉伸後，形變愈來愈大，終究延伸至極致，於翁鳴中，那一塊完整的源魂玉，一分為二！

  隻不過那一刻，沒有喜悅，樂戚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開那般，翁鳴聲從四麵八方襲來，像是把腦袋放入了震動的大鍾之內那般。

  識海中說是翻江倒海都不為過，各種感覺噴發而出，就像是天堂地獄走了一遭般，片刻之後，才是勉強緩過勁來，依舊感覺深處驚濤駭浪之中，顛簸搖晃，暈得不行。

  但即便是這樣，樂戚驚奇地發現，他大爺的？自己竟然還沒有退出狀態，倒真是個奇跡了！

  當然，這也不算是什麽奇跡，武者到達這種狀態，一般很難因為精神的原因而強行退出狀態的。

  又是花費了不少時間與精力穩住了那兩塊分離出的子魂玉，將它們盡可能控製距離。並調整好自身狀態，樂戚才有心思仔細感悟一番這兩塊“自己”。

  此刻的感覺，變得更為奇特，甚至可以說是怪異。先前，若說自己成為了魂玉，的確有些不習慣，但好歹也是一個視界（這裏說的並不是真正用眼睛看見的視界，而是意識自主將自己的感受綜合變為如同視覺觀察一般的視界），但現在，源魂玉一分為二，自己依舊是源魂玉，卻是出現了兩個視界！

  這絕不同於兩隻眼睛看見的兩個視界，的確雙眼能夠分別得到獨立的視界，但人最終是會將兩個視界進行合並的，因此在平常，從

  感覺上而言，是隻有一個視界的。

  但此刻，這確是真正的兩個獨立視界！這種感覺，就好比自己有了一個分身那般，又無分主次，感覺自己在這個身體，同時又感覺自己在另一個身體，十分詭異。

  邏輯上無比矛盾與混亂，感覺上卻絲毫沒有不妥，仿佛如同先前一般，自己依舊是自己，意識隻有一個，換而言之，我還是我，唯一的我。

  繞來繞去，繞得樂戚自己都有些暈乎，索性統統都不想了，反正自己還是自己就行了，管那麽多幹嘛……現在最重要的是突破，繼續分離魂玉。

  理清思路，樂戚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兩個塊子魂玉上。仔細感受一番，有了一些發現，這兩塊子魂玉，形狀不再是先前那般的菱形，而是變得不再規則。而且，奇特的是，兩塊子魂玉的體積似乎還有些差異，左邊的比較大一些，右邊的小一些。

  思來想去，樂戚覺得，似乎也不難理解，源魂玉由十塊子魂玉組成，如今一分為二，誰規定它就一定得五五分呢？四六分，三七分不行嗎？這都是有一定概率的事情，不足為奇。

  意念再次操控魂玉分離，當然，為了降低難度，樂戚並沒有同時操控兩塊子魂玉，而是挑選了那塊體力大的分離，凡事不能操之過急，事情還是得從簡單的入手。

  不過，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卻也並非那麽簡單。或許是剩餘的子魂玉結合的更為緊密，以樂戚磨礪了千百次的意念力量，依舊不足以將其分離。而不走運的是，那股疼痛卻愈發地強烈。久而久之，已經到達了難以忽視的地步。

  並且，疼痛的時常也由原本的刺痛逐漸延長，如今，幾乎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能感受到靈魂疼痛。同時，腦海中總感覺不時閃過一些極其短暫的畫麵，無法捕捉，但始終影響著自己的精力。

  自己的精神狀態不太妙，這是樂戚得出的結論。若非意念的強度依舊在增強，子魂玉的變形在加大，他都想要停止突破。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疼痛的持續時間與強度在上升，樂戚呼吸也是逐漸變得沉重，臉龐上已經滿是汗水。

  而終於，那塊頑強無比的子魂玉，經受不住強大的意念力量，撕裂一般分離開來……

  說是撕裂開，並非誇張，而是真的如同靈魂被撕裂那般！

  疼！痛！是樂戚目前唯一的感受！那是撕心裂肺的痛，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大，他沒有嚐試過萬毒噬心，也未嚐過獄火焚身，但想來，如今的感覺即便不及，也差不遠了吧！

  實際上，這已經是片刻之後的滯後感覺，當子魂玉分離的那一瞬間，

  樂戚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靈魂一片混亂。那一刻，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若說源魂玉一分為二之時感覺腦袋都要炸裂，那此刻，便是識海都要崩壞，直接便是退出了突破的精神狀態。

  “噗”

  一大口鮮血完全忍不住，直接從口中噴湧而出，噴灑在了衣裳與床褥之上，連原本潔白的牆壁之上，都是被血色斑點染滿。

  緊接著，樂戚感到一陣意識模糊，身體變得無比沉重，完全不受控製，最終眼前明暗交替，便是感覺一頭栽倒下去。

  然而，他卻並非不省人事，他感覺，自己還醒著，或者說，他無法昏死過去，劇烈的疼痛依舊嚴密地包圍自己，而識海之中，幾乎是一片混亂，搖晃顛簸，又似隨波逐流。

  不知何時，自己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支離破碎的空間如同龍卷風暴，鋒利的純白之刃充斥其中，瘋狂地向自己切割而來，身體被碎片劃得滿是傷痕，千瘡百孔。這真實的痛，這令人絕望的氛圍，是了，是夢吧，這是自己十多年來揮之不去的夢吧。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在夢中～為什麽～自己會做這個夢～為什麽～做夢～～夢～～～

  …………

  天亮了，太陽在天空繞了半圈，又下了去，月亮也是如此……

  第三日清晨，光線射入屋內，照在染滿暗黑色血液的床褥之上，也照在了青年的眼簾之上。

  感受到光，樂戚眼簾輕跳，他總算是醒了過來。無力地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感覺身體很是虛弱，腦海也是亂亂的，昏昏沉沉地撐起身子，勉強地坐了起來。

  雙眼用力睜開，環視四周，發現身前的被子枕頭均是被染上了黑紅色，牆壁上也是，伸手摸了摸，發現那血跡早已幹涸。用兩根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樂戚努力回憶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自己在嚐試分離源魂玉，並成功將其一分為二，一大一小，感覺很是疼痛，天旋地轉的，但毫無疑問，這一步是成功的。

  緊接著，想要進一步分離子魂玉，疼痛繼續加劇，但依舊成功完成分離，但這一次，自己的精神狀態直接崩潰，感覺天昏地暗，似乎吐了一大口血，倒了下去，還做了那個熟悉的夢？

  怎麽會這樣，隻是想要將魂玉分離而已，應該有如此強烈的副作用嗎？似乎說不通吧，若是那樣，功法上怎會沒有提起過。

  想到這裏，樂戚疑惑地拿出了《電決》，翻到相應的位置，查看一番，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僅僅隻是找到了短短兩三句，隻是稍有提及突破可能帶來靈魂層麵的不適，因人而異，至

  於具體程度，並未說道。

  不適？像自己這樣的程度，已經遠遠超越了不適的範圍了吧？血都吐了一床，小命差點交代，真是見了鬼了……

  而更令樂戚擔憂的，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偏偏在這種時候再次做了這個奇怪的夢，隻是巧合嗎？僅僅是陰差陽錯，又或者隻是因為靈魂上的疼痛，巧合誘發了這個噩夢。

  他真心希望事情隻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否則，這個噩夢，或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比如，這並不隻是一個噩夢……

  但樂戚又覺得不太可能，自己才多大，又沒有失憶，這樣的經曆，怎麽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再者，若真是遇到夢中那般恐怖的劫難，雖然有些丟人，但不得不承認，以他這點低微的實力，十條命都不夠用的！哪還有小命在這裏胡思亂想。

  難道是上輩子的事？能在那樣的絕境中堅持這麽久，那自己上輩子還是個強者咯。想著想著，樂戚竟感到一絲興奮，但很快，又是泄了氣，即便是強者又有什麽用，最終還不是落得這個鬼下場，萬刃穿身，大爺的！還害得自己現在還被噩夢折騰！倒不如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