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理論課結束後，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戚玥跟小夥伴告別後，等著人都走光了，戚玥拎著兩瓶從顧淮那裏順來的葡萄酒，溜進了周老的辦公室。

  周老正跟一個年紀差不多的老夥計在下棋。

  戚玥進去厚著臉皮喊了聲，“周老師。”

  周老眼皮抬了抬，蹙起眉，“你怎麽還沒走？”

  戚玥“嘿嘿”笑了兩聲，“我來請教個問題。”

  “有什麽問題上課題，下課不談公事。”

  “我問的是私事。”

  周老再次皺眉，“我跟你有什麽私事可談。”

  戚玥歎了口氣，“我這不是怕成為您教學史上的敗筆嗎，我就想問問您目前最大的敗筆是誰，回頭我研究研究，爭取超過他，不做這個敗筆。”

  周老嘴角抽搐了一下，旁邊的老夥計倒是開心地笑起來，撥了撥茶葉道，“老周，你這小徒弟說話怪有意思的。”

  戚玥瞅著這位老同誌，感覺有那麽點眼熟，仔細想了一下，卻沒什麽印象，隻是客氣的喊了一聲“老師好。”

  “油嘴滑舌，頑石一個，啥也不是。”

  戚玥將自己厚臉皮發揮到了極致，“那您順手給雕琢雕琢唄，萬一雕出璞玉呢？”

  周老就無語了，“你一個姑娘家，臉皮怎麽這麽厚？”

  “您不是說不懂就要學，我這明明是在虛心求學，怎麽能說是臉皮厚呢。”

  周老沒說話，旁邊那位倒是笑得歡樂，“你還別說，這厚臉皮的勁兒太像你當年了。”

  “放屁，老子當年可沒她這麽沒臉沒皮。”

  戚玥……

  行吧，沒臉沒皮就沒臉沒皮吧，反正都豁出臉皮了，總要磨出點真本事吧。

  周老說完這句話，就不再搭理她，戚玥也不走，坐在旁邊看倆人下棋。

  戚睿學棋這段時間，她也潛移默化的看了不少，多多少少懂一些。

  周老對自己的棋藝很有自信，後麵設的局眼看朋友就要上當，戚玥咳了一聲，提醒老夥計，“我感覺走這裏比較合適。”

  老夥計動作一頓，終於發現了陷阱，於是走了戚玥指的位置。

  於是整個場麵反轉，周老陷入了被動，基本上輸贏已成定局。

  周老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怒視戚玥，“觀棋不語真君子！”

  戚玥無辜道，“我是小女子啊。”

  周老氣結，老夥計笑著落子，贏了整場棋局。

  “多少年紀了，還跟小朋友置氣，度量呢？”

  “少嘚瑟，趕緊給我閉嘴。”

  朋友笑了笑，扭頭看見戚玥拎著的兩瓶酒，問，“小徒弟還挺上道，知道你喜歡紅酒專門帶了兩瓶，要不倒兩杯嚐嚐？”

  “不是82年的拉菲，嚐個屁！”

  戚玥嘴角抽了抽，她嚴重懷疑周老就是用這句話來膈應她的，昨天的表演裏，她的一句台詞裏就有一個82年的拉菲，周老就是用這句話批判她，說82年的葡萄都死絕了，台詞沒有一點信服力，整個就一個假。

  老朋友看出了戚玥的尷尬，解圍道，“這酒可不比82年的拉菲差，丫頭，後麵架子上有杯子，去倒兩杯。”

  戚玥看了眼周老，後者雖然板著臉，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於是結實的應了一聲，然後跑去倒酒去了。

  酒當然是好酒，顧淮那麽挑剔，差的自然不會囤在家裏，周老雖然嘴上說著“不咋地”，但是品酒時候微眯的眼眸泄露了他內心真正地情緒。

  戚玥有些好笑，這老頭還真是挺有意思，嘴上是刻薄了點，平時罵學生那真是一個髒字都不帶都能把人說哭，私底下又跟個小孩兒一樣，你也不能老順著他，偶爾逆一次，他可能還覺得挺有意思。

  她厚著臉皮一連三天下課後來騷擾老頭，終於把人給攪和煩了，第四天下課她再次拿著酒過去的時候，周老直接攤牌。

  “你這丫頭，到底想幹嘛？”

  戚玥“嘿嘿”笑了兩聲，將酒放桌上，認真道，“周老師，我想學真本事。”

  老頭撩起眼皮，“你不都交了錢了，難道我課堂上教的是假？”

  “課堂上的理論知識我已經翻爛了，我想學點書本以外的東西。”

  周老笑了，但是那種帶著點輕蔑的笑，“書上說真聽真看真感受，你做到了幾樣？就你演的爛劇，你好意思說自己理論知識翻爛？演個瞎子你除了雙眼空洞你還會啥？你見過真正的盲人是什麽樣嗎？你有跟他們接觸過嗎？演戲不是想當然，這一點都鬧不清楚，還演個屁！”

  於是戚玥被周老從休息室趕了出來。

  她來回琢磨著老頭的話，等張奇來接她的時候，戚玥突然問，“你知道哪裏有盲人按摩店嗎？”

  悅集團。

  “仙女八卦群”此刻已經爆炸。

  【仙女李】我日，連著加班一周，老娘臉上爆了三顆痘痘！p！我要辭職！除非加薪！

  【仙女王】加薪是不可能的，反正今年是別想了，你那個位置已經加到頂了，等著升職再說吧。

  【仙女陳】啊啊啊啊啊我也快瘋了，設計方案被打回來第五次了，居然跟我說第一個方案比較好，我特麽都刪了存檔了！是不是變相逼我辭職！

  【仙女王】美麗，顧總最近怎麽回事啊，差不多半個月都在公司加班，還讓不讓人活啊。

  上司不走，他們總裁辦的人哪個敢走？大家跟著顧淮過了近半個月慘無人道的社畜生活，早就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仙女唐】是啊，他自己把工作當老婆，姐妹們可都是有家室的，我已經拒絕我老公三次約會了，他都快懷疑我是不是劈腿了，我倒是想劈，我特麽也得有時間劈啊！

  【仙女李】顧總最近到底怎麽回事啊，手頭上的項目不都挺順利的，他到底在忙什麽啊？

  群裏怨聲載道，周秘書也歎了口氣。

  她也想早點下班，最近剛談的男朋友，一個月就見了兩次，再不見麵怕是也要黃了。

  【仙女周】我也不太清楚，顧總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我待會兒衝杯咖啡過去，看能不能早點下班。

  【仙女王】趕緊的，今天提早下班，周末我請大家吃飯！

  周秘書抬起頭，朝總裁辦公室望了望，玻璃透出的光證明裏麵的人還沒走。

  她起身去了茶水間，衝了杯咖啡，端著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敲了敲門，裏麵人應了聲進，周秘書推門進來，溫聲道，“顧總，給您衝了杯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