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涼涼掃了他一眼，“誰告訴你周家隻有他一個子孫？”

  季雲書一怔，“不是嗎？”

  顧淮沒說話，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寫下一個地址交給他，“上這個地址找一個姓陳的女人，告訴她機會來了，其他不必多說，她知道該怎麽做。”

  季雲書一臉狐疑的接過來。

  臨出門前，顧淮又道，“回頭把五年前那份協議的原件找出來，我要重新看一下。”

  季雲書心突了突，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兒的很。

  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顧淮竟是一句都沒有提起戚玥，雖然每件事情都跟她有關，但真的是半句都不提，尤其最後還要那份多少年都沒執行過的協議。

  實在是太不對勁兒了。

  直覺告訴他，昨天晚上固化跟戚玥之間一定出了什麽事，但是顧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他谘詢，這才是最奇怪的。

  此時的戚家才是真正炸開了鍋，戚晴在醫院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當場就白了，就算再不懂也能聽懂醫生話裏的意思，影響生育能力，跟以後夫妻生活，那不就是說這個人以後就廢了？

  她才剛結婚，老公就廢了？她就算再不喜歡周永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媽，我以後是要守活寡嗎？”

  病房外頭，戚晴當著周家人的麵就這麽問孫夢寧。

  周家人剛剛得知這個消息，心情都還在沉鬱中，猛地聽見戚晴這句話，臉色瞬間都難看起來。

  換做平時，孫夢寧定是要斥責戚晴說話不過腦子，但是事到如今，她也煩的不行，周永新成這樣，戚晴下半輩子就毀了，戚玥現在嫁到了顧家，戚少雲怎麽也不會推她出來，那周家這筆賬要算在誰頭上，動動腳指頭都能想到。

  事實上，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動了讓戚晴離婚的念頭。

  聽見戚晴說這話，也沒顧忌周家人的心情，冷冷道，“醫生不都說了，你聽不明白嗎？”

  戚晴一下臉色難看起來，“那我以後怎麽辦？我不就是嫁了個廢人？”

  這話讓周家人臉色更不好了，就算誰都知道這說的是事實，周家人心裏也接受不了單傳的孩子竟然麵臨不能生育的可能。

  戚少雲麵色尷尬，嗬斥她道，“別胡說八道，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一定能治好。”

  “能治好什麽呀，醫療再好，能給他安個蛋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周夫人臉還腫著，聽見這話，衝過來衝著戚晴就是一巴掌，“你個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麽？要不是你們戚家作孽，我兒子怎麽可能會這樣，現在他在病床上還沒醒，你就在這兒咒他，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

  周夫人儼然已經拋棄了所謂貴族的身段，完全就像個罵街的潑婦，鼻青臉腫，卻張牙舞爪往戚晴臉上招呼。

  她撲來的太急，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戚晴就被她摁在地上，仰著巴掌就往那張臉上打。

  戚少雲作為男人不好跟女人動手，隻能攔著周夫人，讓她住手，“小孩子家家口無遮攔，周夫人何必跟她計較。”

  “你給我滾開，都是你教女無方，我兒子今天這樣，你戚家脫不了幹係，你教訓不了女兒，我替你教訓！”

  說著抓開戚晴捂著臉的手，又是一巴掌，戚晴慘叫連連，周家人冷眼旁觀，竟是沒有一個上前阻止。

  周夫人昨晚遭遇暗算，早就知道出自誰的手，她得罪不起顧家，可是這傷子之痛，她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戚晴自己往槍口上撞，正好給了機會撒氣，下手是一下比一下重。

  戚少雲攔不住，孫夢寧寒著臉，直接揪起周夫人的頭發，硬生生將她從戚晴身上扯下來，不由分說，就給了周夫人一巴掌。

  “我女兒有說錯嗎？你兒子被誰傷的你心裏清楚，有本事你找她算賬去，沒本事就滾去給你兒子看病，看的好，沒準兒還能給你周家留下一絲香火，看不好，那也是活該！誰讓她去挑釁戚玥那丫頭呢，我早告訴他，那丫頭不好惹，要不是他見色起意，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說到底，他也是活該！”話說到這兒，孫夢寧也沒什麽顧忌了，“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把我女兒往火坑裏推，既然你兒子廢了，找個機會把婚離了吧。”

  周夫人氣炸了，披頭散發，指著孫夢寧的鼻子罵，“你放屁，你是個什麽東西，你給我閉嘴！我兒子不會有事的！”

  孫夢寧冷笑，譏諷，“那可真是醫學奇跡呢，祝你早日抱得金孫，不過，這零件不全的，誰知道生出來的小孩兒有沒有問題呢？周夫人不如趁年輕，趕緊再生一個，好鞏固自己的地位啊。”

  這句話簡直戳到了周夫人的痛處，她一口罵著“賤人”就跟孫夢寧廝打起來。

  昨晚還一家親的兩人，今天已經徹底變成了仇人，兩家就在醫院走廊扭打起來，一時間場麵混亂至極，最後還是醫院叫來了安保人員，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兩個貴婦的妝容全都花了，衣服也被扯開了口子，整個狼狽到不行，戚少雲臉上也掛了彩，剛剛上前拉架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打了一記黑拳，左邊眼腫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

  醫院領導在旁邊訓話，“你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讓人看了笑不笑話？不管你們什麽恩怨，要吵架要打架出去打，別在醫院騷擾我的病人，再有下次我就報警！”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因為這事兒鬧到警局，豈不成了圈子裏的笑話，隻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戚少雲頻頻看手機，顧淮那邊到現在沒有一點消息，他心裏有些著急，這件事按理說，顧淮應該會出麵處理，但是醫院的消息傳過去到現在，顧淮遲遲沒有動靜，到現在也沒有個說話，他不免有些著急。

  戚晴被打得不輕，左臉還被周夫人手上的祖母綠戒指給劃了很長一道口子，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很長，冒著血珠，又在臉上，戚晴哭哭啼啼一會兒說自己要毀容，一會兒又罵戚玥毀了她的婚姻，後麵就開始抱怨他不替自己出氣，吵得戚少雲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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