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琳臉色沉下來，“叫你一聲前輩，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前輩了，接了個代言，就找不著北了？你什麽時候見過野雞能變成鳳凰？”

  周圍發出幾聲輕笑，夾雜著輕蔑。

  戚玥眸色沉了沉，“我是鳳凰，是野雞，輪不到你給我下結論，倒是你，披著鳳凰的羽毛，也變不成鳳凰，那晚慈善之夜玩得還好吧，這份鳳凰羽毛，穿著舒服嗎？”

  “你——”

  戚玥不再看她，“你有不滿，可以找陳總說，這種下作的姿態，真的很掉價。”

  她這話是對陳琳琳說，也是對那些旁觀者說。

  從公司出來，蘇未誇讚道，“可以啊，我都沒見你這麽凶過。”

  戚玥捏著太陽穴，“我之前跟你說過吧。”

  “什麽？”

  “我車禍醒來之後，記憶一直很混亂。”

  戚玥聲音很低。

  “怎麽，你又混亂了？”

  戚玥搖頭。

  “剛醒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我連我爸都不認識，醫生說是正常反應，過段時間就恢複了，我可能屬於恢複比較慢的，我大概花了半年時間，才想起之前的事情，可我偏偏就是想不起戚睿的父親，我不知道他怎麽來的，我甚至問過我身邊所有人，沒人知道，更多的是鄙夷的眼神，後來我就不敢問了。”

  戚玥想著之前的事，歎了口氣，“其實小時候的事，很多我都印象模糊了，但是我知道，我小時候一定不乖，你知道嗎，我之前曾經將戚晴的衣服全都拿剪刀剪碎，我還在她床上放過蚯蚓，我也不知道車禍對性格有沒有影響，就像剛剛我說那些話的時候，總感覺好像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但是有時候，我又特別慫，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是說自己精分嗎？”

  戚玥……

  “你這個總結，我居然無法反駁。”

  精分倒不至於，隻是有時候強勢的時候，會有種掙脫原本束縛的舒爽感。

  “沒什麽不好，”蘇未道，“你越是表現得好欺負，越是有人想欺負你，就這樣挺好，就是你別嚇唬戚睿。”

  “你看我舍得嗎？”

  戚玥白了她一眼。

  “戚小姐就隻問了句，什麽條件。”季雲書如實匯報。

  顧淮輕叱一聲，警覺性倒是挺高。

  他翻了翻簽約書，放到一邊，“盡快安排吧。”

  “是，”季雲書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顧總，老顧總那裏很生氣，您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你什麽時候見他不生氣過？”顧淮淡淡道，“氣過了就好了。”

  季雲書……

  這可真是親父子。

  “對了，戚玥小姐頭上的傷已經好了。”

  顧淮動作頓了頓，冷冷道，“多嘴。”

  嗯，是我多嘴，也不知道是誰，半夜裏讓人去查戚玥頭上的傷怎麽來的。

  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查得出來，但他還是動用了力量去查。

  戚玥的傷是離開戚家的時候帶上的，撞傷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是人為砸傷。

  戚家的根底，他去查了，在瀾海市算是暴發戶，有些家底，一直想擠入上流社會，戚少雲的太太孫夢寧一直致力於結交上流名媛，上次戚晴的照片出現在顧陣手裏，就是因為孫夢寧跟張太太打了招呼，張太太將戚晴的照片塞了進來，不然以顧陣的性格，這種出身，絕對是入不了他的眼。

  至於戚玥，能查到的真的是少之又少，隻知道她是戚少雲前妻的女兒，從小到大，在什麽學校就讀，除此之外，大部分資料都是戚晴的。

  戚少雲對戚晴真的是寵愛至極，從小打大，就讀的學校，都是市裏最好的，高昂的價格也不見得取得什麽優秀的成績，唯一一次拿獎的是一個雙人舞蹈，而另一個舞蹈演員，居然是戚玥。

  相比起來，戚玥的獎狀獎杯，簡直都能掛滿一麵牆，他甚至不知道，她曾經是瀾海市少年爵士舞的冠軍。

  這些調查來的消息，每一次擺放在麵前，他就對戚玥的認知更深一層，然後就是不滿。

  這些事情，他竟然從未知曉。

  高中前的戚玥，簡直是大放異彩，但是大學之後，突然平庸起來，那些資料，單薄的一張紙都能寫下，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沒有深究，甚至對自己莫名其妙去調查她的事情，都有點煩躁。

  “顧總，您要是舍不得戚小姐，拉下臉說兩句好話哄哄她就行了，女人就是得哄。您在背後做這麽多事，您不說，她也不知道啊。”

  顧淮的眼神冷冷的刺過來，季雲書閉上嘴。

  “我先忙了，顧總再見。”

  季雲書非常有眼色的閉嘴離開。

  他走之後，顧淮才又拿起合約。

  戚玥的字寫得十分漂亮，跟她的人相差還蠻大的，她人看上去乖乖巧巧，字卻有點遒勁，，猛一看，覺得有點像男生的字，卻又比男生的字多了一些……風骨。

  看著舒服。

  他以前居然不知道他寫得這麽一手漂亮的字。

  這個認知，又讓他不舒服起來，為什麽最近那個女人，總是會頻繁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顧淮拿出手機，翻開相冊，裏麵很多戚玥的照片。

  睡著的，醒著的，吃東西的，或者跳舞的，發呆的，這些照片很少有他自己拍的，大部分都是戚玥拿著他的手機自拍的。

  他不喜歡別人砰他的東西，但是為什麽把麽多次，沒有拒絕她，而是一次次縱容她，甚至，他有那麽多機會可以刪除這些照片，為什麽不刪呢？

  可能是因為，拍著看上去不錯？

  顧淮捏著下巴，盯著手機屏幕，其實，是挺好看的，還有些可愛。

  但是緊接著，他又皺起眉。

  該死的女人，已經走了，為什麽他要留著她的照片！

  他想起戚玥的話。

  “顧總，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放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隻是懶得換而已。

  戚玥又乖又懂事，這麽多年，沒有給他添過任何麻煩，他隻是習慣而已，還有就是，他沉迷跟她的魚、水、之歡，喜歡她被他欺負出聲的感覺，不然也不會每次見她，都會那麽難以自控，隻是情yu而已，怎麽可能是喜歡。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他手指摁在刪除鍵上，一鍵刪除。

  二十分鍾後，季雲書接到大總裁的電話，他聲音陰沉的問，“刪除的照片怎麽恢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