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見問題有了一點眉目，立刻乘勝追擊。

  再度催動真氣，雙眸堅定的跟巫女對視。

  似乎要看穿人的靈魂。

  心神不定的巫女，先是耗盡真氣又是受傷，已經徹底亂了真元。

  此時對上龍辰的攝魂，便毫無招架的能力。

  仿佛跌落進立刻渾身僵直，一種酥麻感瞬間通徹脊梁。

  龍辰金棕色的瞳孔，仿佛能看穿的她的靈魂一般。

  這種修煉的人，心誌堅定，巫女更是擅長攻心的巫術，尤其精通此道。

  想要攝她的魂，就必須亂起心智。

  果不其然，上鉤了！

  巫女就這樣逐漸呆滯下去，直到眼神徹底渙散。

  修煉巫術的人，果然精神力極強，別人隻需一眼，兩三秒的功夫。

  而巫女的攝魂卻足足用了五分鍾，才進入他滿意的狀態。

  雖然攝魂成功，但是龍辰依然不敢鬆懈，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接問道：“你認識楚婉柔對嗎？”

  巫女呆滯的點點頭。

  “你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麽？”

  巫女嘴唇顫抖著，似乎靈魂深處還在抵抗，好半天才從牙縫中給出答案。

  “鮫神....鮫...”

  “鮫？”龍辰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不明所以的一個字。

  “北淵深處又鮫人族聚集，其名東籬國，生活在海河湖泊中，男子多麵目醜陋力大無窮，女子美豔異常有人族的特征，還可以短暫離開海裏，所以鮫人首領就威逼鮫女上岸誘惑路過的漁人，吃下人心的鮫人才能徹底離開海岸，像人類一樣生活。”

  “那什麽是鮫神？”他隻能繼續追問。

  “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鮫女，就是鮫人族的神明，隻有她...能真正脫離大海的桎梏，跟人類一樣生活。”

  龍辰皺眉：“你是說...我老婆是鮫人族神明？”

  不應該啊...

  他跟楚婉柔的初遇還是孩童時期，那時候的她粉雕玉琢一個小人兒。

  沒見生活在海裏過。

  楚母雖然有些神秘，但他日日跟楚清河生活在一起，那個貪財好色的小老頭可不像是鮫人。

  楚家更是家底清淨，人心雖然不好，但是身份絕對沒問題。

  難道巫女沒有被攝魂，故意誤導自己？！

  龍辰正迷惑著，答案就來了。

  “不...”巫女雙眼迷離，但是眼角已經有淚滴滑落：“鮫神...是人跟鮫女神明結合誕生的孩子，她的血可以殺死所有的鮫人！”

  龍辰還想繼續追問，但他的精力已經撐到了極限，雙目已經赤紅如血了。

  他撐不下去了，眼皮沉重的合上片刻。

  再睜開眼，巫女果然滿臉淚痕的恢複了清醒。

  正當龍辰以為問不出什麽後，就聽到巫女一聲長歎：“楚婉柔，就是神明的孩子。”

  龍辰心中一驚：“那...結印？”

  巫女露出一個苦笑：“是我親手給她封印的，鮫人是神遺落在人間的種族，所以身上帶有獨特的氣韻，很容被心懷不軌的人利用，這個結印可以封印她的力量。”

  “你為什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龍辰戒備的看著巫女。

  “因為...她是我的外孫女...”巫女的眼神慈祥的落在楚婉柔身上。

  “什麽？！”

  這個消息信息量有點大。

  也就是說，楚母是巫女的女兒，又跟楚清河相遇嫁給了一個普通人，生下楚婉柔？！

  這...怎麽可能...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戰神之體，就足夠驚世駭俗了，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奇幻事情發生在周圍。

  “那寒毒...”龍辰問出他一直追尋的問題：“又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鮫神的厲害之處，她血肉中的這個寒毒，可以讓鮫人輕易死去的關鍵，也可以讓一個普通人類擁有鮫人的力量，甚至就連她的心髒，隻要擺在那裏，都可以輕易扭轉一個家族世代的命運。所以...我才會讓女兒將她藏起來。”

  “藏？就是怕人利用她，來毀掉鮫人族嗎？”

  “不...鮫人的力量強悍無比，更能操控海水跟所有的海洋生物，早就有很多人，覬覦這種力量已久，更重要的是，東籬國裏由鮫人世代守護的財寶，足以顛覆人堆世界的認知。我看得出，你是真心愛她的...所以我將真相都告訴你，你務必保護好她！”

  巫女慎重的跪拜，朝著龍辰磕下一頭。

  仿佛將什麽最深重的任務，交付給他一般。

  “我憑什麽相信你？”龍辰皺眉。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隻不過所有的事情都太過突然跟巧合。

  多年的戰爭經驗告訴他，絕對的冷靜和謹慎，才是萬全的一切前提。

  “我是為了保護她，也是為了保護整個鮫人族和東籬國。我沒必要撒謊。”

  巫女說完撥開頭發，露出自己的結印。

  “這個結印可以掩蓋鮫人的氣韻，並且可以逆轉她的天性，讓本來生於水的鮫人，變得怕水恐懼，還有剛才讓翻湧的內海平靜結冰，你覺得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到？”

  龍辰瞬間將所有的信息點連在一起。

  聽楚清河說過，他是在一搜豪華遊艇上遇見楚母的。

  難怪楚母幾乎從不提起娘家，難怪楚婉柔見外公都要蒙著頭，難怪她身上有強大的真氣周天，難怪她如此怕水...

  但是這個真相真的擺出來的時候，他反而更難以接受了。

  原本以為，最麻煩的人是他。

  龍王宮的諸多事務，周圍勢力的虎視眈眈，龍家跟幕後神秘勢力的糾纏不清。

  這些就已經足夠他頭疼的了。

  現在，得知老婆的身份後，反而肩頭的壓力更重了。

  看來要今早肅清周邊的勢力。

  抓緊一個個解決掉。

  如果是這個情況，如今龍王宮的實力，也許還需要提升。

  要做的事情很多...他沒時間鬆懈了，隻能繼續前進了。

  龍辰扶起巫女：“放心，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護她周全！”

  巫女感激的看著他，從懷裏拿出一顆橙黃色的珠子塞給龍辰。

  這是鮫人族首領的信物，更是海疆島上權利頂端的象征。

  “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巫女指著身後的一個大木箱：“這裏麵是東籬國的一部分寶物。不多，就當我們聊表謝意吧。”

  龍辰搖頭拒絕：“我不是為金銀財寶，這些，你知道我並不缺的。”

  整天麵對龍王宮的財富，數字和珠寶龍辰早就看的厭煩了。

  巫女隨手打開箱子：“裏麵的東西，是上古的寶物，很多會對你們有用處的，還有一些鮫人的秘藥，是世上難求的珍寶，你拿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她望著遠處的海麵，有些感慨。

  “我的丈夫已經老了，這些年裏，鮫人因為不願意捕食人類，傷的傷、亡的亡。我們保護不了，她跟這座島嶼，就拜托你了...”

  巫女轉身就要離去。

  龍辰出生喊住她：“祖母，你要去哪？”

  巫女回過頭，欣慰慈祥的看了一眼楚婉柔：“她的毒，如果你有辦法可以解除，她就不再需要麵對危險了，有生之年能見她一麵，已經滿足了...離開大海已經太久，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巫女頭也不回的走出破舊的屋棚，隻留下一句話。

  永遠不要告訴她，關於身世的問題。

  龍辰就這樣守著一箱子天下奇珍，守著酣睡中的楚婉柔，望著巫女一點點消失在海天一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