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古老的祠堂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5-23 06:11      字數:3433
  <b></b>常樂本來是信口胡說,沒想到於單是真的來給母親找藥,一時不由得憐憫,笑意收斂了下來。

  “這樣啊,那真是巧。你是哪兒的人?”

  “我是從金山江那邊來的。”

  於單報了個地名,常樂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兒,瞧向司伯言。

  司伯言沉聲道“今年金山江附近發了大澇,臨近冬日,又發了雪災,災難頻仍。”

  “誰說不是。”於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今年突然有了這麽多的災害,死了不少的人,許多人流離失所,逃往別處。可恨的是,朝廷還不管不顧,眼睜睜地看著。金山江一帶,民生艱難,怨聲載道。”

  常樂聽聞這種問題,下意識地便看向司伯言。

  司伯言也是錯愕非常,很快又鎮定下來,勉強一笑。

  “我聽聞,陛下撥了不少的賑銀與賑糧,開放江南糧倉,將糧食調運過去。如今大雪,又撥了寒衣被褥,如何也不至於到於公子說的程度。”

  於單抬眼,冷笑道“陛下下令和當地落實總是有差距的。金山江乃是大氏與育國的分界河流,地處偏遠,陛下又如何管得到?”

  司伯言的眸光漸冷,端坐的身子散發出的陰沉氣勢逼人。

  “於公子說的是。”

  於單看向司伯言,道“不知道卜兄是從何處而來?看起來對民生之事,格外關心。從卜兄的言談之間也可看出,卜兄不是一般人罷?”

  “家中在圭都做些小生意。”司伯言收斂氣息,淺笑解釋,“平時家教甚嚴罷了。”

  於單聞言了然點頭,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常樂,目帶質疑。

  常樂抱成一團,一直聽著他們二人討論著國情,自己不懂也不敢隨便插嘴。此時見於單的目光掃過來,嘴角不由的抽了兩下,不悅地瞪回去。

  “你那什麽眼神?我是家中的老小,被家中寵著長大,自然和他不同,有什麽好質疑的?”

  於單咧嘴笑了笑,不與她繼續辯駁,一切盡在不言中。

  司伯言也看好戲似的淺笑。

  常樂更覺得他們二人太不會照顧女孩子的情緒,腦袋一偏,躲進角落裏,靠著牆便開始睡覺。

  於單和司伯言本來打算再聊幾句,見常樂入睡,也就忍住了。

  車外,十裏被風吹的整張臉都埋在了膝蓋裏,緊緊地貼著馬車。

  無澤見狀,猶豫了下,將身上的鬥篷取了下來,揚手便蓋在十裏身上。

  十裏一驚,猛地抬起頭,下意識抱緊了要落到車下的鬥篷,疑惑地扭頭看向無澤。無澤沒了鬥篷的遮蓋,整個人都暴露在寒風之中,依舊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無澤發現十裏的注視,眸光微閃,僵硬道“我有些熱,你幫忙拿著。”

  “我幹嘛幫你拿。”

  十

  裏臉頰微燙,嘟囔了一聲垂下頭。

  無澤餘光掃了兩眼,騰出手來幫她整理了下自己的鬥篷,用鬥篷將她露在外麵的腿腳給蓋上。發現十裏羞愧地目光,僵硬地坐正。

  “你要是冷,就跟主子說聲。”

  “我才不冷。”十裏勢要保留自己最後的一點倔強。

  無澤一如既往地不跟她爭辯,繼續專心地驅著馬車,目視前方,心無旁騖。

  十裏枕著雙膝,借著看風景,偷眼看向無澤。

  忽然間發現無澤的臉都因長時間刮風而有些皸裂,他的手上也是糙的不行。更關鍵,他也未戴什麽護手的,直接就是光著手驅車。他盤腿而坐,露在外麵的鞋子,鞋底也有不少的磨損。

  一路南下,一直都是他驅車,肯定是很累的罷?

  ……

  常樂也就才睡著,忽然聽到外麵的鬼哭狼嚎聲,猛然驚醒。

  此時,馬車也停了下來,司伯言和於單撩開了車窗簾子往外看。

  “怎麽了?又有人打架?”常樂皺眉詢問。

  這到底是什麽土匪地界兒,哪兒都有打架的?

  隱約間,那鬼哭狼嚎之中,大多都在喊著“放我出去”,“救命啊”,之類的話。

  “看起來是個祠堂。”於單道。

  司伯言跟著附和“嗯,孟家祠堂,應當是前麵那個村子的。”

  視線全被他們二人擋住,常樂聽得一臉莫名其妙。正此時,無澤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

  “公子,前麵便是川草村了。”

  “嗯。”司伯言起身,離開窗口,扭頭瞧向常樂,道,“我們下去罷,走著進村,正好看看這個村子的情況。”

  “啊?咱們不是直接穿過村子,不在村子裏麵逗留嗎?”常樂不解問,“這村子裏又有瘟疫,又有什麽奇怪的蟲子……”

  “如今看來,咱們需得停留一晚了。萬事小心,應當沒事。”

  司伯言說著,又從懷裏取出紅寶石鏈子,傾身替常樂戴上。

  常樂的後背緊緊地貼著馬車車壁,憋著氣瞅著近在咫尺的司伯言,心跳一陣陣的不規律。

  這皇帝怎麽和懷王一樣,動不動就在這兒撩人?

  於單見狀,發現此刻不需要自己再在裏麵陪著,便默默地轉身出了馬車,和外麵的十裏無澤匯合。

  “這還是你戴著,記得讓百裏大爺護著你些。”司伯言叮囑一句,便起身往外走了兩步,伸手道,“走罷,下去。”

  常樂木訥地點點頭“你先下去罷,我跟在後麵。”

  司伯言淺笑,收回手藏於袖中,轉身便先下了馬車。

  常樂看著簾子落下,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拍了下臉蛋清醒幾分後,在十裏抱怨她為什麽還沒出去的時候,動身出了馬車。

  馬車外的左邊是一個大

  宅子,卻是與普通的住宅不同。

  它的圍牆很高,門額也極高,上麵雕畫著各種人物動物的彩繪,看起來莊重又神秘。在正中間有一塊匾額,上麵寫著“孟家祠堂”四個字。

  仔細看它的外觀,已經有些年頭了。

  不絕於耳的鬼哭狼嚎聲就是從這祠堂裏傳出來的,而且祠堂的大門還緊緊的鎖著。結合這宅子的功用屬性,不免讓人與鬼魂一類聯係起來。

  “該不是這孟家的先靈在鬧騰罷?”十裏不安詢問。

  “不是,裏麵應當都是川草村中得了瘟疫的村民。”於單篤定道。

  打量完畢的司伯言聞聽,好奇追問“於公子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並不是很清楚,隻是聽到一點。”於單搖了搖頭,“我聽之前圍攻搶劫我的那些村民說,我殺的那些瘟疫之人都是從孟家祠堂裏被帶出來,因為期限到了,要帶到山崗上被燒死火化的。先前穿著嚴實的兩個人正是押送他們的人。”

  “就是說,這裏麵還有不少那種渾身潰爛的人?”常樂心驚地咽了咽口水,聽著裏麵的哀嚎,“他們就要在裏麵等死嗎?”

  “若是得了瘟疫,定是要被隔離的,這也是為了其他人著想。將他們關在祠堂,大概是希望受到祖先庇佑罷。”司伯言雲淡風輕的解釋,“走罷,咱們去村子裏打聽一番,看這瘟疫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處有如此嚴重的瘟疫事件,他卻從未看到地方官上折報告。他若是查清,定要治他們一個疏職之罪。

  “阿嘁!”

  於單忽然連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尖。

  常樂見狀,擔心道“你是不是被冷風吹得得了風寒?要不,你先去馬車裏休息罷。”

  “不礙事。”於單擺了擺手,“先進村子罷。”

  “你要不要進馬車裏避避寒?”

  司伯言想起常樂的體寒,關心詢問。

  常樂笑著搖頭“難得下來走兩步,正好清醒清醒。一會兒真的冷的不行了,我會進去的。”

  司伯言放心點頭“如此,你自己顧及些。”

  無澤在後麵驅車,十裏不自覺地便和於單走在了一塊兒,落在司伯言和常樂的後麵。主要是於單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不太好,十裏習慣性了照看人,便隨在了於單身邊。

  他們走到村口,仰頭看了眼簡陋的村名牌坊,寫著“川草村”三個大字的木牌都有了裂紋。就是站在村子口,也能感受到裏麵濃濃的不同尋常的地方。

  川草村的房屋都十分簡陋,好一點的是木屋房,差一點的就是茅草屋。極少有高樓,全村宅屋最高的,就是村口的孟家祠堂了罷。

  村子的路也都沒有鋪磚之類,就是天然的被踩硬了黃土路。此刻天幹,寒風一吹,黃塵飛揚,到

  處都是。

  整個村子形容起來,就兩個詞。

  古老,破落。

  村子裏麵的人不多,隻有幾個在路上晃悠的。

  這兒的村民都穿著灰麻的衣裳。男的頭上紮著方巾,女的也是用方巾簡單盤了個發髻。皮膚都是正宗的土黃色,有的還有些偏黑。鄰裏之間相見,也不顯得很熱情,整個村子的人都顯得冷漠慌張。

  那些村民看見了常樂他們這一行陌生人,都駐足打量。在發現常樂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貧民,目光猛地一亮,相互對視,不知道在交流什麽。

  “這兒看起來,怎麽那麽像原始部落?”

  常樂對這兒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看向司伯言。

  司伯言神情微妙地伸手拍了一下脖子,攤開手,是一隻小拇指蓋長度的蟲子。

  小蟲子身上是黑紅條紋相間,已經被拍扁,它的血都是黑紅的。

  “你被蟲子咬了?”常樂現在對蟲子十分敏感,“沒事兒罷?”

  “沒事。應該是從牌坊上落下來的。”

  司伯言並不在意地拿出帕子將手心的蟲子弄掉,將手心的殘血也給擦幹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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