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光明正大地承認了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4-20 06:06      字數:3520
  “確有此事。”

  九潭道長光明正大地承認了。

  常樂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驚詫不已。忘記了繼續裝弱叫喚,而是迅速地爬了起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向九潭道長。一下子沒忍住,就開了口。

  “九潭道長,不是我說,你既然這麽幹脆利落的答應,何苦之前繞那麽一大圈禍害我?”

  不光常樂有這樣的發問,坐在上麵旁聽的徐嬤嬤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裏麵冒出來的暗火都能悄無聲息地把九潭道長給燒了。

  不過,現在徐嬤嬤更加在意的不是九潭道長,而是常樂。因著常樂起身,那條紅寶石的鏈子堪堪露了出來。其實在常樂趴下去來回扭動的時候,紅寶石鏈子已經滑落出來了,隻是被常樂壓著。

  徐嬤嬤是大長公主身邊的老人了,宮裏的大小事都了如指掌,對於這條紅寶石鏈子,她不光見過知道,還了解其中的寓意。這是先皇後留給陛下的皇後的。

  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常樂這個婦人身上?而且她之前就發現了,常樂身上還有陛下最喜歡的那把折扇。常樂有扇子,她能理解,隻當是懷王送的。可這鏈子,就說不通了。

  難不成,這個狐媚子,不光勾搭上了懷王,還在勾引陛下?

  難怪之前,陛下會同意她去圍獵場,還給她機會,讓她參加騎射……

  常樂問完九潭道長話,還沒來得及等回答,就感受到一股惡勢力在盯著自己。悄悄地環視四周,最後發現徐嬤嬤的異常,觀察了許久,才發現症結所在,麵色迥然地把紅寶石鏈子塞回衣服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既然你已招認,便將如何打碎鳳玉香爐,又栽贓給常樂的事情,從頭到尾都交代清楚。”

  馮都尹眯了眯眼睛。雖也覺得這件事有些順利,但現在的證據都指向九潭道長,也不會是他代人受罪。

  九潭道長立馬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毫不拖遝。

  在常樂去玄靈觀的前一天夜裏,九潭道長去藏經閣裏裝訂還未裝訂完的經書。中途困乏,習慣性地後仰,一不小心就把鳳玉香爐的高腳架給碰倒,鳳玉香爐也跟著碎了,在收拾碎片之時,不小心被碎片割破了手指,裏麵還滲入了青金石的顏料。

  情急之下,他就想到了第二天要來的常樂,提前在線香裏加了迷人的藥物,掐好常樂昏厥的時辰,讓別的道士過去發現常樂打碎鳳玉香爐的事情。

  當時九潭道長還想著,如果道士沒發現,他也會在後麵及時地查看鳳玉香爐的情況,然後賊喊捉賊。

  易昭讓人把從九潭道長房中搜出來的迷人線香呈到堂上。

  馮都尹也言,他在鳳玉香爐的碎片上發現了兩處新舊不同的青金石的痕跡,而且在

  碎裂處也有發現,很明顯是經過兩次手,而且舊痕上還有蜂蠟之類的混合物,並不是純粹的青金石顏料。

  案犯不打自招,且物證齊全,馮都尹很快就將案子判結。責罰不算太重,也就是蹲幾年大牢,服勞役。但不為道長將九潭道長踢出道門,九潭道長忽然間就瘋了,猝不及防,將人嚇了一跳。

  案子了結,常樂脫去囚衣,換回自己衣服。回到公堂之時,徐嬤嬤已經離開,懷王和不為道長他們也都不見了,隻剩下易昭在等常樂。

  “他們人都去哪兒了?”常樂一頭霧水。

  易昭微微一笑:“他們有重要的事去做了,這兩日在牢中,你應當是受了不少的苦,不知你現在胃口如何,能不能塞得下大魚大肉?”

  懷王臨別前,跟易昭囑咐過,帶常樂去酒樓之類的好好吃一頓,補上一補。

  常樂摸了摸發虛的肚子,重點沒有放在吃喝上,小心地再次追問:“是出了什麽大事兒嗎?”

  能讓懷王、柳成言和不為道長都著急忙慌去做的事兒,不用想也知道是不簡單的。可現在,還能突然發生什麽火急火燎的大事兒?

  “嗯,大事。”易昭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轉而又道,“不過咱們也幫不上忙,也不需要你我幫什麽忙。可有什麽想吃的?我帶你去吃。”

  易昭都這麽說了,常樂也隻好把心放在肚子裏,揉了揉肚子,好好地想了想。

  “我有點想吃燒雞烤鴨豬蹄兒!”

  “常姑娘,你現在可不能吃這些大葷的,你的胃會承不住的。”開口阻攔的是石樹,給常樂下了瀉藥的那位,“雖然你給你吃了解藥,緩緩就好了,但也是傷了身子的,還是吃些清淡的,養上兩日。”

  常樂皺眉。難得易昭請她吃頓飯。

  “那便送你回王府休息罷,讓人給你煮些小粥。”易昭也不強求,跟著石樹後麵就說出了第二個法子。

  常樂試圖掙紮:“我覺得我現在胃口挺好的,吃些大葷的不礙事兒。”

  易昭道:“還是謹慎些好。”

  ……

  圭都向西有座曆山,曆山上有座湯宮,宮內有一溫泉,名為芙蓉池。溫泉池水,清澈恒溫,氣含芙蓉之香,養人精魄。此處,專供皇帝修生養息。

  這兩日,司伯言便在湯宮裏呆著,每日要在溫泉裏泡上六個時辰。

  月明星稀,宮燈照著芙蓉池邊芙蓉花的倩影。因著泉水的緣故,這裏的芙蓉花常年不敗,這也才有了芙蓉池的由來。

  司伯言正在芙蓉池裏閉目養神,單內侍從外麵進來,一路遮擋著燈光,落下長長的影子。

  單內侍直走向半個身子泡在池水中的司伯言,途中瞧了眼這芙蓉苑裏伺候的人,隻有幾個宮女。跪下身子,將

  拂塵搭在左手臂彎,左手遮著嘴,附在司伯言耳邊說了句話,又迅速移開,後退了半步,等著命令。

  縹緲陰翳的霧氣之中,一雙眸子緩緩睜開,深褐色的瞳孔染著幾分疲懶。

  不多會兒,疲懶褪去,搭著池邊的兩條長臂動了動,撐著他的身子站了起來,隻是“嗯”了一聲。單內侍也跟著站起來,躬身表示明白,後退著離開了。

  一旁靜候的宮女看見,立馬垂首上去伺候更衣。

  約莫兩刻鍾,司伯言才穿戴整齊,也隻是簡單的日常裝束罷了,畢竟已經到了就寢的時候。司伯言坐上了步輦,前往雲夢殿。

  雲夢殿是他的寢殿。

  “陛下,早些休息。”單內侍說著,便帶著一眾宮人退了下去。

  司伯言到了內殿,走到床邊,抬手動了動床頭的瑞獸。麵前便升起一人寬窄的牆,一條長長的甬道露了出來。甬道鋪著整整齊齊的方磚,兩邊燃著壁燈。

  甬道盡頭是個簡單的房間。擺著書架,一張軟榻,還有一張雕花圓木桌,擺著幾個凳子。懷王正歪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一本圖冊,圖冊裏麵是兩個男子。

  這可不就是常樂畫的那些圖冊。沒想到,皇帝泡個溫泉都不忘帶上看兩眼。

  聽見有人進入甬道,懷王將圖冊放下,站起來迎接來人。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隨意動朕的東西。”司伯言單手負背出現,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圖冊上。

  “臣見過陛下,陛下萬安。”懷王笑眯眯地行了一禮,抬眼便是笑意盎然,“臣弟隻是閑來無事,瞅瞅。”

  司伯言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徑直走到軟榻前,很是隨意地歪倒上去,懶懶地抬著眼皮子。

  “夜間到此,是又出了什麽事?”

  “臣弟可是為了皇兄的安危,緊趕慢趕地過來的。”懷王先自我邀功一番,然後在司伯言的無動於衷中繼續道,“還別說,皇兄這泡了兩日,皮膚又白嫩了不少,真是令人豔羨。”

  司伯言抬眸,瞪了眼,沒好氣道:“你這是在戲弄君王?”

  “臣弟不敢,這不是實話實說?”

  懷王笑眯眯地在司伯言麵前坐了,單手支著腦袋,晃悠著扇子。

  “有事說事,別拐彎抹角的。”

  司伯言順手就拿了一本書瞧了起來,借此來表示自己的無聊。他再不講,自己就沒興趣聽了。

  懷王根本不急,緩緩地從袖子裏抽出一堆紙來,邊道:“這兩日,阿常不幸被人誣陷了,扯上了一樁案子。”

  司伯言的眉頭皺了起來,帶著些不解道:“她如何老實招惹這些事?”

  “這誰知道?大抵是天生觸黴頭罷。”懷王渾不在意地聳了下肩膀。

  “你可是來求朕幫忙救她?”司伯言雲淡風

  輕地猜測懷王的意圖。

  懷王眉眼一彎:“皇兄果真睿智,還請皇兄跟馮大膽打聲招呼,讓他把阿常給放了。這件事,阿常真是無辜被誣陷的,當真是冤枉!”

  “既然是冤枉的,又在馮希仁手上,那你也不必擔心,馮希仁定會給你個公道的。”

  “這回,馮大膽也沒法子。”懷王眉頭一皺,神情衰了下去,掩麵氣惱道,“這回大長公主插手,幾次下令,讓馮大膽把案子給結了。阿常被冤枉的證據又難找,我們是焦頭爛額,根本應付不過來,隻能來找皇兄你了,不說別的,您別讓大長公主插手就行。”

  司伯言的眉頭更是緊在了一塊兒。事情牽扯上了大長公主,他也不能太過淡然,將書冊一合,捏在手裏。

  “此事,如何還惹到了姑姑?”

  “大長公主向來看阿常不爽快,這回看見阿常落難,落井下石也是正常。”

  “這是因為誰?”司伯言哼了一聲,“大長公主本對常氏還是有些好感的。當初聽聞張長修寵妾滅妻一事,便多次關心,讓朕管上一管,朕這才將夫妻和睦家宅安寧當作官員考核的一項。若她隻是張長修的遺孀,大長公主定是會憐憫多加關照。還不是因你,讓她被大長公主誤解?大長公主向來重皇家顏麵,你做出這種事,無疑是讓皇家顏麵盡失,她怎會高興?又如何對常氏和顏悅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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