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遛駙馬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3-31 18:11      字數:3394
  “才七車?”駙馬狀似不悅地瞟了張觀一眼,雙手叉上腰帶,正義凜然道,“人家買了這麽多的馬,回去又路途遙遠,七車糧草怎麽夠?咱們做生意,得多為客人著想,才能做得長久不是?”

  “駙馬說的是,是屬下狹隘了。”張觀很是懂事兒地應承了一句,這才解釋,“隻怕再送多了,就更引人注目了。到時候來買馬都衝著糧草要了。”

  駙馬聽懂他的前半句話,凝神摸了摸下巴,點頭稱是“那便這樣罷。”

  “是。”張觀點頭應了半句,又心思凝重地上前跟駙馬道,“駙馬,可了解這坊主的身份?”

  “身份?就是懷王從十三郡帶回來的個鄉村丫頭,會畫些畫。”駙馬很是不屑地說道,“長得不怎麽樣,也沒什麽能耐。”

  “駙馬可別這麽說,別忘了,她可是查出四財賭坊的人,讓楊校尉腦袋落地的人。”張觀忽然陰惻惻地提醒駙馬。

  駙馬頓住腳步,雙手不由得緊握,目光也變得陰狠起來,冷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屬下覺得她此番要求來馬場,目的不單純。”張觀冷靜分析,並將今天常樂來馬場之後的言行舉止都稟告給了駙馬。

  “她竟然在調查草倉。”駙馬聽的是一臉凝重,長籲一口氣,眯眼道,“你說,這丫頭有可能又是來查本駙馬的底細的?”

  “屬下不敢保證,但不可不防。不然,那炭筆丟的也太湊巧了,還是在馬場外麵。”張觀輕飄飄道,“而且,她還是懷王的人。”

  “死丫頭。”駙馬罵著,用手摸著下巴道,“上次讓她逃過一劫,看來光讓她丟人受些懲戒還不行,必須得找個機會把她給除了,免得遺留禍患。”

  張觀見駙馬身上殺意湧現,慎重提醒“此事,駙馬還是小心為妙。最好先將她的底細給摸清楚了。”

  “此事,本駙馬自會派人去做。而且,除掉她的事,也不需要我們動手。”駙馬微微勾唇,揉了揉緊束的手腕,道,“咱們這就去會會這個丫頭。”

  張觀領著駙馬走了小一刻鍾,這才到了常樂呆著的廂房。

  常樂抱著一隻兔腿兒,吃的正香,眼睛還瞄著桌子上的其他食物。一共四五盤菜,都是大魚大肉,兔腿兒羊肉鴿子肉,還有一條大鯉魚。還備了一壺奶酒。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到了豪放的大草原。

  “不愧是馬獵場,這吃食都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常樂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不清道,“唉,我也不想吃兔兔的,可是它擺在麵前實在誘惑人,真是造孽造孽啊。”

  “看來準備的這些,坊主還挺滿意。”駙馬譏誚地說著,從外麵撩袍而入。

  旁邊的侍女立馬行禮“見過駙馬。”

  常樂坐在座

  位上無動於衷,無澤更是沒有半點兒動靜兒。

  張觀的臉色變了變,提醒常樂道“坊主,我們駙馬來了。”

  “瞧見了。”常樂將吃的幹幹淨淨的兔骨頭往垃圾盤子上一扔,用帕子擦了擦手道,“駙馬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自己吃完這頓,就要走了呢。”

  “讓坊主等久了。”

  駙馬知道常樂向來囂張,此時也懶得計較。幾步上前,坐在張觀給他抽出來的凳子上,正好和常樂麵對麵。

  “不知道,坊主這畫可有頭緒了?”

  旁邊的侍女奉上一杯濃茶。

  “有啊,一直有。”常樂珍惜每頓吃飯的機會,又夾了一塊兒無刺的魚肉,道,“這不是等著駙馬給個許可,讓我騎下那些名貴的馬,來找找靈感嗎?”

  駙馬喝了口茶道“聽說坊主試馬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現在還能騎嗎?”

  “多謝駙馬提醒,好像目前是不能騎了。”常樂也確實留下了些許的心理陰影,沒個幾天還真緩不過來,但眼神一瞥無澤,笑盈盈道,“我雖然不行了,但還有個厲害的手下。無澤還是可以代替試騎的。”

  “本駙馬的馬,怎麽能讓一般的下人碰?”駙馬眸子一轉,神秘笑道,“如果坊主想騎,本駙馬還是可以允許一下的。”

  常樂手頓住,低著的眉眼略一思索,大概能猜出駙馬這麽好說話的背後原因。她剛剛才被馬甩出去,他大抵是想再看一遍,最好是能看見她被摔殘,再被馬踩上幾輪。

  “不了,我已經摔怕了,不怎麽敢騎馬了。”常樂果斷拒絕,也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抬眸便是深深一笑,“既然是駙馬的馬,想必還是比較聽駙馬的話,不知道駙馬有沒有時間,幫忙馴馬?”

  駙馬靜靜地瞧著常樂,猶豫未答,不知道常樂在賣什麽關子。

  “聽說駙馬愛馬,騎馬技術也是十分高超,想必在駙馬手下,這馬兒才能呈現出最好的奔跑狀態來。”常樂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見駙馬目光審視,立馬笑意純善,繼續道,“順便,也讓小女子可以看看駙馬的颯爽英姿。”

  駙馬依舊未答。

  “如果駙馬不願意,那就隻能讓無澤上了。如果又不讓無澤碰,那我隻能棄畫了,駙馬另尋高手罷。”常樂很是無所謂地又扯了個兔腿兒道。就算要走,她也得先吃飽了喝足了再走。

  駙馬凝神一想。若是常樂直接不接這茬,他也沒證據來的找她的麻煩,現在還是讓她先動筆畫了再說。而且,那幾匹馬,他確實不舍得讓別人來騎。

  適才同意讓常樂騎馬,想著那幾匹馬烈,或許能將她摔個殘廢。如果能將她摔殘,也算是報了心頭之恨,作不作《駿馬圖》,也都無所謂了。但她死活不接招

  ,隻能用別的方法了。

  “本駙馬現下正好無事,幫坊主一番也未嚐不可。”駙馬故作溫和道,“不過,坊主可要珍惜了。明日起,馬場封場,坊主是再不能來此畫馬了。”

  “嗯?為什麽?”常樂眉頭緊皺,光一下午,她能看出個什麽來?這駙馬分明是故意刁難人。

  “本駙馬要準備八月圍獵之事,為了保證此處的安全,明日起,閑雜無關人等再不得進入。”駙馬悠悠解釋,一臉“我按規矩來辦事”的樣子。

  常樂沉了沉氣,道“如此,今日下午便勞煩駙馬了。”

  ……

  入夜,涼風習習,官道兩旁漆黑無光。就連月光都微弱的很,極少有星星出現在灰撲撲的夜空之中。

  一匹馬車從山上下來,緩緩地形勢著,轆轆車聲在寂靜的夜裏十分突兀。

  無澤靠坐在車轅上,偶爾透過簾縫往裏瞄上一眼,發現常樂已經睡著,腦袋一下下磕在車廂壁上,仿佛也不知道疼,半晌沒有醒過來。

  見狀,無澤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時刻關注著車廂裏的動靜兒,害怕常樂從軟座上滾下。

  想起下午她忽悠駙馬的事兒來。

  常樂將畫架一擺,就指揮著駙馬一圈圈兒騎著馬,不是左轉就是右轉。駙馬幾個時辰都沒有從馬背上下來過,連水都沒機會喝上一口,最後狼狽的下馬時都扶著腰。

  也算是將駙馬給好好耍了一頓。

  馬車行駛到城門口的時候,圭都的城門已經閉上。無澤還沒經曆過這種情況,偏頭看向車夫。車夫已經不慌不忙地停下了車,幾步上前垂著城門,喊道“我們是懷王府上的,還請開下城門。”

  正此時,幾個人騎馬從另一邊過來。

  那幾個人既也沒打燈籠,也沒拿火把,隻有一團黑影。

  隱約有人說了句,“那是王府的馬車”。

  無澤坐在馬車上,警惕地凝視著那幾道黑影,聽著不疾不徐的馬蹄聲。

  等他們走近了,無澤這才發現是懷王,他們的身後跟著易雲和任昀。

  懷王穿著一身軍甲,不再是飄逸灑脫的紅衣,整個人顯得堅毅肅穆,似乎連臉頰的輪廓都有棱角不少。騎在馬上,盔甲反射著瑩瑩弱光,再配上這渾厚滄桑的城牆,還有幾分將軍的樣子。

  “無澤?”

  懷王控馬到馬車旁邊,這時候在城門外瞧見無澤有些驚詫,瞄了眼車廂,居高臨下問。

  “阿常也在裏麵?”

  無澤翻身下馬,恭敬道“是。”

  城門也被官兵打開,車夫走了回來,看見懷王一行,立馬行禮“殿下。”

  “你們今天是出城了?”

  懷王右手一按馬鞍,從馬背上躍下。另外三人也跟著下馬。懷王隨意伸手,易雲已經

  半步上前從他手上接過馬鞭。

  “是,主子今天去駙馬的馬場畫《駿馬圖》。”無澤恭恭敬敬回話。

  懷王瞄了眼毫無動靜兒的馬車車廂,知道常樂肯定又是睡著了,這才半天不出來見他。聽見無澤的回話,一頭霧水之時,也沒再多問,而是將馬匹交給了易雲,走向馬車車轅。

  車夫已經將踩凳放在懷王腳跟前兒,懷王順著就上了馬車,彎身之時,簾子也被車夫給撩開。常樂果真在睡覺,整個人已經趴在了軟椅上,不甚酣甜。

  懷王微微勾起唇角,眼角又是一派風流神韻,直接進了馬車車廂,輕手輕腳地在左邊靠近常樂腦袋的地方坐了。

  無澤立在旁邊,也不知道用不用攔上一攔。但人已經進去了,他就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易雲和任昀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翻身上馬。易雲牽著懷王的那匹馬,往前走了幾下,在前打頭道“走。”

  任昀等馬車行駛之後,這才跟在了馬車後麵。

  無澤依舊是守在了馬車的車轅上。

  (本章完)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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