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賠我的鐲子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3-26 06:07      字數:3375
  <b></b>許司伯言這一笑,與以往很是不同,如秋潭一般的雙眸仿佛有波光粼粼,是從心底裏的喜悅。少了幾分帝王的矜持和壓抑,多的是孩童得到禮物的純真與質樸。

  常樂忽然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暖融融的,想著他如果不是帝王,當是個時刻給人力量的陽光少年。

  “怎麽了?”

  司伯言如今心情大好,麵對常樂時更是多了幾分親和。他現在有些感激常樂,若不是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發現這畫中的奧妙。

  現在他相信了,麵前的人是八歸子的貴人一點都沒錯。恍惚覺得,她不光是八歸子的貴人,也是自己的貴人。或許,能讓她替自己找到更多的答案。

  “沒,沒什麽。”常樂悻悻地笑了一聲,“隻是想著,大畫家都喜歡搞畫中畫的這一套,我也得研究一下這防水顏料是怎麽弄的,畫上一幅存著。”

  雖然是應付的話,但常樂腦子裏已經有了這幅畫的思路圖,包括麵上的那層畫大概是什麽,下麵的那層畫大概是什麽。

  “這扇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司伯言意味不明地悠悠說了一句,把注意力放在了她手上捏著的布囊袋,道,“朕想問,你這鐲子,是有什麽蹊蹺?”

  常樂的思緒立馬被收回來,再看司伯言,發現他突然間麵無表情,氣氛有些低沉,審視自己的目光也十分的犀利,讓人心生恐懼之感。不由得,常樂往後退了半步,正好撞在桌子邊緣,退無可退。

  “七夕之時,你便因那鐲子躲著朕。如今這鐲子直接自己爆裂。”司伯言往前逼近了一分,凝神道,“所以,這鐲子到底是什麽東西?”

  “它,它就是個鐲子。”

  常樂結巴了下,睫毛不停的顫動。見司伯言一臉的不信,捏著囊袋的手又緊了幾分。鐲子確實表現的太過詭異反常,這種解釋是真的毫無說服力。對麵如果是個傻子,沒準兒還能用個糖葫蘆敷衍過去。但對麵可是一代帝王。

  好半晌,常樂才在司伯言的目光逼視下妥協,做了個深呼吸,心一橫就招了。

  “它就是比較通靈,被你的龍正之氣給嚇著了。不都說養玉通靈?這鐲子養久了,通靈很正常。想來,他可能要成精了,未來沒準兒還能成仙,結果今日因為聖上,一下子毀了。”

  司伯言聽她說的亂七八糟,顯然也不是全信,不過也不能說全不信。此事,再找懷王佐證便知曉了。

  “說起來,我幫聖上發現了扇子的秘密,你卻把我通靈的鐲子給打碎了,現在再一比較,怕是不公平了罷?”常樂忽然間明白過來這個問題,前提是她又有些想要那把扇子了。

  扇子既然沒有問題,那不就是它的珍惜度以及效用都還在?那她再不要回來是個傻子,正好她現

  在理直氣壯,此時不要更待何時?

  司伯言未想到她真有膽量跟自己計較這些,道“所以,你想如何?”

  “你自然是要賠我的損失啊!這鐲子先不說其它,它起碼也是我的東西。你弄壞了,是不是要賠?”常樂毫不客氣地掰指頭開始跟司伯言算賬,“再說,一它是我同亡夫的定情信物,亡夫走後,我就隻有它作為情感寄托了。二,這鐲子已經通靈,一個通靈的鐲子怎麽也是價值不菲的罷?”

  條條樁樁,理由充分。司伯言還是無法適應這樣同個人相處,她這副模樣,之前也隻在懷王身上出現過。除了懷王,她是第二個敢同自己討債的人。

  不由得,心裏有幾分不舒坦,卻不是什麽壞情緒。司伯言注視著常樂,沉聲問道“你可知,朕是皇帝?”

  “你……”

  常樂隻瞟了一眼,就再不敢和司伯言對視。轉了轉身子,順著桌子沿滑到了另一條邊緣上,離司伯言遠些了,才氣勢不足回話。

  “你是皇帝,也不能這般欺民不是?你要是不賠,我就,我就……”

  司伯言有些好奇,想看她能多硬氣。漫不經心地往前走了一步,臉上的冰雪也化了些,道“你就怎麽樣?”

  “我……”

  常樂隨著他的前進而後退,最後身子躲在了桌子後麵,隻露一雙眼睛在上麵,皺著眉頭委屈。

  “那我能怎麽辦?隻能認栽了唄。”

  聽到這話,司伯言忍俊不禁。迅速整理了麵容,停下步子,正立在常樂給他畫的肖像畫上。

  畫上人物線條明顯,黑白陰影渲染,將他真實地呈現在上麵。伸手碰了下畫紙,觸得一手的炭灰,手指隨意搓了兩下,弄掉炭灰。

  看久了畫中的人,司伯言都有些懷疑,麵前的是不是一麵鏡子。不然,為何能做到如此的精細相似?這,才叫栩栩如生。

  感歎之餘,司伯言目不轉睛,負手正經道“那你便認栽罷。”

  常樂的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鬱悶之氣滿滿,緩緩地從桌子後麵站起了身。

  這皇帝的性子怎麽和懷王的一樣?真不愧是兄弟兩個!

  幾步上前,常樂把肖像畫給取了下來。仰著脖子卷著畫卷,也顧不得上麵的炭畫會不會被毀,隻知道她現在怨念極深。

  “本店打烊了,聖上還是早些回宮罷。”

  司伯言咂舌麵前人的態度轉變速度,而且還真是個不怕死的。懷王說的畏於權貴,是從哪兒看出來的?不過,他沒打算這麽輕易走了。

  “你這畫,朕瞧著,倒是同那畫冊上的差不離。”

  “民女也沒見過那畫冊上的內容,隻能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聖上不信,想把民女當成山豬給斬了,那民女也隻能認栽。”

  常樂絲毫

  不想搭理他,繼續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直接將染了大片顏料的示範編號宣紙揉成一團,丟在了旁邊準備的垃圾桶裏,嘴裏還喋喋不休道。

  “這幅《山河圖》算是廢了,模板也不能要了。”

  雖然司伯言知道她這是在狡辯,但也能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默了會兒,隻能開始盤算,要怎麽把這件事兒給抹過去。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又不能直接撂下一句話揮袖而去,畢竟這也不是他後宮的那些妃子。

  再說了,後宮的那些妃子,哪有一個敢真正生氣的?就算想使用欲擒故縱的招數,在見到他的不悅之後,也會立馬自破招數。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倘若,你能做到一件事。”司伯言清了下嗓子道,“朕定會重重賞賜與你。”

  常樂回頭,瞟了他一眼,勾唇假笑“然後再找個理由把賞賜要回去?跟那把扇子一樣?”

  聽她這般說,司伯言這才大概她之前的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剛說的賠償,就是把扇子給要回去?

  對於司伯言來說,這把扇子對他最重要的意義,便是上麵承載著自己的治國理想與抱負。以及,母後對他期望的寄托。雖然他的母後在別人的口中是個心胸狹隘的狠厲妒婦,但在司伯言心裏,她終究是自己的生養之人。

  “你這是在指責朕不守信用了?”司伯言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常樂搖頭“不敢不敢。”

  “朕是半點沒看出來。”司伯言拿起桌子上的折扇,凝視了會兒,又放下,才道,“朕之前說了,隻是見扇子被毀想帶回宮裏修複。既然此畫並無損壞,朕也不必再找人了。”

  常樂愣愣地扯著司伯言填的那張圖,她本來是想揉一揉丟掉的,見如今形勢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等著司伯言下麵的話。

  “這把扇子,你好生保管,如果再出差錯,朕絕不輕饒。”

  司伯言神情淡然,未表現出太多威脅人的狠厲,可是不怒自威,讓人是怎麽也不敢去犯他說的事情。

  扇子突然間能回來,常樂簡直喜極而泣,忙不迭地行禮,喜笑顏開。

  “多謝聖上。聖上不愧是聖上,言行一致,簡直是世人楷模。這扇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起來,我死都不能再讓它壞了。”

  司伯言也算是見多了這種變臉的速度,也不怎麽驚詫,隻道“它要真壞了,你也是要真死的。”

  “明白!”常樂就差行個軍禮來表達自己將會堅守任務的決心,接著又道,“聖上剛剛說想讓我幫一件事?我能幫什麽事?”

  司伯言這回是確定了,她確實隻是想要回扇子。扇子一到手,也不再提賠鐲子的事兒了。

  罷了,君無戲言

  ,既然當初被懷王作為賞賜賞了出去,也隻能這般。賞賜出去的,哪有再悄悄拿回來的道理?

  再者說,這扇子的秘密因她而解開,或許這便是天意。她是扇子的有緣人,也說不一定。

  他也堅信,常樂定然會好好保護這把扇子的。放在她這兒,雖然安全性小,卻也算得上放心。

  如此多番一思慮,司伯言雖是不舍卻也是看開了,便將此事翻過去就是。

  “朕是聽說你有不同一般之能,可看出蠱毒……”司伯言盯著常樂說正經事,話音一轉,又補上幾個字,“和鬼怪?”

  最後的也是他揣測問的。畢竟說那個鐲子是通靈的。

  “嗯?”常樂眉頭深皺,想都不用多想,脫口而出道,“是懷王說的?”

  司伯言漫不經心地點了個頭。

  “懷王這個大嘴巴子!”常樂再次罵了一句,恨恨道,“聖上別聽懷王瞎說,我看不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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