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後麵有人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3-03 02:33      字數:3451
  這番話很是囂張了,楊瓢一行人就跟現場變臉一樣,紅白交替,青黑變幻,一個個氣得牙癢癢,雙手緊緊捏成拳,骨節哢哢作響。

  他們現在,很想將常樂和十裏剝皮抽筋,截肢拆骨!

  十裏明智地往無澤後麵躲了躲,臨了催促:“快點!”

  常樂悄悄咽下口水,暗責無澤怎麽沒動手把十裏給點了。這話,常樂聽著也不想讓說話的那方能好死。

  誰知,無澤不但沒有阻攔,還跟著十裏打配合。目光陰狠地掃了楊瓢眾人一圈,不耐煩地開口。

  “快點。”

  常樂白眼一翻,下刻就想拉著柳成言隱遁。

  聽見無澤的威脅,書生見形勢而走,替楊瓢開了口。

  “快些道歉罷。”

  那些軍官沉了沉氣,各自轉向一方,瞪著周圍的百姓,惡狠狠道:“抱歉了!”

  本就被他們眼神攝住的百姓,聽得一聲震天吼,當即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有的人雙腿發軟,要不是人流擁擠,左右都夾著人,那早就摔倒在地。

  “嗯?”無澤一哼。

  “對不起!”眾軍官收斂戾氣,恭敬抱拳,“請各位見諒!”

  眾百姓,誰敢受了這歉?除非不要命了。

  一時之間,四處安靜無聲。

  “走!”楊瓢的臉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子,怒吼著就轉身離開。

  這回無澤沒阻攔。

  登時,殘兵敗將倉皇而去。

  直到他們淹沒在人海裏,周圍這才響起泄氣般的掌聲,表示他們對常樂一行人為民懲惡行為的讚美。

  常樂還在踮腳遠眺,見眾百姓如此,更覺世態炎涼。

  剛剛可是沒一個人肯出來表示站在他們這邊的。他們活生生就是出頭鳥,日後也不知道會被多少杆槍盯著。

  “這回,徹底是把右將軍一家給得罪了。”

  白日裏才得罪了右將軍的夫人,晚上又得罪了右將軍的兒子,趕巧是一家子。

  真的是倒了血黴,才這麽衰。

  “阿常,你放心,他們剛剛沒問咱們名字。”十裏樂嗬嗬地到了常樂跟前,“他們找不到咱們的。就算找到也是找到懷王府,他們肯定不敢把咱們怎麽樣的!”

  “這就是你囂張的原因?”常樂難以置信地看著十裏,“你是傻的嗎,十裏?”

  “我說的沒道理嗎?”十裏無辜地看向常樂。

  她還是覺得自己很機智的。

  “右將軍最不怕的,就是懷王。”柳成言輕歎一聲。

  何止右將軍,不怕懷王輕視懷王的,多了去了。

  “完蛋,闖禍了。”十裏悻然。

  ……

  鴛鴦樓。

  很是簡單直白的花樓名字。

  常樂一入這鴛鴦樓,便被裏麵的盛況給驚住了。

  鴛鴦樓的格局要比風雪樓大了三倍不止,賓客爆棚。裝修擺設,用的都是上好的材質。

  酒食用器多金玉,懸掛多紗幔,香氣馥鬱,絲竹樂隊規模之大更像是請了個樂坊來。

  樓裏的姑娘也都開放許多,個個穿著低胸的襦裙,顏色鮮豔,材質輕透,將她們的玲瓏身材完美展現。和十三郡的花樓風格完全不同。大抵也是她去逛十三郡的花樓時,還是天冷之際,所以風雪樓的姑娘穿的就保守的許多。

  現代夏季的大街上,處處可見穿著背心短褲的女生,穿的可比她們少多了,常樂自己有時也會穿。可如今常樂看著這些風塵女子,依舊是忍不住大腦充血,有些上頭。

  大概是因為環境氛圍烘托所致。

  如今入了這鴛鴦樓,當真是如臨溫柔鄉,處處奢靡,隻知思淫.欲,再想不了其他事情。

  就比如,她都已經忘了自己是來帶懷王回府的。

  “阿常,你可得克製住自己!”十裏緊張地抓住常樂,稍一用力,將她掐醒,“別因為和懷王整日稱兄道弟,就真的以為自己的男子了。你可什麽都幹不了。”

  “誰說的?”常樂瞟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摟住她的肩膀,“這個世上,除了斷袖,還有百合,曉得伐?”

  十裏呆愣,搖了搖頭。

  “不曉得也就算了。”

  常樂笑眯眯抬眼,很明顯是老鴇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穿著比風雪樓的媽媽華貴多了,卻沒風媽媽瞧著順眼,明顯也沒風媽媽服務態度好。

  “柳公子又是來找懷王的?”

  一張嘴,就是傲氣的不行。

  常樂擰眉看向柳成言,不悅地明知故問:“這是誰?”

  這媽媽很是不屑地掃了常樂一眼。

  “鴛鴦樓的主事,景媽媽。”柳成言含笑回話,“這回,不是柳某來找,還請告知懷王,就說常公子來了。”

  “常公子?”景媽媽又瞥了常樂一眼,隨便一揮帕子,就有個龜奴跑開傳信去了,“你們等著罷。”

  “這個老女人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十裏忍不住指著景媽媽的背影大罵,“扭扭捏捏,還真以為自己是十五六七的小姑娘,矯揉造作,惡心!”

  “十裏,你再亂說話,咱們就此斷絕關係罷。”

  常樂抿唇做著最後的警告。雖然她確實覺得十裏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這些話也隻能心裏想想,哪兒有人直接說出來的?

  十裏眨了眨眼,將嘴巴閉嚴實了。

  她也發現自己最近說話越來越沒有遮攔了,好像突然被打開了洪荒之力一樣。

  “完了,我怎麽跟大爺越來越像了?”

  無澤聽見十裏的嘟囔,眸光閃了閃,一言難盡。

  懷王聽說常樂來了,直接讓人給拒絕了。

  “懷王現在不方便見姑娘。”龜奴回話,同樣是帶著莫名的傲氣。

  “不方便?”常樂偏頭看了柳成言一眼,瞅了張空座就打算過去,“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了,你跟他說一聲,辦完事兒再來找我們。”

  龜奴睨了她一眼:“我們這兒不留清客。”

  連懷王都不待見的人,他們也不用顧忌懷王的麵子了。

  常樂擰眉,很是討厭龜奴的仗勢欺人,雙手一叉腰,偏頭就看向柳成言。

  “我怎麽感覺懷王就是故意不想見我們呢?”

  “許是在傷心。”柳成言維護著懷王。

  常樂沉默了晌,鴛鴦樓的人沒一個眼神尊重的,很是難受。但她又不能讓無澤把這兒給砸了。

  “他不見,我也沒辦法。咱們回去罷,讓他一個人在這兒醉生夢死去!”

  “常姑娘。”柳成言沉沉地喚了一聲,眼中都是懇求。

  常樂哪裏受得了柳成言這種眼神?二話不說的心軟。

  “你去跟懷王傳個話,他不見我,我就砸店了。”

  常樂同樣是在威脅龜奴,他再不去通傳,也會因為他砸店。

  誰知龜奴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

  “砸店?公子好大的口氣,知道我們後麵兒是誰嗎?”

  又是這樣囂張的話。

  怎麽誰都能說出怎麽一句話來?這圭都怎麽處處都是得罪不起的?

  常樂翻了個白眼兒闔眸,沉了沉氣兒,隱隱覺得渾身有股力量在湧起,不知道是不是百裏上身。反正,也很囂張地瞪了回去。

  “你知道老子上麵兒是誰嗎?”

  這種句式,她又不是不會。

  “嘁,你上邊兒是誰?是誰也沒我們後麵的大!”龜奴氣焰囂張,周圍已經有打手在聚集了。那位景媽媽也在往這邊靠近。

  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看來是計較常樂剛剛說要砸店來的。

  “那你說說,你們後邊兒的是誰?”常樂悠哉悠哉地摸向腰間的錦囊袋。

  柳成言抿唇注視。

  常樂這般,遲早是要被聖上找上門兒,被收回扇子的。

  不過,在此之前好好利用一番,也非不可以。也沒做什麽非法亂紀之事。

  常樂說砸店,也就是說說而已罷了。

  “你這小小的白臉兒,也妄圖知曉我們後麵的人?”

  景媽媽接了懟常樂的位置,鼻孔朝天,趾高氣揚。常樂在她眼裏,連隻螞蟻都不算。

  常樂偏過腦袋:“齋主,你知道不?”

  柳成言適時回話:“當今丞相。”

  “丞相?”常樂的心突突了一下,氣勢稍微顯弱地低聲問柳成言,“右將軍的嶽父啊?”

  柳成言低頭。

  “我勒個去,今天是撞邪了?”常樂頭疼地抓著錦囊袋,想了想,收起臉上的盛氣淩人,立馬換上崇尚和平的表情,“原來是丞相老爺。”

  對麵見她示弱,沒有半點得意之色,全然是不屑嘲諷。

  “既然是丞相老爺,那就當我剛剛的話沒說過。”常樂道,“我就是想找一下懷王,此事也不是什麽大事不是?”

  看在刺史夫人的麵上,她忍了。

  刺史夫人還在十三郡幫她管學堂,總不能恩將仇報,在圭都和她老爹作對罷?

  “刺史夫人當真是丞相親生的?”常樂質疑地看向柳成言。

  刺史夫人那般清明磊落,自己的老爹作為當朝丞相,居然是個開花樓的?

  “說了,懷王不見,識趣兒的話,就趕緊滾罷。”景媽媽不耐煩地驅趕。

  常樂仔細斟酌了一下懷王和刺史夫人兩個人。

  懷王既然不想見她,那她幹嘛還要為了這麽個人得罪刺史夫人呢?

  不過,這景媽媽的氣焰實在太盛,讓人看著惱氣。她很想現在就把景媽媽踹出去,自己接管這鴛鴦樓。

  “趕緊滾!”

  打手齊吼。

  常樂憋屈的情緒一下子上了起來,眯著眼看他們:“堂堂丞相,竟然開了個花樓,作為服務行業的花樓,居然態度如此惡劣地對客人,原來大氏就是這樣的嗎?”

  柳成言忍俊不禁。

  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懷王不也帶頭搞小黃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