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這是不可能的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2-19 04:22      字數:3469
  “差不多,一整晚,我下棋就沒贏過!打牌,也輸的徹底!”

  常樂深吸一口氣,感受著外麵清醒的空氣,感覺人生終於鬆了一口氣,難得還有一點點光明。

  和懷王睡一張床是不可能的,她又怕十裏大爺不靠譜地睡著。就硬拉著懷王下棋打牌,熬了一整夜。

  誰讓,她也是看的見女鬼的呢?

  及時發現,還能及時逃脫。

  十裏很是狐疑。

  “我真的沒有半點逾矩的行為。昨夜,我還讓人進來加了燈燭的呢。”常樂一本正經地發誓,抬眼就朝侍立在台階下的江雪道,“江雪,你去給懷王拿套衣裳過來。”

  “懷王和姑娘,可是要現在洗漱?”江雨過來詢問。

  “嗯,端一盆冷水來罷。”常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鬆鬆渾身僵硬的骨頭,順便清醒一些,“天亮了,想必也不會有什麽事兒,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十裏跟在常樂後麵進屋,見著一身鬆鬆垮垮的中衣的懷王,眉頭就沒鬆開過,甚是沒有尊敬之意地行了一禮。

  “懷王早。”

  “你也挺早。”懷王含笑,“你這昨夜沒睡?”

  十裏撇了撇嘴,滿是怨氣:“這不是怕你們隨時吩咐嗎?半點不敢睡。”

  “真是辛苦你了。”懷王咂舌,“昨夜本王還跟阿常說,讓她告訴你早些睡,可阿常說你自己熬著累了就睡了。本王開口,又怕你誤會什麽的,直接衝過來。”

  十裏是聽得懂懷王話裏的暗含之意的。無非說她管的多了,做事莽撞了。

  “懷王您說笑了。”

  十裏敷衍一句,徑直走到自己的耳室前,氣衝衝地將門閂給取了,丟到一旁。

  回轉,經過床榻,瞧著上麵淩亂的被褥,雖然知道昨晚上什麽也沒發生過,可還是很火大。像是泄氣一般,動作又大又重地整理起床鋪來。

  這個懷王,說話真的很氣人!

  常樂擦著臉,偷眼瞄過去。見十裏渾身的惱意,沒好氣地收眼責了旁邊的懷王一眼。將毛巾放下,低聲責問:“你招惹我們十裏作甚?”

  “本王哪裏招惹了?”懷王故作一臉無辜。

  “你別忘了十裏還有個大爺,小心她大爺出來找你。”常樂晃了晃手腕上的鐲子,好心提醒懷王。

  “本王還真想見見這位厲害的大爺。”懷王輕笑,徑直靠近了常樂的耳畔,“不曉得黃大仙兒是什麽模樣?”

  一道淩厲的目光射來,十裏已經出得外間來。

  正欲回答懷王話的常樂立馬身子一僵,將懷王往旁邊推了推,朝十裏嘻嘻一笑。

  “十裏,你別忙活了。不然你去睡個覺?”

  懷王見常樂討好似的往十裏旁邊趕,眉頭微皺。

  看來,還得將十裏這個守姑娘的小婆子拉攏過來才是。

  “我不困。”十裏冷冷地回了一句。

  常樂忙乖巧地坐在梳妝台前:“十裏,幫我梳頭罷。”

  十裏雖是麵子上表現的很不樂意,身子卻是聽話地過去,從桌子上取了梳子,替常樂梳起發髻。

  不多會兒,一個斜委髻便成了型。

  十裏心情也好了不少,在妝盒裏挑了一兩根珠釵替常樂簪上。

  “十裏,你這梳頭的手藝可是不錯。”懷王突然開口誇讚,十裏茫然回頭瞧他,他笑吟吟繼續道,“與宮裏那些給妃後的梳頭侍女的手藝有的一比。”

  能給妃後梳頭的,手藝定然是出彩的。懷王這可是將十裏往高了捧。

  別說十裏,就連常樂都覺懷王吃錯了藥,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怎麽了,你們為何這般看著本王?”懷王偏頭疑問,嘴角笑意不減。

  懷王隨時說出兩句誇讚女子的話,似乎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常樂和十裏如是想。

  “多謝懷王。”十裏客套式地回了一句,將常樂轉了身子,準備替她上妝。

  “說起來,本王也曾替母妃畫過妝容。自從母妃逝去後,便再未畫過。”

  懷王突然幽幽一歎。

  十裏手裏的脂粉還未打開,便目帶質疑地抬眼看他。常樂坐的乖巧,斜了下眼珠子,總覺得懷王又在誆套十裏。

  “想著日後以後若是娶了妻,每日替她畫上妝容也是件樂事。”

  十裏打開脂粉盒,懷揣著忐忑聽著懷王繼續說。

  “想來許久未練,手上已經生疏。”懷王繼續繞著,“十裏。”

  如預料,當真聽到自己的名字,十裏挺直了腰背,瞧向懷王。

  她想看看懷王又要使什麽花招。

  懷王忽地一笑:“不如,今日你便指導本王一番,看看本王畫妝容的手藝如何?”

  常樂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

  十裏也眨了眨眸子:“懷王想讓我怎麽看?”

  懷王燦然一笑:“就在這兒試,本王替阿常畫,你且幫著看看。”

  常樂心裏一“咯噔”,暗道果然。

  十裏的眼皮子鬆了下來,有點不想理懷王:“懷王還是拿您府上的侍女做練手罷,阿常,著實不合適。”

  “你是覺得,本王如此身份,是能隨意給別人畫妝容的?”懷王提了聲音,端著自己的身份道,“還是十裏你,不願教本王?”

  十裏覺得懷王這個理由太過霸道,但見到他端身份,便心下不自覺地開始惶恐。真是又急又惱。

  “十裏,你教還是不教?”懷王輕笑詢問,眸子裏滿滿的壓迫感。

  常樂看不下去,直接道:“你莫要再欺負十裏了。讓你給我化妝,我也是受不起的。”

  “本王可是誠懇,你們主仆二人如此防著本王……”

  “教還不行麽?”十裏苦著臉將位置讓了出來。

  懷王畢竟是懷王,若真將他給逼急了,把她們倆扔到大街上怎麽辦?

  常樂皺眉:“我可不是你們教化妝的木頭人啊。”

  眼前一晃,懷王已經接替了十裏的位置。

  “你且別動,本王會認真畫的。”懷王說著便傾身下來,伸手捏起常樂的下巴,將她的腦袋抬起擺正。

  常樂覺得他這個動作很是別扭,排斥地閃了幾下眼睛,半垂著眸子,正好看見他微敞的胸膛,微微一驚。

  “兄弟,你這樣是容易被誤會的。”常樂一把將懷王推開,很是正經道,“我認真把你當哥們兒,你能不能也真誠點?別老是捉弄我?”

  懷王掩去眼中的失落,無奈一笑:“本王哪裏不真誠?不真誠能想著替你畫妝容?”

  “你拿我試手叫真誠?”常樂翻了個白眼,“指不定想在我臉上畫個什麽烏龜王八的。十裏,還是你給我畫。”

  十裏怪異地看了懷王一眼,又不明不白地挪到了常樂身前,重新拿起工具,給常樂畫起妝容來。

  看這樣子,常樂應當是對懷王沒意思的?

  她才不信是常樂礙於名節才不讓懷王動手。

  “一下子被你看透,還真沒意思。”

  懷王笑吟吟地歪在旁邊,凝神看著十裏給常樂一點點上著妝容。不由一番苦澀。

  菏止送來衣裳時,懷王正旁觀著常樂上妝,桃花眸裏盛滿了情愫與悵然。菏止驚得差點沒將手中的衣裳摔落在地。

  這還是她第一回見著懷王如此神情。臉上一如既往地笑著,卻是帶著七分真情三分欣賞,眼中真真切切隻有對麵的女子了。偶爾露出的欣慰神色,似乎是與記憶中的某些畫麵重疊。

  他的笑,有些刺眼。

  菏止雙手指甲緊緊掐著手中案盤,似要將指甲嵌進去一般。

  “好了。”

  十裏出聲。

  常樂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轉身麵對妝台,剛一看見銅鏡,便瞧見後麵站著的菏止。她一臉的幽怨之氣,目光憎恨,甚是可怖。隱約間,還有一張女鬼臉若隱若現。

  “啊!”

  常樂受驚嚇出聲,驚慌扭頭,菏止已經恢複了該有的淡然模樣。

  懷王見她花容失色,下意識上前將她護在懷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瞧見了菏止。眉目都染上絲絲不悅與警惕。

  “可是婢子嚇著常姑娘了?”菏止出聲,正常的不得了,“適才進來,見姑娘正上妝,便未敢出聲。”

  “沒事兒罷?”懷王拍了拍常樂的肩膀,見她搖頭,這才吩咐菏止,“你將衣裳放下罷,去瞧瞧午膳準備的如何了。”

  “可還是在綠聽軒用膳?”菏止恭敬詢問。

  “嗯。”

  “是。”

  菏止頷首受命,眼底是掩不住的恨意,抬頭便是淺笑。將衣裳放置一旁的案桌上,便退了出去。

  “可是又看到了?”菏止離開,懷王這才詢問常樂。

  常樂已經緩過神,搖頭道:“隻是被她突然出現嚇到了。”

  懷王也鬆了口氣:“那便好。”

  “你們在說什麽?看見什麽?”十裏疑惑,已經忽略了懷王摟著常樂的事兒。

  剛剛常樂突然大叫,將她也嚇了一大跳。

  “沒什麽。”常樂笑了聲,隨著起身,不著痕跡地離了懷王的懷抱,“最近我老是疑神疑鬼的,出現一些幻覺。”

  十裏聞聽,驚詫上前:“你何時有這毛病的?怎麽沒跟我說?”

  “就最近才發現。應該是上次在玄靈觀分觀那裏被嚇暈,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昨夜懷王才留下來陪我。”常樂順道還幫懷王洗刷了一下。

  ……

  晌午吃過飯後,柳成言從道觀回來了。

  三人再次齊聚歸閣,遣走了其餘人。

  十裏站在外麵,對最近常樂的異常很是不解好奇,守在歸閣外,左右看了看。無澤、何為、菏止,還有其他侍衛丫鬟,一個個都跟木頭一樣守在門外。不得不說,自從來了王府以後,無澤算是找到了同類,一堆的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