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夢遊
作者:跳水的鬆鼠      更新:2021-02-19 02:47      字數:3515
  “齋主有危險!”常樂低聲驚呼,“快,咱們去找齋主。”

  說完,常樂就要走。左右一轉,暈頭轉向,既不記得來時的路,也不記得離開的路。

  “無澤,識路嗎?”常樂隻得求助無澤。

  無澤也才來一日,哪兒都沒怎麽去過。不過,他有認路的法子。

  “主子,屬下鬥膽。”

  無澤先行了一禮,接著將常樂攔腰一摟,一躍而上,落在了牆頭,將前後左右看了個清楚。

  常樂趁機緩了緩,抱著無澤,靠著他的胸膛,格外怕死。

  無澤被她抱得反而有了幾分局促。

  “無澤,咱們先看看這兒是哪兒,想想剛剛那兩個人大概是什麽人。”

  無澤點頭,腳下步伐飛快,踏牆過頂,落在了一道門前。

  上書,“沅殿”。

  “本王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刺客,卻原來是你們主仆二人?”

  隨著一道懶散的聲音,懷王從旁邊的某處緩緩走來,嘴角噙著笑。身上除了中衣,便披了件薄外衫,看來是出門急匆。

  懷王聽見沅殿有人亂行,便機警地醒了,跟了出來。沒想到是他們二人,走到常樂跟前兒,將身上的外衫取下,披到了常樂身上。

  “這麽晚,這般模樣,你們二人來本王的沅殿,是想作甚?”

  懷王順勢靠著牆,等著他們一個解釋。

  無澤看向常樂,等著常樂說話,或者一個指示。

  “我夜間夢遊過來,無澤來找我。我們現在回不去了。”

  常樂一本正經地編瞎話。

  柳成言說過,要瞞住鐲子的事兒。

  “阿常,晚間才說過,咱們是兄弟。你這大半夜夢遊到兄弟這兒來,是不是不合情意?”

  “大抵是兄弟情深罷。”常樂隨意打了兩聲哈哈,“我們這便回去了,無澤,咱們還是繞一下,去找一下齋主,讓他給我看看,是不是又有人勾走了我的魂兒。”

  “這麽大半夜找成言?”懷王這回,更不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配合了。

  “左右是一條人命,齋主不會介意半夜打擾的。”常樂一本正經道,“懷王,要不要一同?”

  懷王瞧了瞧,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

  當何為打開門,門口站著兩個白影一個黑影時,差點沒將他嚇死。

  定睛一看,原來是穿著中衣的懷王和常姑娘,還有常姑娘的屬下無澤。

  “懷王,常姑娘,你們這是?”

  夢遊?

  “我們來找齋主。”常樂急迫道,“齋主可在?”

  何為知道常樂說的齋主就是柳成言,摸了摸腦袋:“在的,不過公子已經睡下了。”

  “你去看看,齋主是不是還睡著呢!”常樂急促催他確認柳成言的狀態。

  別說何為不明白,就連懷王都覺得有問題。

  “怎麽了?”

  柳成言打著燈燭便出了閣樓來。

  一身整潔,一絲不苟。

  相反,柳成言被懷王和常樂穿著中衣的狀態給弄糊塗了。

  “齋主,你睡覺都不脫衣服的嗎?為什麽這麽倉促找你的情況下,你都能穿的這麽整齊?”隻要確定柳成言沒事兒,常樂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可以亂說話了,“懷王,您看看,我就是想打個突擊,結果您衣衫不整的出來了,齋主還是一身正衣。”

  懷王的臉色有些許的陰沉。

  “你自己一個姑娘家家,穿著中衣到處跑,好意思說本王衣衫不整?”

  “我是粗魯低俗的農家女啊,您不一樣,您是皇室貴族啊。”

  懷王竟無言以對。

  柳成言打斷他們的拌嘴,問:“所以,你們來此的目的是?”

  “就到處轉轉,順便突襲,看能不能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常樂說著說著,便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你不是說,你來讓齋主看看,是不是有人勾走了你的魂兒?”懷王冷不丁地補上一刀。

  “那不是瞎說騙你送我過來嘛,我又不認識路。”常樂隨口胡說,“齋主,您早點休息,記得萬事小心,我就回去了。”

  “好。”柳成言頓了頓,溫聲應了。

  “本王便不回去了,今晚就在歸閣將就算了。”懷王瞥了常樂一眼,很是無奈,“你這晚上也太過無聊了。何為,送姑娘回綠聽軒。”

  “好。”

  何為忙答應。

  臨走前,常樂嘴角的笑意簡直要盛不住了。

  懷王到底在倔強些什麽?

  留宿齋主這兒,還要把何為支走。

  她是不是應該懂眼色,幫他們把何為多留一會兒?

  “何為,你今晚上,就留在綠聽軒罷,明兒早再回來。”

  懷王似乎是聽到了常樂的心聲,直接自己開口說了。

  常樂更是激動地渾身顫抖,好容易壓製住,領著無澤便往回走。

  瞧著常樂興奮的要上天的背影,柳成言幽幽一歎,不滿地責怪了懷王一眼。

  “有事兒同你說。”懷王忙道。

  “懷王請。”柳成言將滿腹的質問都忍著,引著他去二樓。

  有事兒說事兒,非要弄得讓人誤會?

  依著常樂那個腦子,後麵的小黃圖不跟他們二人有關才怪了!

  “今兒個本王不在時,阿常來找你,你同她說了些什麽?”懷王哪兒也不坐,直接倒在了柳成言的床上,“你可曾想過對你的言行負責?”

  “屬下隻是實話實說,並未多說一句。”柳成言聽得懷王已經如此光明正大的叫常樂昵稱,含笑道,“看來懷王與常姑娘的感情,更深了一層?”

  懷王目光幽幽一斜。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屬下隨便說說。”

  柳成言輕然一笑。

  “還隨便說說?成言,你真的越混越混賬了。”懷王輕罵著側了身子,撐著腦袋,來了個美人臥榻,“下回,你再損害本王名譽,本王便也說說,你當初與本王的那些事兒。”

  柳成言笑不出來了,臉色微赫,苦道:“懷王又何必,這豈不還是傷您名譽。”

  “本王也不差這一兩次了。”

  柳成言輕歎:“屬下知道了。”

  “知道便好。”懷王眸子轉了轉,沉聲道,“今晚,阿常不對勁兒。”

  “從何看出?”

  “她跟本王言,夜遊至沅殿,之後便要來尋你。臨走,還告誡你,萬事小心。”

  柳成言細思:“懷王可發現常姑娘有什麽不正常?”

  懷王顰眉:“這些,不叫不正常?”

  柳成言啞言,道:“懷王誤會了,屬下所問,乃是常姑娘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別不同的地方?”

  懷王想了會兒,搖頭:“並無。”

  兩相沉默。

  “你說,會不會真是她鐲子裏的精怪將她的魂兒給勾走了?”懷王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柳成言麵不改色:“精怪之事,不過巧合形成的誤會罷了。那鐲子就是普通的鐲子。”

  “是嗎?成言,你可莫要欺瞞本王。”

  懷王不相信地眯起了眼。

  “自然是真。”柳成言篤定。

  精怪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有時候,知道了反而會招來麻煩。

  ……

  翌日,懷王又應大長公主之邀,過府相聚。

  常樂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無事便在房中呆坐會兒,然後去書房畫畫。

  夜間,懷王才從大長公主府回來,先回了沅殿。

  “雯水,你怎麽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

  懷王進殿便看見雯水臉色透白,整個人都不怎麽有精神。

  雯水隻覺渾身疲憊,聞言,伸手撫上臉頰,笑道:“大抵是昨夜沒怎麽睡好罷。”

  “那你別在這兒伺候了,回去好生休養幾日,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雯水正要給懷王褪去正服,聞言又見菏止回來,便應了聲退下:“殿下早些休息,婢子便退了。”說著,她還有些神魂不定。

  懷王瞧著不妥當,難免擔心。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原本想的高溫,卻是偏低,有些冰涼。

  “雯水,你可需要看大夫?”

  雯水腳步虛浮,好容易立定,虛弱一笑:“應當是不用的,睡上一夜也要好了。若是好不了,明日再找大夫也不遲。”

  “嗯,那你自己注意,若有事情便及時來找本王。”

  對於雯水,懷王還是挺上心的。

  她是聖上從他之前呆的宮裏挑得送出來,畢竟同出一宮,多少情意也要厚些。

  自從母妃去世後,他便從宮裏搬了出來。唯有一個老嬤嬤,一個老常侍跟在他身邊。

  雯水,也算是他和母妃記憶的一個連接點。

  “謝殿下,婢子先退了。”

  說著,雯水轉身出了殿門。將將到了門口,腳下卻一磕絆,一腦門兒摔在了門檻上,撞了個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一切猝不及防,懷王上前將她抱起,卻覺身前一陣陰風透體,迷了他的眼。

  “雯水,雯水。”菏止招手叫了兩個侍衛,自己起身扶了揉眼睛的懷王,“快將雯水扶回去,請大夫醫治。”

  侍衛有條不紊地上前,將雯水抬起,送到偏房去了。另有人去請了大夫。

  雯水和菏止在沅殿都是有自己的房間的,隻因著通房丫鬟的名頭。

  人皆退去,菏止這才將懷王往殿內扶。

  門口侍衛將門關上。

  菏止關心詢問:“殿下,你怎麽了?”

  懷王晃了晃被吹迷糊的腦袋,道:“近日這冷風倒是多了不少。”

  “許是夜間寒涼,也屬正常。”菏止安慰道,嘴角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來,“看來最近大家都挺累的,虛了身子。殿下也莫累壞了身子。”

  “本王倒是沒什麽,你這整日的操勞府中上下,倒是真的辛苦。”懷王腦袋暈眩過後,似有些昏沉也有些迷糊,立在內室,瞧著菏止,竟覺無比順眼,“菏止,你最近瞧著,倒是愈發的光彩了。”